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学宫
无数匆忙之人,在匆忙般移着无数没用的书。
这些他们现如今看不懂,以往估计也不会看,却被视为学宫千年文脉根骨的传承。
比他们命都要重要的传承。
只是在众多匆忙的人当中,有两个总是逆潮而上,显得与旁人尤为不同。
“你站住!”
“滚蛋!”
“我让你站住!”
玉面小生截停在前,满脸怒意地问:“你就眼真真地看着老头他去送死?”
绝世顽主一把甩开他:“他送不送死关我何事?自从召我出来,你见他正眼瞧过我一下嘛?我没心思跟他在这里搞,他老婆的仇有人去报,那我师傅被杀的仇呢?”
两人径直进去副殿,彭超E在工脉神像的脚底下左右踢了下,顿时弹出一柄四角方楞的剑来。
随后朝南而上,左手在根立柱后面一掏,又是把精钢袖箭。
他将这两样东西装配完毕,扭头便走。
谁知又被玉面小生给拦了下来:“他好歹是你我的主人啊!”
“哈!哈!哈!”
天空赫然飞过一道黑影,就落在太阴宫正殿顶部龙门石珠上。
“这里就是太阴学宫啊,怎么和古书里讲得不一样,小了很多,而且还穷酸得很!”
此话刚一出口,左方高楼内嘭得裂墙而出个巨大一字笔画,迅猛飞出,直击黑衣人。
黑衣服抬手一扬,七彩斑斓,数道光剑集齐飞出,和笔画对拼在了一起,发出惊天一爆炸,轰然地鸣。
“什么人!敢在我太阴宫捣乱?”齐当国从楼内飞出,手握玉笔,面目严苛。
黑衣人二话没说,直飞而起。
齐当国颇为警觉,立马迎上。
两人于空中相对。
一个在漫天诗画,一个在聚光成网。
光与笔画在空中反复相撞,齐当国稍微不甚,已经被数道精光连续穿体而过,至高空跌落下来。
“齐首座!”众人连忙上前护住他。
齐当国嘴角溢血,抬头望天:“你究竟是谁?失传多年的光剑为何会在你的手里?”
黑衣人啧啧几声摘下面具,露出那左右歪斜的双眼:
“没想到太阴学宫都已经孱弱成了这样?得亏我家先祖评说天下剑意汇聚太阴,简直是狗屁!”
他来回跺脚,硬是将正殿顶上龙门石珠给踹了下来。
“太阴学宫听着!萧门主有令!太阴众人若是敢帮助南殷公然对抗佛军攻城,那剑门上下势必会将你们这些穷书生屠得干干净净!至于你们视若珍宝的这些书……”
陈图富扬飞而起,周身旋转。
漫天采光倾泻而下,全都打在众人环抱的书中。
这些经世古典被一一穿透,击碎,砰然爆炸,纸屑漫天飞舞。
太阴学宫从上到下全都傻了,情绪崩溃,跪到地上,暗自流泪。
陈图富哈哈大笑,猖狂不已。
他对着身下所有人说道:“你们一个个全都听好啦!前代武林魁首,陈美仁的孙辈持剑回来问道!亏我先祖反复规劝切不可出陈家村,更不能入南殷。我当下入了又怎么了?南殷上下,通通都是垃圾,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黑影人一飞冲天,张扬离去。
唯独剩下落寞颓败的太阴宫众人,哀叹不已。
彭超E朝天唾了口唾沫,转身就走。
没想到被玉面小生再次拦了下来:“那就问你最后一遍,你去还是不去?”
彭超E大声吼道:“不去!”
“好!好!”彭超B咬着牙指向身后副殿:“要是老二还在,出门报仇的事儿哪还能轮得上你我?可老二……,他那一份,你不去还,由我去还!”
玉面小生甩开袖子扭头愤然离去。
绝世顽主不自主地看向副殿大堂,落寞地低下了头。
二人分道扬镳。
副殿再次变得清净。
只不过清风徐来,总是能从底下传出阵阵玲珑踢踏之声。
沉闷……烦躁……
……
东奕城,国会大厅。
一楼的上百名议员争吵不休。
二楼的常会议员更是唇枪舌战了起来。
这一架已经吵了七天。
如无意外,还要继续吵下去。
直到,吵至大军压境的那一刻……
口干舌燥!全都双眼火星怒视着对方。
“战?”吴俊抬着那冒烟的嗓子,扯出破锣音说道。
“战你娘的屁!”李含当即喷道:“平原城都没有啦!敌人整整三十万大军,怎么战?你这狗日的大手一挥,知道多少人会因为这场战争失去性命吗?”
“咱们在各地都募了多少兵了?总人数你听过没有?半个月不到一万!一万啊!怎么打?”
吴俊顿了顿,看向右边弱弱地问道:“和?”
谁知一把椅子径直朝着他脑袋摔了过去。
“和你娘个姥姥!周宇气愤不已,指着对方鼻子骂道:“你好歹还是政治会常委,这个和字是你能说得出口的?”
吴俊低下了头。
周宇气不过:“你们一个个倒是贪图苟活,换个朝代继续当王。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何给平原城被屠的那三十万平民的亲朋一个交代?花钱雇佣你们,难道是助推他们当亡国奴吗?你们后半辈子不怕被人搓破脊梁骨?”
“李含,好像你儿子也死了吧?他做梦有没有骂过你?怨你没有救他?控诉你这个常委苟且偷生,即将害得整个南殷血尸千里,贻害万年?”
此话貌似说中了李含痛处,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径直跳起朝周宇扑了过去。
“我杀了你!”
两个人翻滚在地,当众撕扯起来。
即便阵势闹得如此之大,依旧没人上去制止。
或者说,剩下人人还没死,心却已经死了。
纠结而死!悔恨而死!怯弱而死!
范海花当即哭了起来:“我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听宁凝大掌教的建议,多拨一些款出去。依她当时的设想,在平原城前方设冲城墙。这样的话,平原城也不会破得那样快!三十万人啊!全都死在了那里……我本身就出生在平原,我的族亲全被……”
陈思一长叹了口气,拍着她的肩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我们即便现在都想不通北楚当真选择两方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