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
当江别鹤带领着炮车猛冲尸兵团时,不但惊扰了原来负责吹笛的三位宣讲僧,同样惊扰了后方的北楚正规军。
谁都没能想到南殷这根刺居然会扎得这般的深。
倘若它再一路扎下去,统帅营帐危矣。
是以同样有数只部队接到命令,只要炮车队敢过来,铁浮屠直接硬上扛下来。
吵吵嚷嚷,乱成了一锅粥。
三个小兵似乎在调度时与大部队走散,正漫无目的地瞎打听。
这时,从身后走来一个灰衣长衫猥琐至极的老头,轻咳了声:“你们三个!现在跟我走!”
三人好一阵错愕:“禀报长官,我们是先锋营丙字甲费队的前卒。”
老人掏出怀里牌子,瞪了一眼:“我管你们是哪座坟头上的炮灰?我前军祭酒官看上的人,看谁敢抢?”
三人面面向觎,只能跟着老者。
一路前行,来至某兵团军寨。
此处士兵不像是来打仗,而像是为把守某些极为严密的东西。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而且装备极为精良,更是设置了不下多少层的关卡
若不是看老者一路带领,想进去,比登天都难
接连验证了数次,终究还是来到中军大帐里。
兵团长连忙上前接待:“钱祭酒,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钱化迈着八字步来到案台前坐下去,摆足了面子。
“你负责看管的魔笛对我军极为重要,元帅命我过来监军!”
兵团长陪笑了声:“上头多虑了!我们兄弟这么多人,难道还守不住几根笛子?您请放心,敌人插进来的那小股子部队根本就奈何不了我们。此处建了不下二十门红衣大炮,他若是敢来,保准被我轰成渣!”
钱化冷哼了数声:“我看不见得吧!你部队多久换防一次?”
“一个时辰!”
钱化啪一下摔飞桌上的东西:“这就对了!一个时辰便要换防,频率如此高,那不就是故意在给敌人可乘之机嘛?再着说了,你将近卫离密山如此之近,就不怕有人乘别人不注意抢了里面的东西嘛?”
“这……”兵团长被北方说得有些懵。
钱化当即下令:“所有部队集体后退十丈,另外坚守在自己位置上,不得擅自移动!你同样也出去,密山由我四人就近守着,没有什么命令不得干扰!”
直到兵团长骂骂咧咧地走了后,钱化大大咧咧躺在椅子上朝身旁三人问道:
“你们几个可知道我为何这样做?”
三人集齐摇头:“不是元帅的命令嘛?”
“呸…”老头儿唾了一口:“那楞头小子你能想到这些?南殷军中有一个狡诈无比的大恶人,变化多端。经常混在人群中搞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大体能够猜出这王八蛋一定会潜入进来偷魔笛,所以任何将领借机主动靠近密山的一个都不能信。”
“我故意只身前来,身边就拉了你们三个,为得便是防止他变成什么熟人,坏我军大事儿!”
三人集齐夸赞英明。
这时,帐外有人冲了进来,正是中军营魏泊山。
魏泊山:“三个宣讲僧的魔笛尽数断裂,元帅命我过来极速拿取,免得贻误战机!”
钱化轻咳了声问道:
“魏泊山啊!元帅身边那么多人,为什么非让你过来呢?”
对方楞了下神:“这不咱俩相熟嘛!好调度一点!”
钱化向三人使了个眼色,偷偷笑了起来。
他顿了顿问道:“那你记得上个月中旬我请你喝得什么酒嘛?”
魏泊山是个火爆脾气:“老子怎么记得?你发个毛的癫?还不快点儿带我去密山!”
谁知下一秒,三小兵从背后一齐扑了上去,更是有人抡起块石头朝脑后便是一砸!
钱化见三人打得兴起,于是自己也凑上去猛踹对方:“死武大郎!你耍了我一次,难道还能耍我第二次不成?老子可是杂脉首座!此仇不报非君子!”
“啊呀!”小兵乙突然大叫:“他流血了,而且这人脸上就一张皮,不像是假扮的啊!”
钱化一听,立马蹲在地上不停地狂揪对方头发,直至最后瘫在地上吓得嚎了起来:“完啦!完啦!他居然是真的!那就是说元帅确实是在调度魔笛。我这回可闯了大祸啦!”
见长官哀哭,小兵甲凑上来提了个建议:“此事说难办难办,说好办其实也好办。不就是送笛子嘛,咱们送过去不就行了?”
钱化一听,兴奋得直接跳起,抱住他就猛亲了一口。
随后则是蹲在魏泊山的尸体旁摸,硬是掏出一把钥匙来。
他还故意跑出去,将兵团长的钥匙胁迫要到了手。
三把钥匙在不同方向就那样一合,变成了一把齿纹不一密钥。
随后钱化着急火燎地带着几人便朝后面赶。
来到一处青铜大门前,他一边将钥匙插进去,一边骂道:
“魏泊山这个王八蛋!你一点儿不把别人当兄弟。老子上个月请你喝得可是桂花酿啊!你若是记住了,还有刚才那出丑事儿嘛!”
大门一开,三人径直而去。
来到第二道门前,那居然是个雕刻着不同野兽图案的圆盘。
钱化一个劲儿地在上面按,庆幸地说道:
“幸亏老头儿我好听些八卦,趴在小姐营帐外偷听他们小两口腻歪时无意中听到了元帅的密码,要不这道锁还真是开不了。”
圆盘应声而动,最后左右分开。
露出里面安放在架子上的五根玉笛。
钱化拿出笛子,不停抚摸,长长地舒了口气:
“幸好有它在,形势不仅会好转,更有可能立功!”
老头儿那股子得意劲儿上来之后,再次摆出那副猥琐窃笑的表情:
“你们三个!这回可是跟对人了!有你钱爷爷在,保准带着你们鸿运到头……”
还要继续吹。
哪成想面前三人集齐发笑,笑得有些不明所以。
但见左边那位,脸形变化,竟成了个刚毅的剑客。
右边那位,不住挑着眉,油光水滑,惹人很是不适。
中间之人,同样变了面容。
三人骨相虽一样,可中间这位的神韵明显淡定不少,而且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彭超笑了笑:“钱化,几年未见,你怎么还是那么有趣?”
钱化愣住了:“武……武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