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荡的狂风,吹的黑雾不断膨胀,可每每眼看到达临界点时,这股狂风去总差了一口气。
肖麟和陈寿两人,在外面当然能清清楚楚看到这一幕。
可在苏鸣的眼里,黑雾构成的牢笼仿佛无边无际。
哪怕他已经用出了全力,都难以突破这层牢笼的束缚。
而定元奎更像是一只戏弄着老鼠的猫,只等苏鸣力气耗尽,就要一口吞掉这场切磋的胜利。
或许定元奎真的是这样想的。
那些黑雾只是在苏鸣身边不断徘徊,却始终没有靠近苏鸣的意思。
苏鸣身上的龙盔也在黑雾似有似无的侵蚀下,开始出现了应激反应。
他肩头那条细长的白龙,眼中骤然冒出了和苏鸣一样的神光,看穿前路的同时,一股细长的吐息从白龙口中喷出,让外界的灯光猛地涌了进来。
虽说定元奎瞬间补上了这个漏洞,但灯光的出现,却让苏鸣心里也有了底。
他再度看了眼这方黑雾构成的世界后,心中也大致有了个底。
嘴角微勾,苏鸣朗声开腔。
“定元奎,我已经看穿你的招数了,如果你能认清形势,我可以不让外面那些人知道。”
“苏鸣,实话告诉你,我不在乎面子,你就算当着我部下的面,毁掉了我用出来的招式又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两人都卯上了气。
黑雾也不再只于苏鸣身边徘徊,而是试探性,继续侵吞起了苏鸣身边的空间。
可苏鸣并没有丝毫反应,哪怕已经有一丝黑雾和龙盔发生了碰撞亦是如此。
在龙盔的护佑下,苏鸣暂时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为了集中所有精力,他甚至在战斗中闭上了双眼。
这对定元奎来说,不亚于是种侮辱。
黑雾仿佛沸腾了一样,铺天盖地朝苏鸣袭来。
在陈寿和肖麟的目光中,原本膨胀至一整个训练场的黑雾,此刻却瞬间收缩为了苏鸣身体那么大一个黑球。
黑球外,站着的是额头青筋全部暴起的定元奎。
他瞪着血红的双眸,双手努力朝内挤压着。
而定元奎那原本空荡的双手,此刻更像是抓着一个坚硬无比的东西,任凭他如何用力,也无法将掌心相握。
浓郁到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的黑球中,吞噬掉了所有企图照亮它的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对决已经到了最后。
战斗到这一刻,单单看定元奎的样子,都已经能猜到他尽了全力,想必身处黑球内的苏鸣,只会比定元奎的样子更为不堪。
肖麟也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只等黑球再行收缩,他就打算动手。
至于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两人尚未分出胜负,虽说定元奎占据了大半个场馆,但苏鸣也未必就没有胜出的机会。
苏鸣依旧在黑球内闭着双目。
趋吉避凶正不断传来信息,在他脑海内一笔笔勾勒出了整个画面。
哪怕不用睁开双眼,苏鸣也能找到黑雾的薄弱点。
可浓郁到化不开的黑雾中,哪有轻易能破开的点,苏鸣眼中的薄弱点,也不过是因为定元奎异能流转不及时,没能及时补上的漏洞而已。
甚至就连这漏洞,都处在不断流转中,想破开,难度何止一点半点。
深吸一气,苏鸣开始了尝试。
他不再满足于只动用御风。
尾鳍挥动间,苏鸣整个人用狂风当做钻头,自己当做钻杆,朝他脑海中的弱点冲去。
本就浑身肌肉紧绷的定元奎,此刻双臂肌肉更是暴涨近乎一倍。
原本儒雅的衬衫,也因为他猛烈膨胀的肌肉,变为了一件老头乐。
就连那幅标志性的金丝眼镜,都开始有些难以抵御定元奎的变化,精致的框角,正一点一点变形。
可定元奎已经顾不上他一直追求的儒雅了。
苏鸣在黑雾中不断滚动,每次所达之处,必是黑雾流动间的弱点,让定元奎都惊讶万分。
他完全想不通,闭着双眼的苏鸣,是到底怎么做到的这一切。
角力还在继续。
身处黑雾之中的苏鸣,不停鼓荡着狂风,甚至没有一丝停歇。
他不想和定元奎一样,因为呼吸间一次次收力,平白葬送了眼前的大好局面。
风刃逐渐在他手中形成。
打到这一步,他已经顾不上其他了。
辅楼的人,早已经习惯了朝九晚五的上下班时间。
即便加班,也需要定元奎下令。
既然定元奎都在这里了,那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头顶,绝对不会再有人。
苏鸣左臂托举着风刃,将其对准了定元奎的黑雾。
两者距离摩擦间,一件苏鸣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就这样诡异的发生了。
高速旋转的风刃,不停转动间,竟然开始一丝丝卷入黑雾。
没过多久,苏鸣手上托举的风刃,就已经化为了纯黑一片。
而在外看似控制着局面的定元奎,脸上也明显有了慌乱。
“啪!”
随着一声轻响,他额头上架着的金丝眼镜终于不堪重负,崩断后跌落到了地上。
一直苦心维持着黑雾的定元奎,也再难控制住濒临破碎的黑雾。
就在这时,苏鸣骤然睁开了双眼。
道道光芒,从黑雾各处开始涌动,只在一瞬,就同时破开雾气,连接上了屋顶光线。
一时间,苏鸣双目中的神光,比之屋顶灯光更为耀眼。
经过这一下,黑雾也彻底溃散殆尽。
定远看接连退了几步后,终究难以维持自己的身形,还是早已看出形势不对的白谷出手,这才赶在定元奎跌倒前接住了他。
可定元奎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反而趁着跌坐在地好发力,一把将白谷推了出去。
白谷双眼瞬间布满了泪水。
她定定看着定元奎,似乎根本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可这还没有完。
“滚,滚出武装部,你被开除了!”
白谷嘴唇连连颤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鸣手中风刃缓缓消散。
可他也只是站在那里,默默看着这场离别戏。
虽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大致能猜到,这场战斗添了别的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