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陈寿的意思，苏鸣并没有开口，只是在一旁点了点头。
王衡坐在那边沉默片刻，这才有了答复。
“你们想问什么？”
“很简单，我们离开天海这段时间，肖麟到底做了什么，王秘，不要对我们有半点隐瞒，你知道，谎言到最后，总是会被戳破，到时候，咱们的结果恐怕都会很麻烦。”
说话时，陈寿刻意将声音沉了下去。
听到陈寿的话语，王衡先是抬头看了陈寿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了苏鸣身上。
“你们必须保证，肖麟不会知道今天咱们说了什么。”
“当然。”陈寿抬手指向苏鸣：“你或许不太信任我，这一次，我可以拿苏鸣的人格担保。”
作为回应，苏鸣再度点头。
可王衡终究还是不放心。
低头在抽屉中翻了几下后，他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黑盒子。
“这是信号屏蔽器，你们应该都见过，我这样做对大家都好，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嗯。”
苏鸣对这一幕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对方毕竟是定元奎一手调教出来的人，谨慎些也是正常的，可同样，他对王衡的坦诚很是欣赏。
正是出于这样的心理，苏鸣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见状，王衡也笑了笑。
拍了拍手后，他长出一气道。
“好了，现在我可以好好和你们说一下了，他做出来的那件事，当时在整个天海政界也掀起了一场波澜。”
王衡的话语，彻底调动起了苏鸣的好奇心。
听对方这样说，他不由得也随之坐正了身子。
“你们走后，分局那边确实动荡了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在试图填补副总指的位置，这你们应该可以想到。”
“嗯，然后呢？”
“当时很多人都在通过各种方法向肖麟施加压力，起初他全盘接受这些压力，直到有的人选择了最为激进的方式。”
苏鸣已经猜到了些许，可他依旧安静的听着王衡说了下去。
“现在想想，导火索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点燃的，几个肖麟手下的幕僚，找到了部长，让他去找肖麟帮忙说情，部长也确实答应了。”
话到此处，王衡从抽屉中拿出了一根烟。
“你们介意吗？”
陈寿和苏鸣齐齐摇了摇头。
打火机发出一声轻响后，王衡口中喷涂而出的烟雾，遮住了他的面容。
话语声从烟雾中穿出，继续说起了刚才的故事。
“部长找肖麟说完以后，当天他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在我们这边拿到的资料里显示，之后他还接连又见了许多人。”
说到这里，王衡不由得接连抽了两口烟。
好像只有大量的尼古丁，才能压下他心中的恐惧。
淡蓝色的烟雾接连喷出，让陈寿忍不住皱了皱眉。
可她依旧忍耐着这份不适，坐在原地接着听起了王衡的讲述。
“变故就是在当晚发生的，第二天一早，等我们接到消息的时候，那几名幕僚已经没了。”
听到这儿，苏鸣忍不住抬手打断了王衡的讲述。
摸了摸下巴，他迟疑着问了一句。
“依那些人的性子，当时他们难道没有集体抗议吗？”
“确实，肖麟手底下那帮人别的不行，但每每涉及到内斗，他们肯定会优先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可肖麟似乎是铁了心要强行压住这些人，众人抗议后的那晚，领头的几人也都死了。”
话到此处，王衡起身走到了茶台前。
足足喝下一大杯茶水后，他的眼神才恢复了镇定。
单单是王衡的表情，就足以证明当初肖麟做的有多绝。
毕竟能担任肖麟手下的幕僚，能力强弱暂且不说，但肯定都是天海根深蒂固的老人，要不然他们也不敢和肖麟正面硬撼。
这本是一场强龙和地头蛇之间的碰撞。
谁成想强龙根本不按路数接招，只用蛮力就打服了众人。
苏鸣能猜到。
经历了这样的事，其他人心底就算依旧会有意见，但嘴上是肯定不敢说了。
说到底，谁肯定也不想一句话不对，第二天便落个身首异处的惨淡光景。
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
肖麟手段强硬，确实能强行压服众人。
但这也意味着一定，积蓄已久后，天海众人的反抗，只会更为强烈。
以史为鉴。
这种事古往今来并不少见。
或许某天肖麟就再也醒不来了。
听完这件事后，苏鸣心里也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拒绝加入特别行动队，是肖麟自己的想法，那苏鸣当然同意。
毕竟谁也不可能强逼一个人做不喜欢的选择。
可依照王衡的说法。
眼下天海的局势，已经到了肖麟根本走不了的地步。
这样一来，苏鸣反倒明白了肖麟眼中的暗沉，到底是因为什么。
或许，他心里也想走出天海这团泥潭，可已经太迟了。
一念至此，他开口道。
“定元奎呢，他在这场冲突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话音刚落，苏鸣就意识到了不妥。
就算定元奎卸任，作为对方的部下，王衡肯定也不会背后议论曾经的长官，这无关职位。
果然，苏鸣刚一开口，王衡就笑着摆了摆手。
“抱歉，我们还是喝茶吧。”
心知失言，苏鸣也依着对方的言语，将手中茶杯端了起来，遥遥朝王衡示意后，当做酒水一样一饮而尽。
陈寿也在此刻开口打起了圆场。
“该聊的事情都聊完了，我们这段时间会在天海随便逛逛，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您也知道，我每天就守在这个办公室里，这种事，您还不如问苏副总来的简单。”
两人本就是客套一下罢了。
走完这个过场后，苏鸣和陈寿便选择了离去。
三人就这么客套着，一路来到了电梯门前。
直到电梯门关闭，苏鸣都能看到王衡笑着挥手的模样。
训练场中，依旧是刚才那幅模样，只不过白谷额头上的汗水明显多了几分。
就连陈意也不复刚才那幅轻松的模样。
此刻的他，正大口大口举着瓶子喝水。
苏鸣只是扫了两人一眼，便看向了陈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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