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了丁掌柜,诸葛川带着米儿返回了客栈。尽管不是好消息,但诸葛川还是对母亲说了实话。
母亲听了这些消息,摇头叹气说道:“在乾县,因为有你爷爷的爵位,铺子不需要交税,所以诸葛铁坊利润远远高于同行,成了全县最大的铁匠铺,可如今若在靠山县开铺子,单单这税就占去了一半利润,再加上宋家铁矿石垄断,我们根本没利润也没机会开铁匠铺了。”
说完,母亲的心情更低落了。
“娘,你别担心,我们能做的还有很多呢。”诸葛川赶忙安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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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说回乾县。
这几日的乾县可谓乌烟瘴气,百姓苦不堪言。苏小婉上吊自杀之后,赖广德告诉谢中愚去找诸葛家的人,去找金银,然后自己带着金甲护卫跑出县衙,开始在县里四处搜罗美女。一时间乾县县城鸡飞狗跳。
此时,乾县县衙大牢。
“老爷子,我又来了。”刘正人迈着官步走进关着诸葛男的牢房里。
“来了好啊,一个人在里面忒无聊,进来耗子我都能陪他玩一会儿。”诸葛男穿着白色囚服,但身上没有枷锁,说完咳嗽了几声。
“您老别骂人啊。自古成王败寇,您落在我手里了,不服软不行的。”刘正人阴阳怪气起来。
“呵呵,与那赖广德打交道,也就你刘正人觉得是好事吧,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诸葛男摇头笑着说道。
“您可小声点,别让侯爷听到,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刘正人做出禁声的动作。
“知道怕了?你怕他但我可不怕。”诸葛男露出鄙视的表情,又咳嗽几声。
“老爷子哎,咱们好歹也算是有那么点亲戚,您老只要告诉我金子银子都藏哪儿了,我给你们诸葛家留条活路。总比给了赖广德,最后还没活路强。”刘正人露出伪善的笑说道。
“花光了哟!刘大人就别惦记了,趁早给我来个痛苦,大家都省心。”诸葛男摇头说道。
“现在京里都快翻遍了,找到你那孙子也是迟早的事儿啊,您老不能太犟啊。为了孙子们也得抓紧把银子交出来。”刘正人继续劝着。
“被抓到那是他们的命,人啊,得认命,不能和命争。”诸葛男说完坐到稻草堆里,闭上了眼睛。
“真是头犟驴!”刘正人气得咬牙切齿,转身走出牢房,走到出口处对着衙役说道:“接着敲锣,不要让这老东西睡觉。”
“是。”衙役低头领命,拎着锣进了牢房,开始用力敲。
与此同时,乾县一家酒楼内,刘云浮与闫老三正在一间雅间内喝酒。
“嗨!本以为那赖广德在过年时能回京或者回他的古县行宫,没成想,他咬住诸葛家不放手,年都是在乾县过的。整个乾县被他闹得不得安生,我们年都没过好。这样闹下去,老百姓不得反了!”闫老三摇头叹气说道。
“老三,那男爵在牢里如何了?”刘云浮问道。
“因爵位还在,没人敢上刑,但刘正人每天早中晚去牢里审三遍,还让衙役在牢里闹,不让他好好睡觉,他想撬开男爵的嘴,立一功,给广德侯拍马屁。”闫老三说道。
“这些事儿都是刘正人闹腾起来的,这家伙阴损得很啊。”刘云浮撇嘴说道。
“现在广德侯不甘心,闹出这么大动静,没捞到什么好处,所以发誓要抓住川少爷和林少爷,让诸葛家把钱都吐出来。”闫老三与刘云浮喝了一口酒,然后低声说道。
“此事如何收场呢?”刘云浮沉思着自语。
“若能各退一步,那是最好,男爵大人把家产送给广德侯,广德侯放过男爵大人一家子,也就算是皆大欢喜了。可刘正人在里面搅和着,既想灭了诸葛家,又想把诸葛家的产业逼出来,自己也顺便从中榨点儿好处。”闫老三分析道。
“看来要先解决刘正人这个祸害才行。”刘云浮说道。
“你们是实在亲戚,不能托家族里的长辈帮忙说道说道?”闫老三问道。
“那刘正人在刘家臭名远扬,刘家人已经不和他走动了。”刘云浮解释道。
“这人做到这份儿上,也算极品人物了。对了,川少爷他们怎么样,在靠山县可安全?那亲事如何了?”闫老三问道。
“上次来信,说宋家很冷淡了,看来亲事算是黄掉了,但人还是安全的。”刘云浮回答。
“有机会去靠山办公差,我得去见见老弟。”闫老三说道。
刘云浮没有听闫老三在说什么,而是陷入了沉思中。
天彻底暗了下去,刘正人做着自己的轿子,由护卫跟着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刚下轿,就听角落里有人说话:“刘大人好。”
“谁?”刘正人心一惊,向后退了一步。
两名护卫跳到刘正人身前,挡住他。
“是我,刘大人不必惊慌。”刘云浮从角落里走出来。
“刘云浮?”刘正人吃了一惊,暗想:他怎么突然来了?
刘正人躲在护卫身后,仔细看着暗处走出来的刘云浮,发现他只身一人,也没有带武器,稍稍放了心,摆正自己的身子,笑着说道:“刘驿丞,这么晚来找我,所谓何事啊?”
“咱们屋里说?”刘云浮问道。
“好吧,刘驿丞请!”刘正人恢复了官场的态度,举手让刘云浮走在前。
“刘大人请。”刘云浮寒暄一句,然后先进了院子。
二人入了大堂,找了两把结实的椅子坐下。
刘正人让护卫站在门口,他还是不放心刘云浮。
刘正人故意没有吩咐上茶,他并没有把刘云浮这个驿丞放在眼里。
二人就座之后,相互对视了一眼。
“刘驿丞,你胆子不小啊,敢来找我?不怕我直接关了你,说你包庇犯人么?”刘正人斜眼看着刘云浮,先给他一个下马威。
“哎!刘大人说笑了,大人派去我驿馆盯梢的人,蹲了这么多天,也没抓到我包庇犯人的证据啊,不然刘大人不早就派人抓我了么?”刘云浮笑着摇头反问。
“哦,也是,也是。”刘正人一听,自己派人盯梢原来早就被刘云浮发现了,不禁有些尴尬,马上转移话题,“那刘驿丞今日来寒舍,所谓何事啊?”
“自然是诸葛家的事。”刘云浮说道。
“诸葛家的事儿可是广德侯在办,大人若求我放过他们,我小小县丞,无能为力啊。”刘县丞摇头说道。
“大人可想过此事继续闹下去的后果?”刘云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