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苏鸣和肖麟躺在一处。
他望着天上璀璨的群星，口中接着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如果把你带回去，不说费多大劲，你那个便宜老爹，还不知道会把你当什么用呢，万一他把你当刀子用，再给我来上一下，我可受不了。”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咱们生而为人，何必受他人操控。”
苏鸣笑了笑。
他倒也没这么极端。
既然想保护这座城市，保护陈星瑶，自然需要付出一些代价，这就是他和肖麟最大的不同。
对方能走，能叛逆。
可他不能。
他只能独自站在万丈深渊之前，随即防备着可能到来的攻击。
“你怎么不说话了？”
“放跑你，我总得想想回去怎么交差吧？”
“这用不着你想，我肖麟的名头，在分局里还算响亮吧，你就算直说把我放跑了，还能有谁真难为你不成？”
“我是变异生物。”
苏鸣甚至没有多说什么，只幽幽吐出六个字。
这六个字威力比他全力出手还大。
一时间，把肖麟憋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爱说话的肖麟没了言语，开口权自然落到了苏鸣手中。
“你留在局里的综合评价是假的吧？”
说话间，苏鸣还低头看了眼伤口。
胸前那道鲜血淋漓，差点儿要了他这条命的划痕，才堪堪长在了一处。
换做别人，很可能会为如此旺盛的生命力感到欣喜。
可他是苏鸣。
身为变异生物，本就是奇迹的存在，苏鸣却不满意。
在他的预想中，哪怕受了重伤，那也应该保留有基本的行动力才是，而不是和下午一样，直接昏死过去。
也就是肖麟了。
换成别的敌人，此刻他哪还能看到这片夜空。
“出来混，总得给自己留张底牌嘛，不瞒你说，和你动手的时候，我连饭都没吃。”
言下之意很清楚。
肖麟的表情也带上了几分得意。
苏鸣侧头瞥了肖麟一眼，语气随意问道。
“你现在的实力在什么地步？”
“这哪能告诉你，我把保命底牌全露给你了，你捅我一刀怎么办？”
虽说是句玩笑话，也给苏鸣长了个教训。
他不再提问，静静看向了夜空。
今夜云朵，时而遮住明月，让原本不算明亮的星辰，也有了散发光芒的机会。
反倒是肖麟先耐不住了。
“你就真不想知道我有没有破入A级吗？”
“看你的样子，肯定没。”
“没意思，你比周时逸聪明，我要是揍了他，他肯定会觉得我已经进入A级了。”
“他没你想的那么傻，这段时间他回了局里以后，已经迅速接过了咱们以前代为管理的权限，甚至把你的那部分区域接了过去。”
“你们没有分摊？”
“你知道我的处境，他们不信任我，至于陈星瑶因为什么放弃了这份权力，我就不知道了。”
篝火不停燃烧，两人就这么随意闲聊着。
可肖麟手臂上的手铐依旧没有松开。
苏鸣还在考虑着，到底放不放对方。
他倒不是为了自己。
只不过肖麟性子莽撞，苏鸣在替对方考虑，现在放手，于对方而言会不会是好事。
答案也很简单，不会。
按照肖麟的意思。
哪怕天海没了他肖麟，肖良也会派来李麟王麟，用以取代肖麟的职位。
到时候，没了作用的肖麟，面临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抹杀。
就算肖良念在父子之情，并没有选择动手。
那肖麟这辈子也算是废了。
这一晚，苏鸣想了许多。
直到天光泛白时，沉默了小半袖的肖麟终于开口。
“昨晚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打算放我走，对吗？”
“嗯，我已经想过了，不论如何，你都得和我回到棋盘上，做回你爹手中的棋子。”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愿意，不愿意，你为什么听不懂！”
寒冰从肖麟手中生出，直直刺在了苏鸣眼前。
可苏鸣甚至没有防御，就这么直直将心脏暴漏在了肖麟凝结而出的寒冰前。
对峙良久，肖麟手臂颓然一垂。
寒气凝结的冰枪，也就这么跌在地上，碎成了散乱裂块。
“走吧。”
沉闷的声音传出，肖麟也别过了头去。
苏鸣叹了口气。
他微微辨认了下方向，领着肖麟踏上了返回分局的道路。
等两人一前一后回来时，陈星瑶已经等在了办公楼大门前。
“回来了。”
“嗯。”
肖麟甚至没有回应，就那么冷漠得从陈星瑶身旁走过。
……
“我提议先将苏鸣和肖麟分别关押，他们的能力对分局来说太危险了，一但两人合力，咱们全分局出手，也未必能拦下他们。”
“我同意周队的看法，希望局长慎重考虑。”
“我不同意，局长，您别忘了，这次逮捕肖队的任务，是苏队独自完成的，要是他有二心，为什么当时不和肖队一块儿离开天海，他们两个人一心想走，难道我们就能拦住他们吗？”
周时逸和孙康自然站在同一阵线，可孙向荣却气势汹汹的提出了反对意见。
这番话说的陈星瑶也有些头疼。
她不听揉着太阳穴，眼中也肉眼可见带上了几分疲惫。
“肖麟必须压，至于苏鸣，苏鸣……”
陈星瑶犹豫许久。
她看了看满脸兴奋的周时逸，又看了看认真望着她的孙向荣，终究有了决断。
“对待苏鸣的处理方法，和之前一样，但对外什么都不要说，必要的话，可以给予他一定的自由度。”
拿到会议结论时，苏鸣并没有什么埋怨。
早在他将肖麟带回来时，就想到了这个结果。
可无论是他，肖麟亦或是陈星瑶，都只能顺着幕后那只大手，一步步朝对方定好的地方走去。
不论前路崎岖或是平坦。
也不论这条路到底会通往何处。
自从肖麟和苏鸣双双被软禁起来以后，天海的防御也松懈许多。
虽说特殊事务处理局照常巡逻，可天海市民，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而近郊地带，丢失人口的事件却在逐步增加。
“周时逸，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有人失踪了，你这个队长到底还能不能干，不能干就给我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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