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海河水中，几人把身体压在水下，悄悄朝着人群游去。
水性极佳的它们，自然不是人类能比的。
直到它们游到了众人脚下，忙着抓鱼的人群依旧没有发现它们。
“光头，你去，抓几个人，首领需要食物。”
“好。”
光头应了一声。
常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他，一直抱怨着生活的不公。
这也让他对眼前这些人没有一丝同情。
在他看来，就算这些人成为了鱼人的食物，那也都是他们该得的。
至于这群鱼人填饱了肚子会干什么？
谁知道呢，反正光头不在乎。
他只在乎一件事。
这些鱼人说过，天海必定会覆灭，到时候，他就是天海的老大。
只要想想，光头就激动不已。
而现在，就是他交投名状的好机会。
与鱼人相比，光头收起后背上的骨翼后，和人类倒也差不了多少，只是长的难看些罢了。
海河正中都被拥挤的人群占满了。
那些受了惊吓的鱼自然不会来。
一心想多弄到些钱的小郑，只好朝着没什么人的西侧靠了过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他主动脱离人群这个举动，让他成为了光头眼中的猎物。
人们正沉浸在捕鱼的快乐中。
虽说有人看到了身形魁梧的光头，可也就只是多看了两眼而已。
一路避让着人们，光头终于靠近了小郑。
此刻的小郑还浑然没有察觉到危险。
浮在水面的他，正在透气，就看见一个光头靠了过来。
“兄弟，这边鱼多吗？”
“还行，我反正刚抓到一条。”
说着小郑指了指岸边，一尾五六斤重的鲤鱼正在岸边挣扎着。
“厉害啊，你抓了多少条了？”
“没算，但起码也有十来条吧。”
“厉害厉害，我是新手，带带我怎么样？”
小郑到底是年轻人，被光头捧了几句后，心态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听到这话，他不由得打量了男人一眼，心里已经把对方判定为了常年在健身房中锻炼的那群人。
这些人往往都有钱，小郑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贪婪。
“带你可以，五千。”
“好，只要抓到一条鱼，咱就上岸，到时候我把钱转你。”
“这可是你说的啊，别到时候不认账。”
“放心！”
光头拍了拍胸脯，笑容十分灿烂。
如果瘦猴在场，一定会认出光头这个笑容，正是他准备干坏事之前的标志性表情。
达成约定后，两人相继潜入水下。
说好带光头体验一下，小郑自然就游在了对方身前。
忽然，他眼前一亮。
刚刚从他面前游过去一条鲫鱼。
这种鱼肉质鲜美，个头又不大。
抓起来不仅容易，还不会丢什么面子，毕竟拿到市场上，野生鲫鱼的身价可算不上便宜。
找好目标后，小郑朝光头招了招手，对方也回应了一下。
可恍惚间，他好像看到光头的后背有个凸起，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消失不见。
光头明显有些着急，朝着鲫鱼指了指。
一心想要赚到那五千块钱的小郑也没多想，朝着他眼中的猎物赶了过去。
而光头，就那么笑眯眯的跟在了对方身后。
这条鲫鱼或许在海河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除了警戒心极高外，游动的速度也很快，小郑多少有些后悔把对方当做猎物。
可光头就在身后。
小郑也只好努力跟着那条鲫鱼，试图抓住对方。
左闪右躲的鲫鱼，消耗了小郑不少力气，却始终没能抓住对方。
一阵气泡吐出，小郑藏在身体里的这口气，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下去。
无奈之下，他只好转头朝光头摆了摆手，示意先浮上去换气。
可光头依旧是那幅笑眯眯的模样，只是离着他又近了一些。
小郑稍稍有些奇怪，伸出手臂拍了拍对方肩头，又指了指水面。
光头没有丝毫反应。
兴许健身的人气量足？
猜不出答案，小郑只好不再理会对方，当先朝水面游去。
可他刚刚游了没多远，脚腕就被什么东西锁住。
老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小郑只以为自己踩到了河底的水草，心中倒也并没有多少慌乱。
毕竟身边还有人，两人一起出力，解决这种情况很简单。
可挣了几下，始终没有挣开，光头也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
小郑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缠着他的，可能并不是水草，他缓缓低头看去，一只绿色的鱼头怪物，正死死抓着他的脚腕。
见小郑看了过来，它还朝小郑笑了笑，嘴中密布着的锋利牙齿，就这么出现在了小郑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让小郑挣扎起来！
可这里毕竟在水下，他之前又因为抓鲫鱼消耗了太多力气。
虽说勉强带着脚下那个怪物又朝水面近了些，他终究还是没能探出水面。
缓缓沉入河底的小郑也没想到。
他会为了五千块钱，把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
落下河底时，他也看到了一旁的光头。
对方还是那幅笑眯眯的表情。
这幅表情对现在的小郑来说，多少有些讽刺。
河水突然一震，一对骨翼在水中出现，此刻的光头，在小郑眼中无疑就是收人性命的死神。
下一刻，他的双眼失去了光泽。
血水缓缓在河中蔓延。
可因为抓鲫鱼，光头已经带着小郑走了很远。
没等血水流到人群中，就已经被海河水稀释的没了颜色。
可苏鸣却闻到了这股味道。
“人血？”
他下意识朝着小郑死去的方向看去。
趋吉避凶自动出现，依稀有几条道路出现了黑色。
可那个颜色却十分寡淡，像是随时可以转红。
但两三条微微发黑的道路，也告诉了苏鸣，对方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黑色淡薄，只是因为离着远而已。
只要他不主动招惹对方，绝对不会被发现。
可要是非过去看看，那可就不一定了。
离着这么远还能闻到血腥气，只有一个答案，就是那里死人了。
换做在陆地上，苏鸣或许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装作不知道走开了。
但这里是海河。
是苏鸣自己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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