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这个劲不加也罢。”
苏鸣一眼就看到了陷入昏迷的周时逸,他指了指对方。
“把他放下,我可以让你们走的痛快点。”
“天海终将沦陷,你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吗?”
“所以呢?”苏鸣懒懒散散掏着耳朵:“别和我说,你接下来的话会是我们都是同类,让我效忠你口中那个神之类的。”
苏鸣确实戳在了面前这两个鱼人的肺管子上。
一时间,鱼人首领被噎的哑口无言。
苏鸣指了指周时逸,脚下隐隐有风声响起。
“怎么,还不打算放了他吗,那我可就动手了。”
“等……”
鱼人首领话还没说完,苏鸣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它满脸慌乱,眼神不断寻找着苏鸣可能出现的位置。
厚重的金属权杖上,各色缀于其上的金属片乱响。
“咔吧。”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站在它身旁的最后一名鱼人战士,身子软软倒在了地上。
微微泛起的血腥气传到它的鼻尖。
“啪嗒。”
滴水声响起。
鱼人首领感觉头上一湿,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它下意识摸了一把,手中满是刺眼的鲜红。
在它耳边,仿佛响起了恶魔的低语。
“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们把他带回海里想做什么吗?”
精神崩溃的鱼人首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样子已经傻了。
苏鸣摇了摇头。
“胆子这么小,还学别人当老大。”
他并没有再做别的事情,毕竟在他头顶,属于天海分局的无人机正在嗡鸣作响。
甚至不用多想,他都知道,陈星瑶肯定在密切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苏鸣猜对了。
陈星瑶正独自坐在监控前,双眼死死盯着苏鸣。
“你如果不会变强该多好。”
特殊事务处理局,对待异端只有一个宗旨,那就是维持稳定。
可苏鸣的出现,对人类威胁程度已经直逼那些试图攻入城市的巨兽。
更何况,他本身就处在城市的心脏之中。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哪怕同属一个团队,他也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肖麟刚在肖良面前做完汇报,也被肖良拉着说了这个道理。
“我不理解,他明明为天海做了许多事情,我们为什么还要怀疑他?”
“变异巨兽攻城的时候,激战到最后,你们死的死伤的伤,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变异巨兽是如何复活,又是怎么逃离战场的,对吗?”
“嗯。”
肖麟不情不愿应了一声,嘴里还想着替苏鸣辩解。
可肖良却提前堵住了他的话头。
“有的事,你清楚,我清楚,这就够了,至于答案不重要,对吗?”
“凡事讲究证据,我们没证据,苏鸣也没做出格的事情。”
“你跟我说没用,局长准备试探他,有本事你建议局长改主意去。”
人老近妖。
一个活了三百余年的人,那还能叫人吗?
起码肖麟是没底气反驳钱宏的决定。
肖麟耷拉着眉,微微瞥了肖麟一眼。
“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钱宏做决定,还得征询我的意见呢,你怎么连和他提一嘴都不敢?”
天底下父子都一个样。
哪怕心里想的一样,也总要拧着干。
肖良越是示意他在后面撑着腰,肖麟反倒越不愿意仗着他这个爹。
合腿挺腰,肖麟将身体绷的笔直。
“报告肖副局长,我已经汇报完天海近期所有情况,申请离开。”
“赶紧滚蛋。”
肖良摆了摆手,连看都没看肖麟一眼。
“是!”
行了个礼后,他迈着齐步走了出去。
肖麟走后,肖良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圈。
望着窗外,他反倒难得露出一个笑脸。
从肖良办公室走出来,肖麟并没有就此离去。
对于苏鸣的事,他始终带着几分不甘。
在钱宏门口转了几圈,他始终鼓不起敲门而入的勇气。
就在这时,门反倒自己开了。
留有一竖及背白发的钱宏,自己站了出来。
“进来吧,光在门外面转悠,我都替你爹臊得慌。”
“局长。”
“进来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屋内。
肖麟迟迟没有落座。
这一幕反倒把钱宏看笑了。
“到底我和你小子,谁才是前朝的老古董啊?”
“坐,赶紧坐下,要让你爸看见,又要嚷嚷着我欺负你了。”
肖麟这才落座。
“说吧,找我什么事,要人嘛,我这儿肯定是抽不出来了,要钱要装备,兴许能给你再拿点儿。”
“我什么都不要。”
“哦?”钱宏口中惊讶,可茶水没有丝毫停顿,依旧凝成一条水线落入杯中:“不为钱,不为人,那你是因为什么事来我这儿的,别告诉我你只是想和我聊聊天。”
“不敢,属下确实有一事相求。”
肖麟也不知道为什么。
钱宏明明说的是白话,可他和眼前这位局长交流时,总是不自然就会带出这种半文不古的话语。
钱宏微微弹指,将杯子送到了肖麟面前。
“说吧。”
“听我爸说,您打算考验苏鸣?”
“有这回事儿。”
“苏鸣进入咱们特殊事务处理局以来,从来没有出过一次差错,要是让他知道咱们怀疑他,是不是不太好?”
“清者自清,这有什么好不好的,考验他,他能接住,不就证明没问题了吗,我们也好给他下发更为重要的任务。”
说不通的肖麟,索性从随身背包中取出一个布帛。
“什么东西?”
“信徒的耳朵,本该是三十八只,因为一只要留给陈星瑶做实验,我只拿到这么多。”
钱宏拿起一个耳朵看了看,又嫌弃的扔回了耳朵堆里。
“说事就说事,你拿出来这些玩意什么意思?”
“这些都是苏鸣猎杀的,凭这份功绩,我觉得组织要考验他这件事,很不合适!”
“这话,是老肖让你和我说的?”
“不是,这是我的心里话,以特殊行动小队,第七队队长的身份进言。”
“呦,这就开始搬身份了,按身份说,你可够不上和我直接对话的级别。”
“那我就以我爹儿子的身份进言,反正您得有个决定。”
“好小子。”
钱宏笑了笑,将茶壶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