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大响,房顶被轰出了个大窟窿。
与此同时,付笙飞和女皇陛下从浴池跃出。
顺势捞起衣服往身上一套,付笙飞立刻从房顶缺口处追出。
女皇则冷着脸,默默看着那一抹漆黑的夜空,与闻讯赶来的禁卫喝道。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禁军统领也是个女人,根本没敢辩解,倒头便叩。
“属下失职,请陛下降罪!”
“抓不到刺客,朕砍了你的脑袋!”女皇森然说道,但并没有立刻做出惩罚,大手一挥,示意禁军赶紧拿人!
李长生自知行迹暴露,果断选择与落遥二女分路。
趁落遥两女潜回被安置的院子之时,他独自奔正阳门狂奔。
赶在付笙飞追到之前,他将正阳门值班的门侍撂翻,然后装成侍卫,趴于人堆。
等付笙飞追出宫门,他才悄悄爬起,避开陆续追来的禁军,摸回住所。
呼,进门李长生便长吁了口气。
“好险!”说着这话的时候,他还不忘朝尚艺瞪去。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尚艺自知理亏,闷声嘟哝。
“事情既已发生,你怪她也没用!”落遥出面圆场。
“我就纳闷儿了,你对那个叫付笙飞的家伙怎那么大的怨气?”
李长生却没有见好就收,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尚艺咬着嘴唇,突然沉默了。
她的表现,却让李长生心头的好奇愈发汹涌。
“姓付的是怎么离开尚阳宗的?”
看尚艺不答话,落遥叹了口气,主动把话题接了过去。
“还是我来说吧。”
顿了一顿,落遥继续道:“当年付笙飞触犯尚阳宗门规,被太上长老亲自剥夺了长老的身份,是尚云师兄求情,才没让他被逐出师门。不过……”
“不过,付笙飞对此重罚并不服气,所以冒险进入了葬魂岭。”
“由于那个时候,付笙飞的魂灯还没被移除,因此当有人发现付笙飞的魂灯熄灭之后,尚阳宗上下,都认为那位曾经的长老在葬魂岭内遇了难。”
落遥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但毕竟那是尚阳宗的家务事,她并不了解具体的细节。
李长生默默听完,眉头却没有就此舒展。
闷了好一会儿,他才扭头问道:“当年姓付的究竟做了什么?”
尚艺支支吾吾,最终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李长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选择就此打住。
院子外的喧嚣,却变得愈发强烈了,甚至能听到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落遥下意识地朝门外别了一眼,担心道:“有人往我们这边来了!”
“当然会来,毕竟我们刚住进来,就闹了‘刺客’!”
李长生对此并不意外,赶紧招呼落遥两女各自回房。
当然,李长生自己回房前,把困住院中禁卫的幻象解除了。
并没有过去多久,游宏达便亲自领了一队人马来到院子。
“侯长老人呢?”
“回副统领的话,侯长老三人一直没有离开过院子!”院中的禁卫队长笃定道。
“你确定?”
“确定,我们一直盯着,他们两个时辰前就都睡下了!”禁卫队长用力点头。
这座院子可是丰桃精心挑选的,偏是偏僻了点,但周围几乎没有别的什么建筑物遮挡,连植被都很少,所以禁卫们可以轻松监视整个院落。
可即便禁卫队长说得笃定,游宏达并没有轻易相信。
也没过问禁卫队长的意见,他直接叩响了李长生的房门。
门板响起第一声,李长生其实就听见了。
但他并没有急着回应,而是在游宏达叫人破门的前一刻,才慵懒开口。
“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说完,他把刚脱下不久的衣服,重新套回身上,动作尽量迟缓。
开门前,李长生故意把自己的头发也专门拨乱了。
“大半夜的,你们干吗?”
看到外面堆砌的人影,李长生丝毫不慌,反而面露不悦。
游宏达则把他上上下下都打量一遍,好一会儿才歉意道:“三公主让卑职来告诉您,之前您让收集的药材,都已经集齐了!”
“所以呢?她不是想让我现在去给长公主煎药吧!”
“当然不是,三公主只是想确认一下,您什么时候正式给长公主用药而已。”
“明天,等我睡醒再说!”
李长生火气不小,扔下一句便哐当砸上门板。
游宏达眼底冷意一闪,扭头扫向其他两个房间。
确定那两颗从窗口弹出的脑袋后,他才带着手下退走。
目送这群人影远去,尚艺悄悄地吁了口气。
“看样子,算是蒙混过关了。”
“别高兴得太早,丑事被撞破,那女皇也好,付笙飞也罢,绝不会善罢甘休!”
李长生传音提醒道。
而事实也正如他之所料。
追了几条街也没追到人,付笙飞折回皇宫,轻车熟路地潜入女皇寝宫。
“人呢?”女皇立刻问道。
“逃了!”付笙飞显然有些不甘。
“逃了?你知道这事儿若传出去,对我,对你,会有多大的影响吗?”
“当然知道!”付笙飞冷着脸,“放心,我已差不多猜到是谁了!”
“谁?”
“在这皇都,有那个本事儿的,能有几个人?”
“你是说李长生?”女皇似有明悟。
“你不是告诉我,那小子已被引入皇宫了吗?”付笙飞森然道。
“你可不能杀他!”
“放心,师尊的交代我可不敢忘,但他老人家并没说,不能先给那小子点苦头尝尝!”
“你想怎么做?”女皇似乎也来了兴趣。
“呵呵,敬请期待!”付笙飞并未透露详细计划,只阴恻恻地说道。
“哦对了,月灵国那小子呢?”
“放心,计划进行顺利,月灵国很快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付笙飞得意扬唇,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格外诡异,还莫名邪魅。
几乎同一时间,驿馆之内,潜入了一条鬼祟人影。
这个人目标明确,直接去了月重隔壁的院子,待了没两分钟,便又如鬼魅般逸走。
夜里的露突然变得重了,铺在屋顶,映着月光,犹如一层凝结的浓霜。
不知不觉,气温似乎也变得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