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和赵敏四人进城回到郭府。
郭士安见三个女娃陪着孙子回来甚是开心。
听到吕侠转述郭奕在东平和少林的遭际,郭士安始终一脸平静,表现得云淡风轻。最后竟微笑道:“我找人给我孙儿算过,我孙儿是长命百岁的命,逢凶化吉,自是不必说的了,哈哈哈!但这事儿委实让人后怕,爷爷设宴为你们压惊。”
郭士安说着分派下人去操弄。
赵敏借此劝道:“爷爷,你与那个萧燕山同朝为官,明日见了不会尴尬么?要不要就不做了?免得以后日日见了为难。”
郭士安笑道:“爷爷倒不觉得,爷爷可是监察御史,我不为难他就不错了,他虽是国师,官职并不比我大,只因太子刘麟也称他一声师傅,我们才礼让他一些罢了,他一个辽人,说是一代宗师,却已然丧国,如今又落得这么个名声,是他咎由自取,我看他会消停一阵子吧,更别说来为难咱们了。”
一旁的李妍熙也道:“这个不假,没想到他这么狡猾,多亏小奕制住了他,不然武林第一的名头,就让他得了去,到那时可有他跋扈的了。”
如今知道李妍熙是西夏的公主,郭士安也对她另眼相看了。尤其是自己的孙子又得了人家父亲这么大的恩惠
待到酒菜上桌,李妍熙和赵敏坐在郭奕的左右,一个不苟言笑,另一个谈笑风生,让郭士安也不禁失笑。
郭奕不停给赵敏夹菜,与她说些贴心的话博她开心。
李妍熙见状,便也学样,给郭奕夹菜。“小奕,那个萧燕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才需要多吃些,养足精神,多多进步,将来再与他交手时万不能客气,替我多打他两拳,让他痛哭流涕——”
郭奕笑道:“他再敢来惹我,可不是叫他吐血那么简单了,非打得他吐血身亡不可,起码也得叫他残废。”
赵敏却另有见地,“我看他诡计多端,在谋略运筹上才要防他一二,这次便让他把咱们坑得不轻。”
吕侠道:“明日咱们就去寻城南那个大夫的晦气,他是怎么觉得薛晋可以治疗公主的。”
赵敏道:“还有什么意义?既然是设计,现在去问怕是已经来不及了,咱们又不能一剑将他杀了。”
李妍熙感叹道:“没想到,金兀术是小奕舅舅这件事,对他也有好处,不然东平一战,小奕性命难保,那个萧燕山只是因为人多嘴杂才不好对小奕痛下杀手,以他的肚量,若是无人之处,小奕定难幸免。”
此时几人都不提刘麒,免得吕侠伤心。吕侠倒自己先行告罪道:“只是任其也参与其中,叫人难以接受。他怎么一下变成了这样子?”
郭士安想到刘麒跪爬在地求饶时的情形,心想:“定是这个小贼陷我孙儿于不义之地,以致遭众人攻击,当时孙儿百口莫辩,生死一线,不知那时光景是怎样的悲壮。”
想到此处,郭士安不禁又去看郭奕。忽然笑道:“我孙儿不仅武功好,将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哪里是他们刘麟几个可比。”
几个女娃都望向郭士安,如今的刘麟也算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不知这老头要把自己的孙子捧到何处去,不禁都微笑起来。
郭奕倒不去深思爷爷的话,提及赵云和梁兴打算聚众攻打大名之事,一脸的担忧。“已经聚集了上万人马,月末将至。爷爷怎么看呢?”
郭士安道:“刘豫正打算派儿子带兵去剿灭他们呢,他们倒肥羊送上门来。自打刘豫登基以来,也怕自己成了张邦昌第二,所以每日里都有征兵,所有的钱财都花在了这个上面。不知你的那些江湖好汉们靠什么生活?”
“这个——”郭奕不知,自是无言以对。“
次日,吕侠想要再去见见刘麒,不想李妍熙竟然自告奋勇要陪她前去。
两人去了半日,竟只有李妍熙一人归来。
郭奕问及。李妍熙笑道:“那个刘麒倒是嘴好,哄得吕侠破涕为笑,看来这一对没准儿找个时机就会远走高飞了。”
郭奕一听,倒有些高兴。
赵敏反而心有不甘,皱眉道:“他也知道犯了众怒,说不上群豪何时就会找上了他,要了他的狗命,他还不快快溜走。”
郭士安却道:“怕是他舍不得那个富贵,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我猜他有一天会不得好死,你们切记,他再对你们使坏作恶,万不可心慈手软。”
几个年轻人一听,忽然都觉得,郭士安说得很有道理。
李妍熙一竖大拇指,“还是爷爷眼光独到,我看那个刘麒也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
赵敏笑道:“借爷爷吉言,不然那些死去的豪杰岂不死不瞑目。”
郭奕听言,也只能无声叹息了。
隔日,刘麟竟然亲自登门,说是来看望西夏公主。
郭士安将其领进门。其时赵敏正在花园中练剑,但见佳人武姿曼妙,剑光霍霍。
刘麟边走边看,竟然有些痴了。
出门的李妍熙正好看到,不禁失笑道:“太子,你看了也是白看,她跟金人有仇,你们大齐刘家也连带着被她视作仇寇了。”
刘麟微笑道:“只要公主不鄙视在下就好。
郭士安只当不闻,引其进入正厅,叫下人奉茶。
席间刘麟问过李妍熙的伤势。声称自己对这个师父原本就不怎么待见。“全是因为父亲的缘故,自己也不好忤逆。如今败给了一个后辈,颜面尽失。昨日竟声称会练兵之术,在军中挑选了一千兵马去操练武艺了,也不知是真有其能,还是为了遮羞。”
郭士安道:“他见你对他不喜,没准儿是在为刘麒争些兵权。我看你这个弟弟刘麒狡诈得很,只不过他要依傍你们刘家,对你暂时倒是无害,对别人可就不好说了。”
刘麟听到这话不禁大为惊讶。“御史大人,郭奕扬名少室山,不如我也拨给他一千人马,让他在军中历练,若是强过他萧燕山,当成我大齐柱石。”
郭士安一听,忙道:“太子见谅,不久前,他的六舅兀术,要把三千人马归我孙儿统领,他竟然两次都拒绝了,你让他带兵,我肯定是乐见的,可是他就算此时有心,也是不能了,他几个舅舅对他期望甚重,他既然推辞了舅舅,怎还敢接受你的任命呢。几个舅舅见到他,不骂他才怪呢。”
刘麟被婉言拒绝,只得勉强笑笑,“真是可惜——”
郭士安见刘麟有些尴尬,便道:“哎呀!太子你慢坐,我忽然想起丞相大人说有事找我相商。就让妍熙她们年轻人陪你坐会吧。”郭士安说着起身,借故匆匆出门走了。
刘麟状似无聊地隔窗看向窗外的赵敏。“熙妹,你武功比她如何?”
“自是比她高多了,你既已知我爹爹是谁,该当晓得我的手段。”
“明白,以后可不能再干那种傻事了,尤其是和萧燕山与刘麒那两个人。”
“各取所需罢了。”
二人说话,郭奕就在隔壁假寐,虽然不是偷听,可他内功深厚,耳力极佳,幸喜爷爷帮他推卸掉刘麟的任命。正欣慰间,忽然听到二人的这番谈话,字字荡在耳中,不禁有些心惊。‘难道李妍熙受伤竟是假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