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男斜扯着嗓子:“赔!赔!赔!他哪能赔得上嘛!先别说欠底下各分级商户的钱高达上亿。就是从梁家还有骆家所贷的款都十倍于此不止!现如今北楚和东晋两国的欠款都成了空账,光一个江家,即便再富可敌国,又怎么赔嘛!”
“唉!”嗓调难叹了口气:“江家,屹立于南殷五十多年,就因为这一遭,彻底万劫不复!我听说现如今的江家各商铺,几乎快被讨债的商贩挤塌了!江家老祖气得直吐血,江别云更是被人给打了!”
颓废男点点头:“可不是嘛!江家本来内部就斗得激烈!江别云前几年呼声之高,早已成了江家后辈的眼中钉!现在倒好!你知道他问搞出什么事儿来了吗?”
“啥事儿?”
“江别鹤代替哥哥到处变卖资产,可是江家众子弟把持着手里的生意拒不买账!而且联合起来跑到老祖面前告状,说他江别云一个人犯的错,凭什么要由整个江家来替他背锅?”
嗓调男高叫一声:“江别鹤可是代表着江家来做生意的。哪能生意做成,分利益的时候要按股权一分不落,生意赔了的时候却抹嘴不认,让江别云一个人来背锅?这世上哪还有那么好的事儿嘛!”
“嘿嘿!”颓废男冷笑了声:“你还别说,江家那个老东西还真干得出来!”
“不会吧!”
“真得!你别不信!就在昨天,江老爷子拿出不知道何时缔造过来的文书,非说他已在五年前分好了家。江家弟子各自的生意自成一派,盈亏自负,他管不着,也没关系!所有向江家要账的,想找就去找他江别云,杀了屠了抹了,和江家其他人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无耻!”嗓调男高叫一声,顿时引来所有人围观。
“这他妈都行?他江家还要不要脸?这不明摆着逼自家儿子去死嘛?国会能同意?”
颓废男长叹了口气:“江老爷子将自己所有的私军全都调集了过来,荷枪实弹,守卫在矿产处。你说是真的,是假的?而且你敢相信,国会居然当真批准了江别云的破产法案!”
“那……那”嗓调男越说声音越颤:“我家的欠账真的没着落了?”
颓废男同情地看着对方:
“你若是要,恐怕现下还能拾回江别云一根手指!”
“什么意思?”
“昨夜,要账队伍冲破江家府邸,叫嚣着要揪出江别云碎尸万段!谁知,这家伙不但没跑,反倒是拿起把菜刀嵌在门板上,指着自己身体说谁要是急着要钱,当众砍一刀了事!”
嗓调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珠子:“好歹是豪门巨家,这是要拼命不成?哪有这么耍无赖的啊?他前几日不是还说欠咱们小商户的钱一定会还的吗?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我手底下那么多工人全都等着要工钱呢,他们辛苦了一整年拿不到一分钱,全家人怎么活?而我这当老板的,我那一家子又当怎么活?”
说着便蹲在地上嚎啕起来。
颓废男拍了拍他肩膀:“兄弟!看开点!事情还没到了真正万劫不复的地步。这么大的国难,上面总要给个说法。先别说北楚和东晋朝廷并没官方推文明确说不会还钱,即便不还,三大家族在国会那边可是每年都在入保险的。那笔基金下来,多少也会给你支付一点儿!现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当时的资金池是三大家族一起创立的,不知骆家和梁家愿不愿意动用这比资金帮助江家脱困!”
嗓调男气愤不已:“那点儿钱能干嘛?先别说人家愿不愿意给,即便是给,分到每人头上又有几个字子儿?拿这点儿东西就想把人给打发了?门都没有!”
颓废男斜瞥着对方:“那你不守在债主那边,往东晋跑干嘛?”
“我……我……我这小门生子生意,哪能说得上话嘛!这不三言两语就被上面给打发过来,说是要再清点一遍布匹生意的项目。那你呢?你这什么非要往东晋跑?”
颓废男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身后妻女:“马上就要打仗了,讨个活法嘛!东晋那边现如今到处在搜刮咱们这种特种技艺商贩,听说给的待遇不比南殷差。既是如此,还待在这边等死干嘛?”
嗓调男瞪圆了眼珠子:“双方最近虽是闹得僵了些,不可能真开仗吧?毕竟三方协议还在那儿摆着呢!”
颓废男斜扯着嘴白了对方一眼:“我他妈账都不准备还你了,还怕和你打仗?你没听说嘛?北楚五万大军齐齐压守在边境上。现在咱这边慌得一批!在四处张罗着军队,准备正面对峙呢!并且军界专门请来剑门中人入伍,一同把守黄山镇,可见政府这回是真的怕了!话又说回来,打不打又如何?只要江家这事儿最后果真宣告破产,那整个南殷国用了了好几十年才维护起来的商业信用以及金融网络应声破碎!”
“咱们的经济势必会受到极大影响,不说死吧,半残总是有的!到时候民不聊生,大小商铺急齐关门,普通百姓一没工作,二没伙食,简直苦逼得不得了。这种商业信用若是想再次联立起来,没个十几年恐怕是难!所以我讨了个巧,花重金从东晋在我国这边的国办处买了通行证,只要过去了,那便是另一番天地!听说我们这种有点儿技术的偏门商人,在东晋那边极其吃相!不愁混不起来!”
“那等到了东晋那边,还得请兄弟多罩着点儿小弟了?”
“好说,好说……”
正说着,两人已经到了盘查排头。
嗓调男很是耻辱地接受了一整套“特殊服务”,老大的男人,等从围帐里出来的时候羞红着脸,像个姑娘办不敢老人。
颓废男拖家带口地跟了进去。
自己好不容易验明正身,正要轮到妻子时,只听高台之上有位将军突然厉声一喝:
“给我停……嫌犯彭超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