杨永没说话，女人微微蹙眉就当他没醒，等到车开到楼下的时候，女人拦住要下车的杨永，把刚刚没接通的电话拨了回去。
“师兄，我是张梅，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刚才去接我家那口子了，他喝多了，我开的车，所以没接到电话。”
“我最近休假呢，暂时没有出海的打算，等下次吧。”
“这事儿急不来，他一个大活人能藏的地方没多少，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活能见人死能见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张梅絮絮叨叨地又说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叹了口气。
杨永的目光还有些呆滞，张梅下车搀扶着他上了楼，然后端了一杯温水给他。
张梅靠在沙发上，神色放松了一些，看着醉得没什么意识的杨永，突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刚才是我之前同专业的师兄吴大海。”
听到这个名字，杨永的眼皮突然转了转，看向了张梅。
张梅被他的反应给逗笑了，笑着坐到他旁边：“干嘛呀，我师兄追我那都是早几百辈子的事儿了，现在还没放下呢？”
秦岸倒不是因为这个而关注，他只是听到吴大海这个名字以后心里的情绪实在是压不住。
那是他的专业导师，他就是因为第一次和导师下海做救援工程的时候才碰到了那个铜壶。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
张梅拍了拍杨永的肩膀：“行了，喝多了还小肚鸡肠起来了，他那边出了点事，所以现在缺人手。”
“出了什么事？”
杨永的声音有些哑，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还是因为在他脑子里的秦岸比较紧张。
张梅犹豫了一下：“也不是太大的事情，他手底下带了几个学生，其中一个叫秦岸的在上次救援工程中出了点儿事。”
“说是还没回程，人在船上突然就失踪了。”
杨永的瞳孔骤然缩紧，紧紧盯着张梅：“你是说，在船上就失踪了？”
秦岸紧张得要命，怎么可能，他分明上了岸，还和导师说过自己不舒服，导师还安慰过他让他放宽心。
怎么可能是在船上就失踪了！
张梅点了点头，不疑有他的开口：“对呀，我师兄说在船上就失踪了，所以怀疑是不是失足落到海里了。”
“他们那次出海走得不算太远，最后一次见到那学生的时候离岸边已经很近了，所以师兄想着看能不能再找找。”
张梅摸了摸茶几上那杯水的水温，起身给他又换了一杯。
“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做学术研究的，没有救援行动的时候想出海的申请，我师兄一个人打了几次申请，上面不太想批，于是过来拉我做个借口。”
杨永拉着张梅的手力道稍微有些重：“你会去吗？”
张梅忍不住笑了起来：“杨永，咱俩都老夫老妻的了，你这么紧张不会是在吃醋吧？”
杨永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总不能说我其实不是你老公，你老公脑袋里现在已经换人了吧。
看着杨永这副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张梅更想笑了：“不会被我说中了吧，我怎么不知道你喝多了这么可爱啊。”
杨永皱了一下眉头，突然开口：“我能去么？”
张梅挑了挑眉：“干嘛呀，我都准备拒绝了，你去凑什么热闹，你又没下过海，还打算去我师兄那里炫耀一下吗？”
杨永有些别扭，犹豫了一下改口说：“我最近认识了一个人，以前当过水手，你看看你师兄需不需要帮手。”
张梅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下：“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杨永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奇怪的笑容：“我一直不都是这样吗？”
张梅疑惑地看了看他，她这次行动也确实有些久，大约有三四个月没见到杨永了。
所以刚回来就接到电话让她去接喝醉的杨永，她还有点儿生气的。
不过看在杨永今天表现得这么可爱的面子上，她就不在意了。
张梅拿起手机准备给师兄吴大海发消息，转头先问了杨永一嘴：“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靠谱吗？”
杨永笑着凑过去：“叫王多喜，靠谱，以前在海上干过挺多年的，后来娶了媳妇就没再出海，最近又想赚钱了，这不正好赶上了吗？”
张梅一边编辑信息一边翻了个白眼：“这人和你什么关系啊，以前可没见你这么热心肠。”
杨永顿了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就是这几天养殖场出了点儿问题，他懂点风水，过来给看了看，还挺准。”
张梅发消息的手停了下来：“懂什么风水啊，你别是被骗了啊。”
杨永苦笑了一下：“真是帮着解决了不小的麻烦，这两天出的事儿都折了一千多万了。”
张梅狠狠皱了皱眉：“你做生意得比我脑子精明点儿，自己上点心别被骗了就行。”
她把编辑好的信息发了出去。
“行了，我和我师兄说了，用不用他就看我师兄那边回信吧。”
杨永有些讨好地对着张梅笑了笑，然后还想说点儿什么，之前强压下去的酒劲儿突然翻涌上来。
他打了个酒嗝儿，眼前一花，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看着杨永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张梅叹了口气，上前把人扶正。
杨永体型壮硕，单凭张梅一个人是扶不起来的，只能把人扶正，盖上被子。
第二天一早，杨永按着自己好像炸开了一样的头，晕晕乎乎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张梅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递给他一碗解酒汤：“趁热喝。”
杨永嘿嘿笑了一下，端起来就一口气喝掉了，刚想开口问什么的时候，张梅开口了。
“昨天你说的那个事儿，我师兄同意了，回头你把人交给我，我带给我师兄就行了。”
杨永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似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后脑勺痛了一下，他眼中掠过一抹恍惚。
“好，我今天让他来养殖场和他说这个事情。”
他回过神来看向张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养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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