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师临死前跟我说过一句话。”许长安看着天门山的长老说道。
“什么话？”
“等我的事情做完后，把天门山的那道剑痕带走。”许长安看着其中一位天门山的长老，“我老师从来都不欠你们任何东西。”
说完这句话，许长安带走林卓，走出了大厅。
离开书院后，许长安看了看天空。
天色已经接近黄昏。
“你有地方去吗？”许长安看着林卓问道。
“我在长安城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太平客栈。”林卓看着许长安说道，“长安城我初来乍到，很多地方都不熟悉。
“我带你去逛逛吧。”许长安就看着林卓说道。
“你的伤势……”林卓看着许长安说道。
跟那位夫子交手，许长安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没有伤及要害。”许长安开口说道，“而且要是被我那个啰嗦的婢女知道，会很麻烦。”
“我们先去吃饭吧。”林卓看着许长安说道，“我也有些饿了。”
离开书院不远，便是长安城著名的夜市，自从跟北凉议和后，长安城经过三十年的修养，早已繁华富庶，夜市自然热闹非凡，行人摩肩擦踵，摊上各色食物香气扑鼻，很是诱人。
许长安带走林卓走到一家面馆面前，找了一张桌子做了下来。
“你喜欢吃面？”
“他家的水煎包很好吃。”许长安看着林卓说道，“很多人都为张老板的手擀面而来，而我只喜欢他的水煎包。”
“还是老样子？”看着许长安到来后，那位掌柜许长安的到来后，开口说道。
“要两份吧。”许长安开口说道。
锅盖被掀起，热气从铜锅里冒出来。
“牛肉馅地？”林卓开口问道。
“味道不错，你可以尝尝。”
林卓拿起一个煎包，放在嘴里。
“味道不错。”
“张掌柜有三个孩子，他的孩子天赋很高，但是没有机会进入书院。”
看着林卓没有开口说话，许长安继续说道，“他卖一天的煎包，也不够他儿子一个时辰的读书费用。”
“这是他的命。”
“国教学院成立，可能会让更多的人有机会改变命运。”许长安看着林卓说道，“我希望国教学院在你手里能够盛兴。”
“国教已经覆灭了，国教学院没有贵人的支持，是很难成立招生的。”林卓看着许长安说道，“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许长安自然很清楚，可是他还有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如果我们坚持下去呢？”
听到许长安这句话后，林卓沉默了很久，然后他看着许长安一脸认真的说道，“我不知道。”
许长安的问题，林卓没有答案。
张掌柜的水煎包味道不错，可是林卓没有能力让这种味道留下来。
张掌柜可能会为了孩子的学费，选择更赚取的生意。
……
“你去过国教学院吗？”吃完饭后，林卓看着许长安问道。
许长安摇了摇头。
“我们今夜去看看吧。”林卓拿出手中的钥匙，对着许长安说道。
……
国教学院位于皇宫的周围，是大安曾经最繁华的地方。
如果不是当年的变革，国教学院现在还是能够稳压书院的存在。
“我总算知道为什呢李陌要重新复兴国教了。”看着眼前这座被铜锈爬满的铜门，林卓开口说道。
“国教学院一直都存在，只是落寞了而已。”许长安看着林卓解释道，“很多人都是从国教学院走出来的。”
铜门被推开。
伴随着铜锈的落下，许长安跟林卓走了进去。
跟想象中的相似，书院里面已经长满了杂草。
“看样子要很多人休整才行。”
“萧逸风有钱。”
“过几天找他聊聊。”林卓看着许长安说道。
许长安跟林卓来到国教学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漆黑。
书院的最里面，有一片湖，在湖的中心处，有一株巨大的树。
“这是榕树？”林卓有些好奇的看着许长安问道。
“就是榕树。”
“它怎么会在北方？”
“国教学院的湖水特殊，听说里面藏了很多好东西。”许长安对着林卓解释道，“只不过这个传言没有人见过。”
散步，在林卓看来，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可是许长安却跟他在国教学院里散步。
周围的野草很高，幸好现在不是夏季，少了很多蚊虫。
两个人朝着湖中心走去。
虽然湖面的竹桥已经有些破旧，但是两个人走在上面还是能够承受住的。
许长安跟林卓走到那株巨大的榕树下面。
许长安看着这株榕树，有些好奇，决定上去看看。
片刻后，二人爬到大树的中段，站着的那根树枝很粗壮，不担心会折断，离地面约十余丈的距离，视线可以放远，可以看到很远处的街巷。
“你现在后悔吗？”林卓看着许长安问道。
“不后悔。”
“我杀了武家的人，也杀了赵海。”林卓看着许长安说道，“如果你跟我走的太近，对于许家不太好。”
“我大哥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了，我还有机会改变。"许长安的目光朝着远处望去。
站在榕树上面，能够看的很远，自然也能看见丞相府里面那株巨大的桧树。”
“如果不是我先前联系你，你也不会决定加入国教学院。”林卓看着许长安说道，“李青山安排的那条路其实就不错。”
“楚玉想要见我大哥一面。”
“为什么你不同意？”
“因为我不想看见长安城出现血案。”许长安看着林卓说道，“楚玉身边除了刘小凡之外，还有很多可怕的底牌。”
……
跟许长安谈论了很久，离开国教学院的时候，天上已经出现了很多星星。
许长安跟林卓都不是那种喜欢看星星赏月亮的人，再加上许长安身上还有伤，两个人谈论了片刻后便离开了国教学院。
将门上的铜锁合上，看着地上的一层铜锈，林卓觉得许长安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看来国教学院需要找人打扫才行。
地上的野草，湖面了的死鱼，还有榕树下面的洛叶，总要有人清理干净。
国教学院需要新生，而新生的前提是吧一切都整理干净。
回到太平客栈后，林卓开始收拾行李。
他把必须要带走的事物放在一个木箱子里，然后从木箱里面拿出一把短剑。
这把短剑林卓从来没有用过，那片是在书院里面，他也是只是用拳头反抗而已。
做好这一切后，林卓安静的坐在太平客栈的门口，看样子是要等某些人来这里。
他今天杀了赵海，自然会惹来一些麻烦。
白天因为小乔大人的缘故，那些人不会对自己出手，可是赵海终究是赵氏皇族的人，总要给他一个交代才行。
林卓知道许长安、李陌他们的背景很强大，也知道他们加入国教学院，也不过是因为他们背后的势力在推波助燃而已，可是即使是这样，林卓还是选择的接受。
如果最开始的时候，林卓想用这些人的背后势力给自己撑腰，用这些势力去讨要一个公道，可是现在林卓发现这样做毫无意义。
那些人不会出手的，至少在林卓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前，他们是不会出手的。
林卓背后的那位道士，才是他们选择林卓的原因。
至于许长安他们，他们要做的事情更是异想天开。
收拾完行李后，林卓将桌面的灯火再次点亮。
他等着那些人的到来，虽然他今天晚上可能会受伤，甚至死去。
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再改变，那么他至少要让这件事情有个相对完整的结局。
在他的计划里，太平客栈的木门会被推开。
当然在推开之前，林卓自然有很多办法离开。
……
这一个夜。
林卓一个人坐在客栈里面。
他的脚边，搁着一只破旧木箱。
烛火被熄灭了三次，林卓点亮了三次。
当清晨的第一楼阳光照进客栈，林卓知道这一夜结束了。
没有所谓的破门。
没有刺客暗杀。
也没有老人前来劝说。
林卓不知道的是，自从他杀死赵海开始，就有人注意了他。
从他离开书院的那一瞬间开始，就有人注意他的行踪。
许家，二十二街，还有皇宫里面的几位甚至包括万红楼里面的人，都注意这个国教学院的新院长。
当太阳再次出现的时候，林卓有几分庆幸。
店小二推开了木门，看着林卓收拾好的行李，有些好奇。
“客官可要退房？”
“不退了。”林卓对着店小二说道。
听到这句话后，店小二的先前好了很多。
他看着林卓继续说道，“太平客栈是长安最实惠也最安全的客栈，客官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说道这里，店小二又看了一眼林卓的木箱子，“如果客官想要出去找房子住，我们可以帮忙。”
“不用了，谢谢。”林卓对着店小二说道。
客栈的门被推开，不是被赵家的势力推开，也不是被长安城的贵人跟其他势力的博弈中推开，而是被客栈的店小二推开。
门没有破，只是推开而已。
门已经破了，林卓心中的那扇门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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