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凤都就成了一个暴风眼,一个不好,刮起的风暴就可能席卷全国。
但显然,李长生是不知道这些的。
海上的风光就算再如何美丽,看得久了也会让人产生疲劳。
航程的后半段,他很少再出去晃悠,窝在房内,睡着大觉。
好不容易挨到客轮靠岸,听到水手抛下船锚的声音,他忍不住长吁了口气。
“幸好是到了,不然小爷只怕要被闷死在房间里了!”
伸了个懒腰,李长生叫上尚艺二女,准备下船。
尚艺提醒道:“是不是掩饰一下形貌,毕竟还不知道东洲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有道理!”李长生点头,掏出面具往脸上一套。
做完这一切,船上的旅客也已经下得差不多了,他们仨成了最后下船的人。
久违地回到陆地,李长生忍不住深吸了两口故土的空气。
可还没有走出海港,一阵骚乱便引起他的注意。
不只他,刚刚下船的旅人也纷纷侧目。
可海港的船家、水手却似乎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或许是因为围观的人不多,李长生清楚地看到了施暴的全过程。
一群衣着光鲜的男女,正在对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拳打脚踢。
而看着这一幕的人,全都无动于衷,更别提上去劝架了。
李长生看不过眼,眉毛一掀便想上前阻止。
正此时,一个手持折扇的青年,横臂拦住他的去路。
“我劝兄台最好别去多管闲事,不然恐怕会引火烧身!”
闻言,李长生冷眼往拦路青年瞥去,等看清折扇上所绘的图样,瞳孔微缩。
毕竟出身东洲,他对东洲绝大多数势力的徽章都有所了解。
而这位青年手持的折扇上,所刻画的正是属于凌霄剑门的徽章。
毫无疑问,此青年是凌霄剑门的人!
明白这点,李长生收起那张冷脸,装出一种和气的口吻。
“那几个流浪汉是犯什么事儿了吗?”
“流浪汉?哈哈……”青年闻言,咧嘴大笑,笑够了才解释道,“兄台有所不知,那几个可不是什么流浪汉!”
“不是流浪汉是什么?”李长生故作不解。
“那是逃犯,魔道逃犯!”青年眯着眼睛,若有所指。
李长生却听得心头一个咯噔,再次往那几个被揍的家伙瞥去,目色连闪。
“看起来不像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魔道贼子啊,最擅长伪装!”青年转向落遥二女,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继续道,“如今东洲局势混乱,两位姑娘可千万要小心了。”
“来之前,我听说东洲挺太平的啊!”落遥抿着小嘴,装出一副不安模样。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青年感慨道。
突然,他收住话头,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而后转换话题。
“三位旅途劳顿,不如咱们边吃边聊?”
也没等李长生答应,这货直接介绍起了本地的美食。
这里被称为千帆港,乃是渠国东部沿海的大港口之一。
除各类海鲜驰名东洲之外,还是东洲排得上号的贸易枢纽。
因此,走南闯北的行商、旅客从来不缺,自然而然,住宿、餐饮等产业也格外发达。
青年带李长生三人去的乃是临港的观海城,挑的是最有名的最香楼。
楼内大厨的手艺,倒的确当得一个“最”字。
这不,李长生吃了两口,就连对青年的防备也忘了,只顾着大快朵颐。
本来落遥也吃得好好的。
可被旁边青年挑了一筷子菜塞至碗里,她瞬间就没有了食欲。
“不合姑娘的胃口吗?”
青年却没有自己已被嫌弃的自觉,还在装模作样地关切道。
没得到回应,他直接招手唤来小二。
“姑娘喜好什么口味,我让厨房专门给你做!”
“不必了,还是说说这东洲发生了什么吧!”
落遥放下筷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这个啊,说来话长。”青年却没有放弃,又给她满了一杯香茶。
“那算了,不听也罢,姐夫,咱们走吧。”另一边的尚艺站起身子,一手拉住李长生的袖管,另一只手则顺势挽住落遥的胳膊,“姐,你不早就说累了吗?”
听到这话,李长生和落遥都有些失神。
那青年却突地寒了脸色,只是很快就将眼底冷意掩下。
“这么大一桌子菜,不吃岂不浪费了?我与三位有缘,这顿算我的!”
“多谢公子好意,不过我们不缺那几两饭钱!”
尚艺很不喜欢这个家伙,说完便扔下一只钱袋,拽着李长生二人离开。
青年倒没有跟上去,不过手里捏着的酒杯却哗啦碎裂。
酒水顺着桌板滚落,沾染了他的衣摆,可他并没有收回瞥在门外的目光。
正此时,邻桌两个小年轻走了上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这可真是稀奇了,咱们的柳大公子,居然会在女人身上吃瘪,哈哈……”
“我看那女人长得也不怎么样啊,柳公子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听到这两个家伙的嘲弄,柳姓青年冷然回头。
“我看上的女人,什么时候逃出过我的手心?迟早,我会把那婊子摁在床上!”
“就怕人家老公不乐意!”来人勾唇道。
“那可由不得他!”柳姓青年冷哼,抓着扇子,推开杵在眼前的这俩家伙,出了门去。
李长生三人并没有走远,就在街口找了一家客栈,要了房间。
回屋之后,李长生却没有准备休息,推开窗户看着外面那熙熙攘攘的人流。
“你们待在客栈,我出去转换!”
“好,我们也找小二打听打听!”落遥点头。
做完分工,李长生便独自离开了客栈,一路回到港口。
不过,刚才引起骚乱的双方人马都已经从港口消失。
经过打探才知道,那几个挨揍的魔道中人,已被押回了观海城。
略一犹豫,李长生决定就在港口上先收集情报。
只是稍一打听,他便了解到东洲近期发生了什么。
而得到答案,他却直接傻在了原地,好半晌才颤抖着嘴唇,抓住面前的那位船工。
“你刚才说什么!”
船工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回道:“不就是血魔宗被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