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
程丰羽的眼神落在关青茹身上，哪怕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还仍旧很注意着自己的形象。
一丝不苟的衬衣，仍然整齐的短发，以及他从容不慌的笑容，都充分表示了这个嫌疑人心理的强大。
这种犯人，审讯起来特别麻烦。
这是关青茹最初对他的印象。
程丰羽也在打量着关青茹，他从小就智商超群，看一眼的事物绝对不会忘记，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女警官。
程丰羽推了推金丝框眼镜，带着几分笑意，说道：“真巧，关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真没想到，第二次见面会在这样的场景下。”
程丰羽睿智的眼神寸寸落到关青茹身上，带着几分欣赏。
关青茹拧眉，她又不忍得想起几年前办的那桩案子。
当时她才刚从警校毕业，作为实习警员参与了那次行动，也就是在那次之后和程丰羽互相加了好友关系。
那之后，程丰羽经常会在微信上跟她问好，每天早安晚安一个月连续不断的。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当时的程丰羽还真不是她喜欢的风格，被她义正容辞地拒绝了。
那之后，程丰羽就再也没联系过她。
现在想想，一切都有迹可循。
程丰羽，不过是将下一个谋害对象盯到了自己的身上！
只不过当时的自己油盐不进，让他毫无突破口。
想到这里，关青茹眼神就有些冷。
“程丰羽是吧？不要跟警察套近乎！”
王明远刚进来，就听到了关青茹吼的这句话。
他有些意外看了关青茹一眼，平时关青茹都非常冷静，怎么今天的这个审讯就一点就着？
他在关青茹身边坐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
碰上这种心理变态的犯人，确实很容易崩溃。
不过在自己这儿，程丰羽可落不到上风。
程丰羽眯了眯眼，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明远，双手握拳。
“请问这位王警官，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为什么呢？”
“不过王警官，袭警这事可不能怪我，是王警官您先跟踪我的，我这是正当防卫。”
“我只是个普通人，碰到歹人拿刀自卫很正常吧？”
“你们警察局不会要因为这点事把我判成嫌疑犯吧？”
他摊了摊仍旧拷着手铐的双手，努了努嘴，示意他们帮他解开手铐。
程丰羽似乎有十成的把握确定警方拿不到他杀人的证据，半点都没提起连环杀人案的事。
“程先生，具体说说，你是怎么杀掉娄清婉、林珊珊以及顾悦欣的吧。”关青茹盯着他道。
程丰羽面上呈现出诧异的神情，有些不太明白关青茹说的话。
“关警官，你们找不到凶手，总不能随便抓一个人顶罪吧。”
他推了推金丝框眼镜，神情非常无辜。
“王警官，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和这三位客户只是医患关系，我也只见过她们一面，有什么动机去杀她们？”
“说起嫌疑人，她们的男朋友才是嫌疑最大的吧？”
程丰羽又笑了笑，“十年前你们也一样找上了我……怎么？我长得这么像凶手么？”
王明远打开随身带来的笔记本电脑，登陆了一个网址，随即转到程丰羽面前给他看。
电脑屏幕上是王明远调出来的ip地址登陆。
程丰羽看见这个网址，面色仍然不改。
都快被人捅破老窝了，还是这副死模样。
说真的，王明远还挺佩服他的。
“这上面显示，你用黑客技术黑掉了她们共同的男友高阳秋的手机，并利用他的通讯平台和她们三个联系。”
“你以高阳秋的身份将娄清婉和林珊珊约到高档酒店里，在那里将她们给杀了。”
“我猜，娄清婉和林珊珊确实在你的目标人物之间，但顾悦欣只是个意外。”
“那天，你无意中路过警局，看到了顾悦欣和我们的争执，你就想利用顾悦欣引起网上的舆论，也更打击警方查案的信心。”
“你想像十年前一样，给我们一个警告。”
“你将三个受害者以及涉及的案件内容都发给顾悦欣，但你没想到她发的东西完全涉及不到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你勃然大怒。”
“又或许，你在撞到我们争执的那天，就已经想好要怎么让顾悦欣死掉。”
“只是我始终不明白的是，你是怎么猜得到徐江走的路线，并准确无比地让顾悦欣当场死亡的？”
王明远一句句话蹦出来，不仅让程丰羽的脸色一寸寸变白，也让监听的同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种种细节，就算是他们来查，一个月都不可能查得出来。
怪不得老大说只有王明远才能破得了这个案子。
他还真是神了啊！
在办公室里听着审讯室里动静的关子恩等人也很激动。
这可是将近十年的案子！
就这么被王明远给抓到了！
真是神了！
关文彦坐在沙发上，不由得悄悄抹着眼泪。
只要王明远能找到证据，那他这十年来的憋屈，都烟消云散了！
当年的他一直对王法医心怀愧疚，认为是自己查错了对象，才导致凶手无法无天，间接导致凶手将王法医的亲妹妹害死。
后来，他也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
而如今，却告诉他他十年前并没有错，而是凶手过于狡猾，让他们一直无法查到证据，才造成的一宗悬案。
与此同时，程丰羽听着王明远说的这些，却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忍不住捂着嘴笑。
“王警官，您这又是从哪看来的小品？”
“我平时工作很忙，管不了患者的隐私生活，患者的男朋友是谁我也不关心，什么高阳秋我压根不认识。”
“王警官可千万别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身上。”程丰羽笑吟吟道。
不承认？没关系，他还有招。
王明远在电脑上按了几个键，随即画面转换，是几段酒店的视频。
他特意放大，点了点酒店门口，一对正互相拥抱的男女身上。
程丰羽仍然面不改色，“王警官什么意思？”
“酒店服务员告诉我，这是娄清婉和她的男朋友高阳秋。”
“可是据我所知，高阳秋就算穿上增高鞋垫，也只比娄小姐高几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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