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坦然一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僵尸不停攀爬,几乎已经把整辆马车吞没殆尽。
正在这时!
车内一声鸣叫,高亢激奋,振聋发聩!
原本还狂涌的尸潮突然像电击一样停了下来。
也让埋在尸体下面的彭超二人彻底来了场地狱升天般的欢跃。
大山被无数人撕扯着,彭超的脖颈就在一副利齿之下。
简直是千钧一发!
二人强推开僵尸,走了出来。
看向不断向外放着怪音的马车,庆幸地长舒了口气。
哪知猛然一下,僵尸又动了起来。
他们连忙跳到车旁。
里面鸣叫之声更亮,开始与远处的笛声进行着拉锯撕扯。
只见,尸潮动一下,停一下,像是卡了带的磁盘影像。
就在不远处的小山之上,未羊连续换着指法,脸都胀得通红。
更是有声鸣叫,刺耳入骨,让其忍不住捂起了耳朵。
“他妈的,这是个什么东西?”他不解地抬头望去。
谁知脚下力道一失,黑狗立马翻腾出来。
“小心!”寅虎大叫了声。
未羊分心下,本能地护住自己脖颈。
哪知黑狗咬得却是他手里的笛子。
咔嚓!
玉笛尽碎!
寅虎一拳砸来,将大黑狗凿出老远。
旺财在地上不断翻腾,撞断几根树才停了下来,更是止不住地猛咳血。
可此间距离已再难让对方抓住它,闪身钻进了密林里。
“妈的!晦气!”未羊骂了起来。
寅虎看着林间那片黑暗,皱眉问道:“当下还有办法修好笛子吗?”
未羊不说话。
于是武人看着山下尸潮,淡淡地问了声:“调拨数地的备用军,终究有何用?这东西阴诡恶毒,亦是太脆弱了些。趟使日后再用,被人专攻施笛者,又该何解?看来还得汇报正阳寺多方考虑才行!”
未羊扔下那半截笛子,没好气地怼道:“那下面的两人怎么办?”
武人慢慢走远:“原来是怎么想的?你我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
次日,当太阳再次升起来的时候。
大山站于屋顶,举目瞭望,最后骂了声:“王八蛋!”
彭超虽然此时不能视物,可他完全能够想象得出此时的场景。
好好的一个谷间村落,外围秘密麻麻全是尸体。
腐烂的臭味,以及血腥味吸引来了蛇虫鼠蚁的啃食。
天空盘旋着数股秃鹫,欢叫不已,在向更远处的同伴传递着幸福的喜报。
可这场饕餮盛宴,对于常人来说却是这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密密麻麻的尸体,原本应该是密密麻麻的活人。
就因为某些鬼毒者的邪念,让他们即便入土都不得安魂。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存在着这样一群人间尸鬼?
或者说,此处就是地狱?
旺财在后半夜一瘸一拐地支撑着回来,最终倒在了彭超身前。
瞎子触摸着它断掉的那数根肋骨,隐隐约约又觉察出其脸型不对。
直到掰开口一瞧,直接哭了起来....
行车俞楠里,华佗在黑狗身上施针。
平日里喜欢说风凉话的老头,头一次正儿八为其看病。
“伤倒是小事,就是那牙...”
彭超默然,抚摸着爱犬痛惜道:“先安个铁的,不要让脸部变形。等日后找到什么更好的材料,给它重新整回来!”
老人长叹了声:“也只能这样了!”
怪鸟不停地用喙撩拨着黑狗,甚至到后来开始蹭起了脖子。
殷切低语,心急难耐。
她当然是想和对方再续那夜辉煌战绩,只不过黑狗头一次出现了萎缩之态。
华老头没办法,从怀里陶出块灵肉给她扔了出去,才让这“母鸡”消停一会儿。
彭超看着怪鸟,不解问道:“它为什么能控制尸潮,而且似乎比对方的音笛还要强劲?”
老头白了他一眼:“你也不看看她爹是谁?烂船也有三斤钉,凤凰这种血脉天然克制天下任何邪物。”
“可这个世界有些人难道是恶魔嘛?这种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彭超仰天骂道。
哪知华佗看着他欲言又止,慢慢叹了口气。
这时,大山从车外冲了进来。
他表情急促,止不住大叫道:“越来越多的老鼠被吸引过来。它们不断啃食着地上的尸体,最主要的是,这些畜生在吃了人身上的肉后眼睛亦是变成了血红色,劲猛得很。而且尸体若是久放,必定瘟疫横行啊!”
老头打趣地瞧着莽汉:“有进步啊!都知道瘟疫了!”
莽汉似乎对开玩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彭超亦是搓了老者一下。
华佗这才说出了解决办法:“这东西只能烧!而且必须烧得干干净净。至于那些老鼠还有蛇虫,我一会儿会给你们一些药粉,引过来毒杀很方便的。不过有一点,一定要将身体通身包严实了,千万别被咬到。否则,后果是什么样,我即便不说你们也经历过了!”
说干便干!
可这么多的尸体到底得搬到什么时候?
最后瞎子一跺脚,紧握莽汉的手来着这么一句:“烧谷!”
大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怎样和那个人交代。
这里是她的家,而且还有她父母的尸体。
现如今人还没救出来,家却要没了。
彭超于是从华佗医馆里买来了一些应急的药品,配了成了一种简易燃烧剂。
汉子则是将自己包成了个粽子,在马车离开山谷后在里面全面浇撒药剂。
彭超抽了好久才变出张假相卡,随着惊雷竖劈,整座山谷轰然陷入一片火海。
将近数千具尸体全都烧焦在了这里,变成灰土,死无全尸,不得安葬。
凤灵彩破天荒挺着个大肚子钻了出来,默默摇头说了句:“造孽啊!”
望着那茫茫大火,所有人都沉默了。
彭超问华佗,自己镖门心法在体内紊乱还有解没有。
华老头却连头都没抬,钻进了异度空间。
临走之际,凤灵彩撇着他问道:“弟弟啊!姐姐问你,隔壁医馆的护士画了个天下绝美的廋妆,我当下这幅尊荣去学能成为和她一样的人吗?我是孕妇!她是少女!孕妇生孕妇的孩子,少女耍少女的青春!”
彭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