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木斯监狱。
作为南殷国最大的监狱,被挖空建在一座大山的底下。
铁牢幽黑,上下分成五层。
越是往下,看守越为严密,关押之人的罪过也往往越大。
三层基本都是杀人犯,四层已是犯下滔天重罪的恶魔。
至于五层,数十年里被关押入内的人寥寥无几。
这一个月却突然来了两人。
彭超就关在这里边,面对那厚如城墙的牢壁,以及坚不可摧的异钢牢门,即便是他,都觉得进了此处,再难出来。
正自苦闷,一个人苦叹摇头:
“怎么逃出去呢?”
哪知牢外突然传来一声高亢嘲笑:
“什么虎狼之词?这里可是南殷第一监狱,挖空了整座山建设的围城,一年也就开那么两三回。你先别说能不能逃得出去这个牢房,即便逃出去了,整个五层都是一片内海汪洋,无船无筏,你又怎么爬上四层?”
“更别提四层三层把守着那么多得守卫护从,无数双眼睛一齐盯着这边。前后设了不下八十多道门,每一道门都必须有国会议长特别的手签文书,张张不同!光靠你那唬人的把戏,要想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彭超惊起,闹肚子的怒气没出发,仰起脖子便骂:
“他妈的老子说话用你插嘴?你不也是被关在这里的死囚?半径八两有什么好高傲的?”
谁知那人冷冷一笑:“谁说我是囚犯来着?这脏不拉几的地段,也就只有你这种臭虫适合待在此处。大爷若不是过来公干,八辈子都不惜得进来的。”
“小子!你进了这五层地狱,也就和个死人没什么区别了。这辈子会一直待在山底下,阴暗,潮湿,唯一的朋友就是满地乱爬的蜈蚣与毒蝎!吃东西全凭别人从头顶那个暗洞里往下倒,拉屎撒尿就地解决,越到后来活得越像茅厕里的蛆!说句难听的话,即便死了一整年,都不带有人察觉和搭理的。”
彭超紧紧握拳,怒摧墙壁。
那人见他动怒,嘿嘿一笑:
“假若你不去触碰那如山,不去杀那么多的人,烧毁太慧镇,也就不会沦落到现在这副田地。既知结果如此,可曾后悔过当初?”
“不后悔!”彭超大吼了起来:“我绝不后悔!如山害过那么多的人,倘若不捣毁,今后还会继续害人不浅,又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后悔就后悔在没有早点儿发现它,若是能给我再多一些时间,我绝对要覆灭全天下所有的如山还世间一个公道!”
牢房外边突然变得安静。
那人顿了顿又说:“英雄倒是被你当了,可想过自己的家人?你是有老婆有孩子的,现如今深陷牢狱,百年难出。他们怎么办?还要不要等你?受人欺负,被人嘲笑时还该不该怨你?”
彭超嘴角抽动,嗓音沙哑!
眼睛莫名被泪水浸湿,那朦胧的眼界下,站着位温婉如玉的贤惠妇人,怀里抱着个憨胖的小子,对着他笑。
亦是对着他哭!
彭超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曾柔!是我辜负了你!你是那么的好,那么的善解人意,几年来独自一个人照顾那么一大家子,从没抱怨过自己累。反倒是一再支持我去报仇,去还恩!你心心念念等着我回来,可到头来我却再次伤了你的心……”
“无量!我的儿!自从你生下来爹还没抱过你呢!甚至让你坚信自己根本就没有爹,爹早死了,是娘为了不让你难过才哄骗你的。无量,爹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是爹对不起你啊……”
说着说着,捶地哭了起来。
牢房外隐隐亦是能听到某人的哭泣之声,不过,貌似不是男声。
“哈哈哈!”
那人笑得更为猖狂,像是故意在看彭超笑话一般。
彭超一拳砸在墙上,仰头咒骂:
“王八蛋!你有本事金进来,看我不揍你揍得满嘴找牙!”
那人停顿了下,啧啧几声:“我怎么听说你在南殷朋友极多啊!大难临头,怎么连个愿意帮衬你一下的人都没有?”
彭超闭口不言。
那人紧接着又说:“我怎么听说你不止犯了这一件案子呢?前几个月,有人在赌场里耍老千,赢了庄家几千万两!后来又有人专门在夜里偷会别人家媳妇儿,致使当地男众哀怨不已!好像这两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嘛……难道是双胞胎?”
彭超朗声说道:“不用瞎猜了!你刚才所说,前前后后都是我做的。罪名我愿一人承担!”
“哈!哈!哈!”那人顿时拍手叫好。
阴暗的大牢里突然燃起数十盏灯火,照亮了整间牢房。
某个油头粉面的小子,穿着一件骚里骚气的暗纹青秀文衫,耍着手中折扇,抵在牢门前,满是感激地说道:
“行!老头!没想到你还真是仗义,哥几个果然没跟错人!要是能早点猜到你会替我顶罪,当初就应该下手再狠点儿,别说老婆了,把老娘也全都拐跑得了!”
彭超整个人惊了一大跳,顿时黑着脸。
玉面小生摆摆手后,立马走出一人来,在那异金铁门处反复拨弄数下,咔嚓,牢门大开。
然后约莫十几个下人走了进来,开始清扫牢房。
接着便是各种桌椅板凳,床台茶几,文人字画,铭香烹茶!
好好的一间牢房,愣是给装扮成了豪华卧房。
没过多久,一桌现成的酒席便摆了上来。
玉面小生倒了碗酒,自顾自地便吃了起来。
“看什么看?吃啊!你知道将这些东西带进来得花多少银子吗?把你按熊掌论斤卖了都只是个零头!要不是有人自愿付账,你能享受上这个?”
彭超冷着眼看向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玉面小生一杯清酒下肚,随意斜仰在椅子上:
“我家骆宝儿什么神通没有?我就和他说想下来看看你,人家二话没说,全程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彭超笑着点点头。
他让所有人先下去,独自敬了彭超D一杯酒。
“有事儿问你下,那状师是你特意为我请来的?”
“啊!有什么问题吗?”彭超D一扭头,沙包大的拳头径直砸在自己脸上。
“我去你娘的……”
“救命啊!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