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里的一幕,把李长生给看傻了。
毕竟,那青年连窗户都没关。
李长生眨眨眼睛,下意识地朝那几个太监的藏身点瞥去。
就见几个太监争相去蒙扮成太监的那个女人的眼睛。
“公主,咱还是赶紧回宫吧!”
女子却把太监伸来的爪子拍开,银牙紧咬。
“那混蛋也是来求亲的皇子?”
说着,她拿手愤愤地指向驿馆房间的青年。
“这个,这个……”太监们被问愣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完整的屁来,“那可能是某皇子的随行侍卫吧。”
女子显然不信,不过没等再说什么,房内青年已将侍女扑倒。
侍女并没有反抗,只是咬紧了牙关,把头扭在一边。
青年却一把箍住她的下巴,用力将她的脸掰了过来。
然后,青年埋下脑袋,狠狠一口往她嘴唇咬去。
可能是因为疼吧,侍女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而这句嗯哼,让青年的动作愈发粗鲁。
眨眼间,侍女身上就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肚兜。
目睹这一幕的公主粉拳紧握,似乎在为青年的所作所为而愤怒。
“公主,您可别冲动!”
瞧出自家主子表情不对,几个太监急忙劝说。
这次毕竟是偷溜出宫的,万一把事情闹大,太监们都讨不了好。
更何况,以公主之尊,撞破这种丑事儿,很难不让人闲话。
李长生安心在一旁看戏,心头则在暗中揣测这位公主的具体身份。
“看这女人的反应,难道就是这次招亲的长公主——丰梨?”
他兀自嘀咕间,那边的公主已咬牙别过头去。
“这是要走?”
看那女人转身,李长生不自禁地闪了闪眼神。
就在这时,驿馆内突然传出一阵咚咚地叩门声。
听得动静,屋内青年立刻蹙起眉头,从侍女身上抬起脑袋。
“谁啊!”
“殿下,月灵国歧王拜访!”
外面传来侍卫的回答,故意将声音提得很高。
“他来干什么?”
屋内青年眉头紧蹙,缓缓起身,收拾了下衣饰。
看侍女还躺在地上不动,他不耐烦地将从侍女身上扒下的衣裙踢了过去。
等侍女捡起衣服穿好,他才换上一张虚假的笑脸转至门口。
嘎吱一声,房门拉开。
门外侍卫先朝屋内瞥了一眼,然后才让开半边身子。
而后,一条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李长生的视界。
“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认出那是月重,李长生不免有些意外。
别看丰国长公主这次招亲闹得沸沸扬扬,致使多国派出使团。
可是,招亲的乃是丰国的长公主,是丰国皇位的第一继承人!
也就是说,不管招亲招的是哪国皇子,今后都必须入赘丰国皇家。
而这也意味着,被选中的和亲对象,将彻底失去在本国的皇位继承权!
正因为这个原因,各国使团派出的都是些不怎么受宠的皇子。
比如抚歌国的七皇子!
对比起来,月重的身份更加特殊。
他只不过是皇子,还已经立府成家。
“他来这儿干吗?”李长生难免会觉得奇怪。
月重茫然不知窗外还猫了一群人,含笑与屋内青年招呼道。
“陶兄,别来无恙?”
听到这个称呼,青年的眼皮子不经意地抖了抖。
“不过一个偏远小国来的乡巴佬,也配同本皇子称兄道弟!”
青年心头不爽,语气自然就显得相对冷淡。
“歧王不在房里休息,跑本皇子这儿来干吗?”
生疏的语气,和月重的亲切热络形成了鲜明对比。
哪怕听出对方的冷漠,月重依旧表现得满不在意,甚至没等邀请便跨步入门。
“上次一见,陶兄之文采、风度,月某至今记忆犹新,难得同住一个屋檐下,所以月某特来向陶兄求两幅墨宝!”
月重感慨万千,听语气,那是对姓陶的推崇备至。
大半夜的求字,李长生也是第一次见。
“这家伙脑子被门夹了吧!”
李长生还没来得及吐槽呢,不远处的那位公主先嘀咕出声。
不过月重的恭维,却似乎很让陶姓青年受用。
“客气客气,上次我只是写着玩玩儿罢了!”
话虽如此,青年面上却得意洋洋。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准备笔墨!”
月重却突然板起了脸色,扭头冲侍立一侧的侍女喝道。
侍女被吓得一个激灵,并没有马上离开,看向他的目光意外中还裹着一缕怨怼。
“还不去!”月重却已经不耐烦了。
侍女垂下脑袋,隐晦咬牙,默默地退了出去。
等其走后,月重重新换上一副笑脸,继续对陶姓皇子各种马屁。
李长生都快听吐了,忍不住骂道:“这货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虚伪了?”
在他的印象里,月重直率、坦荡,不是个喜欢虚伪客套的人。
“呵呵,有意思!”不远处的公主却停下了脚步,饶有意味儿地勾着嘴角。
直到屋内两人开始讨论艺术,讨论文学,公主才再次出声。
“看来,今晚那姓陶的是睡不成了!”
“公主,天晚了,咱也赶紧回吧!”太监们只想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急什么?”公主撇嘴道,“交给你们一个任务,把这月灵王爷的底儿给我摸清楚!”
“哈?”太监们哭丧着脸,“关于各国皇子的情报,您不早就知道了吗?”
“我要的不是单纯一个姓名,也不是一个年龄!我要知道他在国内的风评,喜欢吃什么,平日里都做些什么,等等……”
“这,这……”太监们把为难全写在了脸上。
“怎么,办不到?那好,我还是自己去问吧!”
公主失望地叹了口气,作势往驿馆里钻。
这可把几个太监吓得够呛,赶忙答应:“三天,您给奴才们三天时间!”
“明早给母皇请安之后,我要看到我想看到的东西!”
公主没给几个太监讨价还价的余地,直接掉头而去。
众太监当然没敢怠慢,愁眉苦脸地跟了上去。
李长生一直目送这票人走远,才回头冲月重别了一眼。
“我怎么觉着,这小子摊上麻烦了呢?”
不知为什么,回想刚才那公主的话,李长生心头就有种按捺不下的不安感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