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府时，夜已深了。
吃过晚饭，沈焕生便在大厅里等待消息。
回想起季庆雪今日的调查，他心情复杂。
“夫君，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季庆雪端着茶点从门外走入时，沈焕生正闭目小憩。
听到声音，他睁眼，无奈开口。
“睡不着，接连出了这么多事，想想都头疼。”
闻言，季庆雪将茶点放在桌上，走到沈焕生身后，替他揉肩。
“既然睡不着，不妨出去走走？”
“去哪儿？”
“豆腐坊。”
季庆雪的话给沈焕生提了个醒。
他眼前一亮，笑着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事发已经一天了，我到现在还没有看过现场，正好没事，走，咱们趁夜去瞧瞧，说不定能有什么额外发现！”
丢下这话，沈焕生起身抓住季庆雪的手，迫不及待的向外走去。
胡五还没来得及回家，见沈焕生和季庆雪出门，赶忙带着捕快追了上去。
深夜的广阳城一片寂静，除了打更声再听不见其他。
夜晚的寒风吹得人瑟瑟发抖。
恍惚中，还能听见人低婉的哭声。
看着被贴上封条的豆腐坊，沈焕生大步上前将封条扯掉，随后推门，径直走入其中。
漆黑一片的宅院阴森感十足。
捕快簇拥在一起，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见状，沈焕生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们，“有这么害怕吗？赶紧去把灯点上，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大人，咱们为什么不白天来？大晚上的，这儿才发生了命案，我们真觉得瘆得慌……”
听到捕快所说，沈焕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们胆子这么小，得，你们要是害怕，就在门口站着，别让人进来，我自己检查就行。”
“好嘞，谢谢大人！”
捕快们感激的看了沈焕生一眼，说完这话，他们取出身上的火折子，点亮蜡烛后匆匆回到门边。
看着他们退避三舍的模样，胡五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他走到沈焕生身旁，指了指不远处的水缸，“大人，孙二虎就是在那里面淹死的，我检查过，水没有毒。”
听到这话，沈焕生点了点头，他大步走到水缸旁，若有所思的蹲下身敲了敲。
水缸虽然巨大，但并不算高。
正常人只要站起来就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如此说来，孙二虎被人丢进水缸的时候应该已经昏迷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媳妇儿的尸体是在什么地方被发现的？”
“卧房，里面的情况有点复杂，大人进去之前千万做好心理准备。”
胡五伸手指了指隔壁房间。
想到今早看见的场景，他心底一阵恶寒。
他身躯微不可查的颤了颤，眼中杀意显露。
见状，沈焕生大步走了过去，他干脆利落地推开房门，手持烛台进入其中。
季庆雪紧随其后。
看清屋中情况的那一刻，两人动作一顿。
他们同步倒吸了一口凉气，身躯止不住颤抖起来。
映入眼帘的床塌满是血污，被撕扯成条状的被褥散落一地。
墙上的指甲印纵横交错，依稀残留的血迹。
季庆雪踉跄的上前。
她伸手抚过墙壁，恍惚中，看见了孙二虎媳妇儿挣扎时的模样。
“畜牲！”
“五哥！”
后方沉默不语的沈焕生在听到季庆雪所言后转头。
胡五匆匆跑来，好奇的看着沈焕生。
“大人，有什么吩咐？”
“让那些个胆小鬼搜一下屋子，看看孙二虎的钱财还有房屋地契在不在，查仔细了。”
“是！”
“别在那傻愣着了，过来干活！”
胡五转身招呼着。
闻言，捕快们纷纷行动起来。
沈焕生和季庆雪在卧房里站了许久，直到门外传来声音，他们这才转身。
临走时，季庆雪拾起一张布条，紧紧握在手中。
“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还你们一个公道！”
听到季庆雪所言，沈焕生伸手将人揽入怀中。
他低叹一声，安抚道：“放心，凶手不会逍遥法外，我会抓住他的！”
“相信你，夫君。”
季庆雪坚定的握住沈焕生的手，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
两人离开卧房时，捕快已经聚拢到一起。
见两人出来，胡五脸色难看的冲着他们摇了摇头。
“大人，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什么都没有，就连孙二虎媳妇的首饰盒也是空空如也。”
“呵，这么贪心？我还真是小瞧孙大虎了。”
听到这话，沈焕生嘴角扬起一抹讥笑。
孙二虎一家三口惨死的消息上报官府之后豆腐坊就被封了。
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进来过。
如果不是飞檐走壁进来偷走了房屋地契，那就只可能是杀人的时候将东西拿走了。
想着，沈焕生抬头环视一周，确定没有任何遗漏，这才开口：“没发现就算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你们几个明日早些过来走访调查，务必要弄清楚今日案发时有谁来过豆腐坊！”
“是！”
得到沈焕生的吩咐，捕快们恭敬抱拳。
他们转身刚要离去，豆腐坊的大门便被人鬼祟推开。
听到吱呀声，在场众人寒毛倒立。
捕快惊恐地拔出腰间的配刀，一脸紧张的看着大门。
胡五则是迅速冲到沈焕生面前，提刀将人护在身后。
“谁？！”
“沈大人，民妇，民妇有情况要禀报！”
随着胡五的厉喝声落下，一人闯入众人视线。
见捕快们手中提着刀，她紧张的开口。
闻言，沈焕生上前。
“你是何人？”
“民妇是孙二虎的邻居，我叫黄翠花，我，我……”
黄翠花紧张的开口。
不知是想到什么，她突然结巴起来。
见状，沈焕生安抚道：“有什么话慢慢说，不着急。”
“大人实不相瞒，今早孙二虎他们一家三口的尸体被发现前，我曾看见孙大虎在他们家门口鬼鬼祟祟，他平日里来找孙二虎要钱通常都是下午，很少会天都不亮就来，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但没多想，结果谁知道没过多长时间孙二虎一家三口就被发现惨死在家里，我回去越想越不对劲，白天的时候本来想去报官，但怕被人发现，还好您来了。”
“孙二虎一家三口死的实在蹊跷，您一定明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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