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多喜还不知道新一轮的危机已经来了,点了一叠小菜,拎着酒瓶在那里狂饮。
他本就醉得不轻,这会儿拿的两瓶白酒又是摊子老板自家酿的粮食酒。
度数不算太高但后劲贼大。
半瓶下去他脑袋就开始昏昏沉沉的了。
秦岸心知机会来了,操控着寄生体在脑域的褶皱里寻找机会。
他升级完精神寄生体后,那个莹蓝色的“水母”也稍微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再次将口器露出,试图扎在王多喜的大脑里。
这次他清楚地看见人类的大脑似乎有一层薄薄淡淡的防护。
他很清楚小龙虾的虾脑还有白狗的狗脑里面没有这个东西,目前只在人类的大脑中看到过。
这层防护不算太强,但却也足够阻拦住只有三级的寄生体了。
秦岸一时有些为难,他本体确实可以继续吞噬进化,但想要想要离开那个池子去寻找新的基因肯定没那么容易。
可若要是让他把所有的进化点都投入到精神寄生里,只为了控制这么一个杂碎,他又觉得没必要。
犹豫之下,秦岸突然发现这层防护似乎在渐渐变弱。
秦岸来了精神,在王多喜的大脑中不断地爬行,想要找到这层防护最薄弱的地方。
似乎是因为喝酒的原因,王多喜的意识有些迷离,把余下一瓶没喝的酒揣入怀中,扔下一把零钱就摇摇晃晃的准备离开摊子。
摊子老板有些欲言又止,那王多喜吃的不少,酒拿的也是好酒,就这么点零钱还不够他买菜的成本费。
旁边的老板娘拽了拽他的袖子,摇头示意他算了。
王多喜身上还带着刚刚在赌场门口被人打的伤,看着就不像个什么好东西。
“没必要为了这么仨瓜俩枣招惹这种人。”
老板神色有几分愤愤,对着王多喜的背影啐了一口,转身接着做生意去了。
王多喜离开以后也没走远,这巷子的深处就是个小旅馆。
秦岸觉得王多喜这人有毛病,放着家里的房子和媳妇儿不回去,跑来这里弄个小旅馆睡什么觉啊。
结果王多喜刚一进门就有两个打扮得妖艳的老气少妇把他搀了进去。
“哟,喜哥可好几天都没来了,是哪个小姑娘把你的魂儿给勾走了?”
其中一个把王多喜丢在床上,然后另一个从他怀中扯了几张红票子走。
两人对视一眼,三下五除二地给王多喜扒了个干净。
王多喜醉梦中还淫笑着呢喃:“我的,都是我的,发了,我发了!”
秦岸慌得不行,他上辈子才是大学生,雏哥儿一个,哪儿见过这架势啊。
他慌乱中钻入了颞叶中部,怎么努力也钻不进去。
只能震动着水母一样的尾部模拟出细微的人类声音:“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
这声音旁人听不到,但是在王多喜的脑海深处却如同炸雷一样惊响。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吓得旁边的两个姑娘一哆嗦,还以为自己多拿钱被发现了呢。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凑过去:“喜哥怎么啦,这是做噩梦了吗?”
王多喜眼神还是迷离的,完全没能分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只胡乱的把人给推开。
“走、走开!贱女人!”
两人本来伺候他也就是为了钱,这会儿被骂了这么一句也拉下脸来。
“神经病。”
其中一个女人上前推了王多喜一把,把人再次推得躺下了,然后和另一个女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管他。
反正钱到手了,明天他要是真能想起来没干什么再说吧。
等俩人离开了以后,秦岸控制着尾部继续震荡,把想说的话给传递出去。
“王多喜?”
王多喜喝的实在太多了,即便在脑海深处叫他,他也有些迷离。
“谁,谁在叫爷?”
秦岸一边试图和王多喜对话,一边努力地往大脑里钻,口器更是没间断地试图扎进这酒鬼的大脑。
可惜那层防护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无论怎样都钻不进去。
他犹豫了一瞬:“我是神仙,看你如今日子过得不好,来普渡你的。”
这话骗三岁小孩子,三岁小孩都得犹豫一下,但对自己生活极其不满的王多喜却信了。
“真、真的嘛?您是神仙?来拯救我的?我明天是不是一定能赢?”
秦岸只觉得无语,赌神都不敢给他打这个包票,他竟然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神仙。
早知道酒鬼这么好骗,自己先前费那么大劲干嘛?
就在秦岸继续找办法的时候,他发现了一处明显的薄弱点。
这片大脑似乎是丘脑,里面是控制神经系统的。
自从王多喜相信他是真的神仙以后,这片地方的防护层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难不成人类的大脑天生有防护,但如果彻底相信一个人的话,这层防御就会减弱么?
秦岸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生疏得很,再加上王多喜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就是拿这个人做点儿试验也不会有心理负担。
想到这里,秦岸的声音再次浮现在王多喜脑海中:“你想要什么?”
王多喜浑浊迷离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贪婪起来:“我想要钱,大把大把的钱,我想要漂亮的女人,我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
秦岸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人还挺贪心,什么都想要。
“信奉我,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王多喜本来就喝得脑子断片,这会儿也没怀疑,满脑子都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觉得对方就是上天来拯救自己的神。
右脑部位的防护更弱了几分,秦岸趁机又添了一把火。
“信奉我,我是……”
他本来想说个假的名字,但话到嘴边,突然出来一长串格外复杂繁琐的单词。
那些单词不像是他熟悉的任何语言,更像是一些没有意义的长短发音。
但这个名字念完以后,王多喜大脑的防护层,彻底溃散了。
本来还有些疑惑想要继续探究的秦岸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名字,趁着防护层还没再次补充的时候,口器一伸,扎在了右脑的一处褶皱区。
接下来,新的问题再度浮现出来,让秦岸脸色又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