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落遥只怕都没有如现在这般不安过。
吃完晚饭,她便主动收拾起了碗筷。
见李长生过来帮忙,竟还拒绝道:“我自己可以,你去陪小小吧!”
“这可不像你。”李长生调侃道。
“谁让我摊上你这么个冤家呢?”落遥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李长生却听得心头一颤,一把将她还在擦拭的碟子夺过,然后捧住她的双手。
“委屈你了!”
“突然这是干嘛?”落遥赶紧把手抽出,扭头去看迟小小的脸色。
迟小小在一旁自顾自地嗑着瓜子儿,完全一副看戏的表情。
落遥被盯得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挪了下脚步,拉开与李长生之间的距离。
“平时顶聪明个人,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那么笨呢!”
厨房里突然降临的沉默,和悄然铺开的诡异气氛,让迟小小都看不过眼了。
就见她扔下手中的瓜子儿,冲进厨房,一把将落遥给扯了出来。
“以后,家务活儿你一个人包了,我们姐妹俩聊会儿天儿!”
也不管李长生答应不答应,她牵着落遥,转去了自己的卧室。
落遥明显有些局促,不安地摩挲着衣角。
“姐姐随便坐,反正是自己家,千万别客气!”
迟小小给自己满了杯茶,然后把茶壶推到她面前,示意她自个儿倒。
“我……”落遥张着小嘴,似乎想解释一下自己和李长生之间的关系。
不过,没等她说完,迟小小就轻声打断。
“其实,从你这次回来,见我时躲闪的眼神,我就已经猜到了!”
“那你为什么一直没说?”落遥心虚。
“我也是有一点点傲气的好吧。”
“对不起!”落遥抿着小嘴,歉声道。
“你可别,真要道歉,可轮不到你!”迟小小摆手,“那家伙都和我说过了,你们之间目前还是纯洁的友谊,是我劝他把你领进门的!”
“为,为什么?”落遥瞪大了眼珠,满脸不可置信。
“说了,你可不许怪我!”迟小小放下茶杯,脸上反而多了抹歉意。
“我有什么怪你的资格?”落遥摇头苦笑。
“听完,你可能就不那么想了。”迟小小撩了一把耳鬓的发丝。
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道:“我没你那么洒脱,无法对血魔宗说丢就丢,父亲现在这样,我认为,振兴血魔宗的责任,应该被我挑在肩上!”
“可是我身单力薄,所以想找个帮手!”
说着,她用一种若有深意的眼神,看在落遥脸上。
“不是还有长生吗?”落遥不解道。
“我若开口,他当然会帮忙,可你不觉得,区一个血魔宗,区东洲,对他来说,舞台实在太小了吗?他是注定要翱翔九天的雄鹰,若困于雀巢,未免太可怜了!”
深吸口气,迟小小继续道:“当然,我的私心不止于此!”
“还有什么?”落遥也苦笑了笑。
“你比我漂亮,比我厉害,我实在没信心能赢过你!”迟小小坦然道。
落遥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刚恢复白皙的俏脸,转眼便再次铺上一层红霞。
迟小小的话还没完,叹声补充道:“真正该说对不起的,其实是我!”
说了一大堆,她却对李长生的感情只字未提。
落遥却听出了她会做此妥协的真正原因。
“得妻如此,是他的福气!”
“看上他,却是咱们倒的八辈子血霉!”迟小小自嘲道。
“那你还看得上别的男人吗?”落遥打趣道。
“只怕是不可能了!”迟小小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咱们也算同病相怜。”落遥终于敞开了心扉。
“对了,和我说说你们在北荒的见闻吧。”
迟小小则化身话痨,缠着落遥问东问西,整一个好奇宝宝。
殊不知,李长生就守在门外,把耳朵贴在门板,密切留意着里面的动静。
确定屋内两个女人没有打起来,他也没能松一口气。
直到夜深,房内的谈话声消失,李长生才扶着腰肢,朝隔壁房间转去。
“应该没说我什么坏话吧!”带着小小的不安,他缓缓合上眼睑。
朦胧之间,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侵袭,让他不自禁地拢了拢被子。
一觉睡到天亮,等再次睁眼的时候,看到身边躺着人影,李长生被吓得一个激灵。
“不对不对,我一定是还没睡醒。”
用力一甩脑袋,可腰上传来的刺痛,却将他拉回现实。
然后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立马就又挺了回去。
再然后,他抱住身边的那尊娇躯,便打算美美地睡个回笼觉。
“太阳都快嗮到屁股了,还不起床?”
落遥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并轻轻挣了挣身子。
“嗮就嗮呗,反正又不会掉块肉。”李长生不为所动。
“可我该起床了,能不能请你先放手?”
“是谁钻主动进我被窝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不管她说什么,反正李长生是紧搂着不放。
从北荒一直忍到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正大光明地占便宜,他还不得占个够?
“你当我想来啊,还不是因为小小她……”
昨晚,落遥和迟小小越聊越起劲儿,最后竟然鬼使神差地打起了赌。
谁要是赢了,就能独霸隔壁房间的那张大床,而输了的人得来和李长生挤。
最终,毫无疑问是迟小小赢了。
“我怎么觉得,赢的是你才对呢?老实交代,昨晚有没有趁我睡着,吃我豆腐!”
“美的你,要吃,我也是吃小小的豆腐!”
落遥死不承认,不过却被通红的耳根出卖。
“不承认没关系,但你知道的,我这人什么都吃,唯独不吃亏!”
说话间,李长生翻身将她压到身下,手上也开始不老实了。
“你……”落遥慌了。
可没等她再说些什么,嘴巴就被一双火热的嘴唇封堵。
从那之后,她就只能在喉咙里,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
总之,这个回笼觉,李长生睡得相当滋润,临近晌午才意犹未尽地起了床。
迎着旭日伸了个懒腰,刚准备去张罗午饭,突然一条急影找了过来。
“大师兄,两位长老找您!”
“出什么事儿了?”李长生蹙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