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伍承前终于结束了外地的生意,回到白羽承灵阁,却听到了这个噩耗。他的脸色变得沉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真没想到,我出去的这几天会发生这种事。”
在阴暗的角落里,白无明默默坐着,他的语调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执法堂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伍承前叹了口气,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哎……这种事没法调查的。魏成独居,根本没人会留意他的行踪。而且事情涉及到几位排名靠前的亲传弟子,要调查起来阻力就更大了。”
白无明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色彩,他的声音中带着坚定的决心:“没关系,大不了,我一个一个地排查过来。”
伍承前意识到事情可能会向无法收拾的方向发展,他深知白无明的性格,一旦下定决心,就很难改变。于是,他忙劝道:“不要冲动啊。虽然魏成是我的兄弟,但我还是要劝你冷静行事。事涉几位亲传弟子,也就是会涉及几位长老,甚至掌门。有真凭实据我们都未必能做什么,何况现在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还是交给执法堂来处理吧。”
白无明对此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他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眼神深邃,让人无法看透他心中的想法。伍承前见到白无明的沉默,心中顿感一阵不安。他知道,白无明并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他的沉默可能意味着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而这样的计划,可能并不会被轻易接受。
当天,白无明离开了白羽承灵阁之后,便没有回来。伍承前对他的行踪知之甚少,只知道他将自己放逐到了荒山之中,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又或是在逃避着什么。
荒山之中,白无明的生活简陋至极。他不再是那个在阁中受人尊敬的老板,而是一个自我放逐的旅者,与风为伴,与露为邻。他的日子充满了自我惩罚的苦涩,每一口咀嚼的野果,每一滴饮下的山泉,都像是在提醒他自己曾经的失误。
夜幕降临,荒山之中万籁俱寂,只有白无明的心跳和思绪在黑暗中回响。他躺在冰冷的岩石上,望着满天繁星,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自责。他回想起那日在阁中的冲突,那些亲传弟子的傲慢与偏见,以及他自己的犹豫不决。他怀疑,如果当时他能更加果断,更加强势,是否就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白无明并非侦探,也没有特殊法术去揭开过去的真相。他只能在荒山中度过每一个漫长的日夜,让自责和疑惑如同荒草一般在他心中蔓延。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找到答案。但他知道,他不能就这样回到白羽承灵阁,不能就这样放弃寻找。
江灵素曾经也找过他,劝过他:“白大哥,这件事情并不怪你啊。你没必要这个样子的。”
白无明回应时,语气淡漠,却掩盖不住那深藏的自责与哀伤:“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什么也做不好。我救不了任何人,帮不了任何人。”
江灵素急切地反驳:“不是这样的,白大哥你救了我,帮了我啊。”
然而,白无明却沉浸在自我否定之中:“是吗?如果那时候没有那魔修相助,你现在已经死了。那时候我想救你,可是我办不到,我太弱了,太无能了。”他的声音低沉,像是沉入海底的石头,沉重而无奈。
江灵素一把从背后抱住了他,劝慰道:“不是的,不是的。白大哥你不可以这样想啊!你不是神啊!你不可能任何事都做得到的,总会有力有不逮的时候,不怪你的,真不怪你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与不舍。
白无明抬头仰望天空,此时正是一片乌云蔽日的景象,天空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会降下大雨:“不是神吗?呵呵……原来如此,师傅,这便是你水桶理论的答案吧。多么简单的道理啊,但有些人却总是不懂啊。”在这一刻,白无明似乎有所领悟,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悟的光芒。
白无明虽然有所领悟,但心中的结并未完全解开。他选择继续留在荒山,因为理智与情感之间往往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他告诉江灵素不必为他担忧,只说是想在荒山中历练和修行。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坚决,仿佛在告诉江灵素,也在告诉自己,这是一条他必须独自走过的路。
然而,在这表象之下,白无明的心中酝酿着更深的计划。他并非单纯的修行,而是在等待,等待那些十大弟子离开宗门范围的那一刻。他深知,要真正放下仇恨,唯有通过公道,将公道还给受害者。他的等待,既是对自己的考验,也是对那些曾经傲慢与偏见者的无声宣战。
荒山中的日子,白无明过得更加刻苦。他在等待中修行,在修行中等待,每一天都在为那一刻做准备。他知道,当机会来临时,他必须做好准备,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无辜受害者,为了那份迟来的公道。
但要等到这些人出门也是殊为不易的。
在修仙者的世界里,时间的流逝与凡人截然不同。他们的一次闭关,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三五年,甚至更久。十大弟子,作为宗门的精英,被倾注了无数资源,他们不需要为资源而奔波,也不需要承担过多的宗门任务。因此,他们常常闭门不出,沉浸在修炼的世界中,对外界的变化不闻不问。
这样的生活方式,使得白无明等待的机会变得异常渺茫。他想要等到这些十大弟子出门,无疑是一项艰巨的挑战。他们在宗门的庇护下,如同潜龙在渊,不轻易现世。
然而,白无明并未因此而放弃。他知道,修仙之路本就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他的等待,既是对自己意志的考验,也是对那些十大弟子的一种无声的挑战。他在荒山中默默修炼,等待着那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机会。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无明在荒山中的等待似乎变得遥遥无期。一个寒暑过去了,他期盼的身影仍未出现,但宗门大比的消息却如同一道惊雷,划破了长久的寂静。这个消息,通过秘法直接传达到了每个弟子的身份牌上,即使是与世隔绝的白无明,也无法错过这一重要的通知。
这次宗门大比,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考核活动,更是选拔进入狱火秘境的弟子的关键机会。狱火秘境,那是一个传说中充满机遇与挑战的地方,对所有修仙者来说都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而进入那里本就是白无明加入恒阳剑宗的目的,所以这次大比他知道自己必须参加。
“那十大弟子应该也会参加吧?正好,暗的不行,我就来明的。这次,我就要在众人面前把这些所谓的十大弟子,全都踩在脚下。”白无明的心中燃起了一团火焰,这是他参加宗门大比的第二个理由,也是他心中深藏的斗志与决心。
宗门大比,是一场规模宏大、竞争激烈的盛事,它汇聚了整个宗门的弟子,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全面较量。由于参与人数众多,大比首先在各峰内部进行初步筛选,只有通过筛选的弟子才能继续参加后续的比试。这些比试按照修为阶段进行划分,筑基期的弟子对战筑基期,先天期的弟子对战先天期,练气期的弟子对战练气期。然而,在宗门中,练气期的弟子相对较少,因此这一阶段的比试并没有设立峰比环节。
在这样的规则下,白无明决定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在报名登记时,他毫不犹豫地展示了自己筑基中期的修为。
是的,短短一年间,他已经突破到了筑基中期,不过并不是他悟出了石碑上的法则,而是因为这段时间,他几乎横扫了荒山外围的区域,抓了二十多只的筑基妖兽当手下,实至名归的成了众妖之主。而有这么多妖兽帮他修炼,他的修为自然是蹭蹭地往上涨。至于过犹不及拔苗助长什么的,他现在已经不太在乎了。
峰比的规则明确而严格:每个修为阶段,每个峰都需要选出二十名弟子,这些弟子将代表各自的山峰参加在恒阳峰上举行的宗门总比。然而,锻天峰的情况有些特殊。这个山峰上的弟子大多是炼器师,他们更倾向于技艺的磨炼而非武斗的较量。因此,真正属于武斗派的弟子数量并不多。加上许多弟子对宗门大比并无太多兴趣,他们在白无明稍稍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后,便纷纷选择了弃权。
这样的弃权潮,对于白无明来说,无疑是意料之外的顺利。他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就轻松获得了参加宗门总比的资格。
在锻天峰参加宗门总比的弟子中,除了白无明之外,还有几位重要的成员。首先是身为大师姐的钟小小,她是峰中备受尊敬的领导者,不仅修为高深,而且深受同门的敬爱。接着是峰主袁洪涛的两名亲传弟子,他们分别是锻天峰的二师兄任逍遥和三师兄齐贤。这两位亲传弟子,各自有着独特的才能和强大的实力,是峰中的佼佼者。
至于其他参加总比的弟子,则构成了一个多样化的群体。有的弟子信心满满,眼高手低,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过高的估计;有的弟子虽然自我感觉良好,但实际实力却差强人意;有的则是滥竽充数,只是因为人数需要而被选中参加;还有的是被迫加入,对宗门大比并没有太多的热情和期待。这些弟子,虽然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态和背景,但他们共同构成了锻天峰参加宗门总比的队伍。
钟小小带着一丝轻松的语气对白无明说:“师弟啊,没想到你也入选了。不过没关系,历年来我们锻天峰都是和四象峰争夺第四名的,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啊!师傅他老人家也不在乎这些。”
然而,峰主袁洪涛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给了钟小小一个爆栗,严肃地说:“说什么呢!老子在乎!老子告诉你,今年我们峰的名次绝对不能低于四象峰,要不然老子罚你们几个兔崽子举一个月的鼎,面壁思过。”
任逍遥惊呼起来:“啊!怎么能这样呢?要是四象峰有得第一名的实力怎么办?”
袁洪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大声回答:“他们也配!老子告诉你们,就算他们有那个实力,你们拼了命也得将他们给我挤下去。要是办不到,统统逐出师门……”
白无明听后,一脸愕然,不禁问道:“额,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齐贤小声地对白无明解释:“老矛盾了。不过现在先别问啊,以后有空再告诉你。”
实际上,袁洪涛和四象峰的峰主薛不二从拜入师门开始就是彼此竞争的关系。无论是练功、杀敌,还是追求师妹,他们都争斗了几百年,依然谁也不服谁。
而在四象峰上,薛不二也在对门下弟子说着类似的训话,同样强调着这次宗门大比的重要性,以及他们对锻天峰的竞争态度。这样的竞争,不仅是两位峰主之间的较量,也成为了两个山峰之间的一种特殊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