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对烈路宗余党处置权归属的激烈争论,李长生的出现是重大的转折点。
这也让他再次深切地领悟到:在这个世界,实力便是唯一讲得通的道理。
与此同时,他内心深处也有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如今的血魔宗,不止得罪了东洲的仙道百家,还得罪了北荒魔道。
说是成为正魔两道的眼中钉也不为过!
换句话说,今后血魔宗的处境,很可能变得比当下更艰难,也更危险。
“总之,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深吸口气,握紧拳头,他下定决心,将利用一切时间提升自己的实力!
“想什么呢?”见他兀自出神,迟文渊随口问道。
“小子只是在想,那个逃走的元婴贼寇躲哪儿去了。”
李长生淡淡一笑,并没有透露自己的心思,“对了,您从落遥那儿有探出什么吗?”
“就算我问,她也不会说的。”迟文渊叹了口气。
“您和她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李长生心有所悟,求证般开口。
“若只是过节,她不至于那么恨我!”迟文渊抬头,眼底却多了抹追忆之色。
李长生识趣地没去追问,但眼里闪烁的全是好奇。
沉默持续了半分多钟,迟文渊终究还是开了口,语气却显得莫名复杂。
原来,落遥也曾是血魔宗弟子,甚至还是迟文渊的亲师妹。
二人天赋相当,自然而然成为掌门继承权的直接竞争者。
明里暗里的冲突,从两人晋级金丹的那一刻就没有间断过。
但落遥为人随性,不喜权利之争,碍于身份才被支持者们推着往掌门宝座靠拢。
也因此,迟文渊最终成为了这场竞争的胜利者。
具体过程,他并未详细说明,着重讲述了一下自己成为唯一继承人之后的事情。
落遥在竞争中落败,为了袒护支持者而和迟文渊产生了正面冲突。
而为了稳定血魔宗内部局势,前掌门明着偏袒迟文渊。
也因此,引得落遥极度不满,最终退出了血魔宗,并辗转加入烈路宗。
凭借过人的天资,落遥成为了烈路宗新贵。
有了烈路宗的支持,她曾一度寻找迟文渊的麻烦,目的只是为了给那些被迫害的前支持者们讨回个公道。
不过,血魔宗却不愿意和烈路宗交恶。
为打消落遥的寻仇之心,迟文渊使用一个相当卑劣的手段。
那就是,将还身陷血魔宗的某个男人委派为说客。
那个男人,还活着的时候曾是落遥的相好。
甚至,为了控制这个男人,迟文渊还暗中控制了男人的直系亲属。
落遥是个很固执的人,并没有因为心上人的游说而心软。
最终在迟文渊和落遥的双重逼迫之下,那个男人选择了自尽。
彼时,迟文渊本以为落遥会杀上血魔宗为心上人报仇。
可出乎预料的是,从那之后。
落遥再也没有主动找过血魔宗和他的麻烦。
时至今日,落遥收手的原因,迟文渊依旧没能想透。
但有一点他却可以肯定,那就是当年的仇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逝。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见面,落遥从没给过他好脸。
这次自然也没例外!
“那你还愿意接纳她?”李长生犯贱多嘴。
“我,有得选吗?”迟文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李长生第一时间并没有听懂,反应了老大一会儿才领会其意。
“这家伙对我的了解,比想象中还深啊!”
如果血魔宗不愿意接纳落遥,以他的性子必然会想方设法保住烈路宗的道统。
而这绝不是迟文渊所乐见的,也不是血魔宗弟子所能接受的。
事情真若演变到那一步,他李长生只怕也没法继续在血魔宗待下去了。
作为掌门,迟文渊是不会允许自家培养出的元婴级战力离开宗门的;更不会允许,拥有着元婴级战力的烈路宗独立存在于自家山门左近!
“为什么被如此看重,我却高兴不起来呢?”越想,李长生的心情就越沉重。
心头一叹,他主动转换了话题。
“如今得罪万鬼门,您就不怕他们事后报复?”
“北荒山高路远,他们想对付咱们,没那么容易!”
北荒可不止有魔道门派,同样有仙道宗门,仙魔对立从来不止存在于东洲。
有李长生坐镇,万鬼门不派两位元婴出面,休想拿下血魔宗。
而一旦万鬼门真这么做了,北荒的仙道宗门能放过发大财的机会?
“原来,您早有计较。”
“不然呢?”迟文渊得意勾唇,“不过,咱们不能放松警惕,虽然万鬼门直接对我们动手的可能性不大,但仙道百家决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若真有那个本事,血魔宗就不会至今还屹立东洲了!”李长生不以为意。
“别大意,以前那是血魔宗,没有能够和元婴境大能匹敌的人物,可现在不一样了,你击退那神秘人物的消息若传扬出去,保不齐会惊动东洲地面上的元婴老怪!”
“这可就有点麻烦了。”李长生的脸色转黑。
“总之,你既然有那个天赋,便应该潜心修炼,只有你真正晋入元婴,才能让元婴老怪们对咱们心怀忌惮!”
说到这里,迟文渊话锋突转,低声继续。
“《血魔修仙大法》虽然厉害,但每次突破都需要大量鲜血供应,所以咱们或许可以想点别的法子。”
“比如呢?”李长生来了兴趣。
“本宗有一本秘传的双修法诀,男女合练可以让……”
“停!”李长生嘴皮直抽,竖掌打断,“那玩意儿真若有用,您怎么不练?”
“这不是小小他娘去得早嘛。”迟文渊尴尬地摸摸鼻子。
“以您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迟文渊板脸,严厉道:“从遇见小小的娘亲那天开始,我的心,我整个人,便只属于她一个人!刚才那种话,可不许再说了!”
这番义正词严的话语,让李长生心生震撼,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抱歉,是小子失言了。”
深深抱拳,他真心实意地给迟文渊道歉。
可迟文渊眼底却悄然划过一抹无奈,面上倒依旧是那副威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