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一向颐指气使的何晨还没适应自己这个全新的身份。
可小命被抓在李长生手里,哪怕装,他也只能装作恭顺。
因此,在奋力摁下心头沸腾的怒气之后,他闷声做了回答。
“任何一个元婴境界的修炼者,无论放在哪个门派,都是绝对的高层,抚歌不过一小国而已,哪儿来的本钱,能供得起那么多大能?”
抚歌皇室也不会允许本国境内有那么多“太上皇”存在。
当然,正经的元婴大能根本就不会把区区一个抚歌国放在眼里!
除了皇室有一位元婴境高手坐镇外,朝廷内外几乎没有其他明面上的元婴境高手存在,哪怕何晨突破到元婴境界,也从未对外宣扬过。
换句话说,谁也不知道抚歌境内藏了多少尊大神!
“那太子知道你的真实境界吗?”
“不知道。”何晨摇头。
“为什么连他也瞒着?”李长生不解。
“他的目标是龙椅,是这抚歌的江山!只有金丹境界的我,才是他的依仗,但如果是元婴境界的我,只会被他视为威胁!”
“你倒看得通透。”李长生戏谑道。
“能活到现在,我靠的可不全是运气!”
“如此聪明的人,怎会弄得此地民怨沸腾?”李长生的脸色突然阴鸷。
“你是魔修,应该清楚,什么高官厚禄,什么名声口碑,那都是虚的!只有拿到手的利益才是真的!我不过是为将来,多做了些打算而已!”
有着元婴境界的修为,就算恶行暴露,何晨也可卷款跑路。
而有了钱,无论到哪儿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有道理,但我不认可!”李长生闷声道。
此言一出,何晨反而被弄愣了,诧异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老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魔道无疑一直是这句老话的坚定奉行者!
李长生却没有解释自己不认可的原因,只淡然道:“哦对了,顺便说一下,你现在还在试用期,能不能成为我的正式仆从,还得听听百姓们的意见!”
他倒说得轻巧,可听到这话之后的何晨却脸色大变。
“你,你什么意思?”
“自行领悟,另外,给我弄一艘能出海的船来!”
李长生依旧没有解释,只淡声吩咐道。
何晨则看了他许久才闷声问道:“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扔下一句,李长生大袖一挥,掉头从废墟中离去。
自然,落遥二女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背后。
等转出总督府才看到,外面几条街都被全副武装的兵马堵死。
“大胆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站在人堆中间的某将军,扬声高喝。
随其一个手势,众士卒齐刷刷地拿兵器指向李长生三人。
别说,这人一多,再做出同一个动作,还真有那么几分威势。
但显然,这点威势还镇不住李长生三人。
李长生却没有强闯,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勾着嘴角站在原地。
看他不声不响的,外面那群兵卒立刻朝他逼了上去。
可就在众士兵准备动手拿人的时候,一声怒喝从废墟中传出。
“没我命令,你们竟敢擅自离营!”
“总督大人!”
被这么一通吼,领队的将军反而大喜过望,立刻就要奔废墟里去。
“滚,都给我滚!”何晨再次吼道。
“那他……”外面这将军瞪向李长生。
“放行!从今往后,任何人见了他,都不得不敬!”何晨严厉道。
可听到这话的一群士兵却变了脸色,甚至没人应声。
“都,听到了吗?”何晨加重语气。
“属下明,明白了!”到底还是那将军率先回过神来,赶紧领命。
说完,将军大手一挥,示意旗下兵卒退往两侧。
直到这时,李长生才背着小手,悠闲迈步,大摇大摆地从人群中穿过。
等再也看不到那些士兵,尚艺才重重地吁了口气。
“刚才幸好是你在,不然我只怕早被姓何的威压给碾死了!”
“元婴毕竟是元婴,哪怕只是元婴初期,其实力也不是金丹所能抗衡的!”
落遥深吸口气,感慨道。
言落,她才瞥向李长生,苦笑着补充。
“当然,这家伙除外!”
毕竟李长生金丹时期就已经能和血罗刹硬刚了。
李长生抹抹鼻子,反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谦虚道:“过奖,过奖。”
“话说,你不是刚晋入元婴境吗?”尚艺却稍微有点不服。
她不理解,为什么同为元婴初期,李长生居然能对何晨实现轻松碾压。
“《血魔宝典》当真那么厉害?可那玩意儿不是不包含金丹境以上的法诀吗?”
尚艺偏着脑袋,语气中又多了一缕不忿和妒忌。
对此,李长生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最后只能把原因归咎于自己的先天道体。
实际上,自从他觉醒特殊体质后,气海就发生了一些微妙变化。
炼气、筑基时期表现还不算明显,可到了金丹他便发现,自己凝炼金丹所花费的基础灵气,比起其他修炼者多了一倍有余。
这也是在灵气储量上,他几乎能碾压同境界修士的根本原因。
不止如此,他晋级所需的能量,同样要多于其他修炼者。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领主世界和末世世界,他按照这个世界的修炼者的正常步调修炼,要突破境界势必会比寻常人花费更多的时间。
心里有数,可显然此类隐情不太方便与他人叙说。
“遥姨不也一样拥有特殊体质,可也没见她……”
尚艺嘟着小嘴,觉察到这话可能会冒犯到落遥,才突然收声。
可哪怕话没有说完,意思却已表达得足够清楚。
落遥脸色微黯,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尚艺则干笑着缩缩脖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说话间,三人也回到了那家被拆掉墙板的碧帆客栈。
堆在客栈外面的百姓已不知所踪,甚至客栈里的人也都杳无踪迹。
“人呢?”
李长生不自禁地蹙起眉头,巡目在街面上张望。
可放目所见,空空如也!
不只客栈,连这条街上的其他门市也全都锁上了大门。
只有路边的地摊还在,不过陈列在摊子上的商品却不再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