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万南殷军,败得摧枯拉朽,毫无还手之力。
北楚三十多万雄兵将北楚军揉了,捏了,吃了,嚼了,终究还是没能全给灭干净。
毕竟是这么多的人。
狮子恶太久也总有吃饱的时候。
仅剩的五万人,冲出围障,仓惶逃离。
北楚全军上下,杀得尽兴!
欢呼之声,响彻动地。
所有人都在欢呼,唯独元帅却是一脸愁容地盯着黄山镇那道厚墙。
校尉大队统计了整整两天才将战利品清单汇报上去。
“此战,我本部收缴火炮一百八十门,战马八千多匹,短弩一万多架,将士护甲更是不计其数啊,元帅!”
校尉脸颊噗红,很是兴奋。
哪知屠三山关注的却是:“炮弹呢?炮弹有多少?短弩呢?还有军粮,军粮收了多少?”
“开花炮弹四百多颗,短箭两万多支,至于军粮……”
“军粮多少?”
校尉躲闪着眼:“军粮无!”
屠三山将手中军卷猛得往地上一扔:“胡说!怎么可能连军粮都不带!”
校尉支支吾吾:“禀元帅,南殷军貌似只带了一天的军粮。我还特地抓了敌人的军需官盘问了一遍,据他们说,有个叫寒铁生的开战前拉走了一半的弹药。更是等大部队冲锋时强入粮库,将剩下的粮食全给烧了!”
“什么!”屠三山气得直跺脚:“简直是无奸不商!他这是眼睁睁送自己人去死吗?”
众人沉默……
正当这时,下属军官们窃窃私语起来。
“吵什么!”屠三山怒不可遏。
“元帅,阿乙还没死,他活着回来了!”
屠三山听后狂喜:“还不让他进来!”
下人们欲言又止,抬了副担架慢慢走了进来。
一个满身伤痕,全身是血的人,虚弱地躺在那里,早已昏迷。
强劲的左手紧紧拽着右边那空荡荡的袖子,始终不肯当下。
元帅双眼朦胧:“阿乙……”
…………
此次一仗,南殷军十万人被屠,中军元帅及高级将领集齐被杀。
元气大伤,举国震惊。
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自信再次泯灭,国内慌张情绪持续蔓延。
国会遭受到了国民前所未有的抵制与谩骂。
为了平复情绪,国会集体通过了对寒铁生的抓捕令。
将此次大战失利之责完全归咎给了他一人,痛斥他在关键时候临阵脱逃,携走大量物资,致使南殷军败北。
甚至通过了决议,要对其公开处决。
骆金花当然不同意,在议会中大闹,扬言谁若是敢杀寒铁生,她就要谁老命。
骆家要全部撤资!看谁玩得过谁!
渲染大波!
国会下命令冻结了骆家全部资产,立法要全部归于国有。
梁玉珠当然是站在骆家这一边,全力抵制国会这种强盗行为。
奈何江家却是一路顶着国会,给了最大的底气。
双方闹得不可开交,沸沸扬扬。
国内民众群情激奋,日日在搞游行,各行各业处在停摆状态。
而骆金花呢,偷偷在东晋下了一道命令,禁制资金回流!
梁玉珠更是将手底下的黄金军从前线直接撤了回来,护卫耐河城,拒而不出。
江家家主却是趁机鼓吹要剔除骆梁两家在议会中的代表人,推动国有资产立法。
好好的南殷,现如今出现了最大的信任危机。
关键时候,还是彭超回来,在东奕城内,众目睽睽之下亲自监斩了寒铁生。
随后当夜,带着骆梁两家的护卫,一百多名会计员以及江家家主扬言要剔除出去的议员一齐冲入江家府邸。
当着所有人的面算了一笔硬帐。
江家家主那夜格外颓废,黯然在某份手书上签了字。
第二天,骆梁江三家鼓动自己门下议员推动换届选举。
清除了部分人后,终于将局势安定了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南殷前线边防空虚,一击既破。
可以说是国家最危机的时刻。
奈何其中种种,困守在黄山镇焦急攻城的北楚军却是不知。
当给了所有人一个说法后,南殷某次庆会之上。
骆金花捧着寒铁生的人头公然祭拜。
然后整座大厅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天降祥瑞,之后已经当了神仙的谢安世从月中飘下。
不仅述说了整场仗败因不在寒铁生,更是轻轻一点,灌注灵力将其复活。
最后一再鼓舞士气,高喊南殷必赢后飞扬而去。
全场哗然!
整个场景不可思议,完全超出了人们的意识。
国父谢安世降世拨乱反正,更是被口口相传,吹嘘了很久。
此事哄得住普罗大众,唯独骗不了高台上的那几位。
尤其是江家家主,恨得简直要吐血。
于是亲自写信传递给了远在城头,舍命抗战的二儿子。
述说自己的苦楚,告诫儿子一定要争气,日后回来给他报仇。
江别鹤盯着信件,满脸的愤慨:
“好你个彭超!我们兄弟在边境上舍身取义,你
却欺负起我家人来了?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江别鹤特意将信件拿给自己兄长看,并一再述说,此事不能就这么了了,得给国会一点儿颜色看看!
谁知江别云看也不看抓住信揉成团朝城头直接扔了出去。
“信鬼都不能信家里那个老混蛋!你难道忘了当初他为了撇开责任是怎么坑害咱俩的了?他何曾将你我当过血脉亲人?现如今看你就要接任武统会常务议员,才在这里哭哭啼啼。你也不想想,他为什么不把信寄给我?”
江别鹤思绪片刻,皱眉问道:“骆梁两家欺负咱江家的账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忘,只不过还不到时候罢了!”
江别云拍了下弟弟的肩膀:“当下你我势弱,并不代表以后会一直这样。老头子有一点儿猜得没错,你注定会是未来政坛新贵。好好想想,若不是因为你即将继任武统部议员,又坚守着南殷命脉。就拿当初下令闭门不出这一条罪过,南殷国会还不把我活剐了?”
江别鹤愤怒大叫:“我看他妈的谁敢!”
江别云看着紧握宝剑的弟弟,欣慰一笑:“你真得长大了!我那个不成气候的弟弟,终于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