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滋!”两道血线如同赤红的水袖,在空中划出绝望的弧线。那是公孙慕白的血,正从他的喉咙滋射而出,一道在前,一道在后,形成一幅令人窒息的画面。王寿的长剑,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贯穿了公孙慕白的咽喉,剑尖从后颈透出,带着血肉的温热。
戚掌门目睹这一切,震惊得连呼吸都停滞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紧缩,仿佛被这一幕吓傻了。他想要说话,但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无力的“这……这……这……”
王寿的身体,如同被抽空了力量的木偶,无力地倒下。这一剑,是他毕生的精华,是他所有的力量和意志的凝聚。为了这一剑,他耗尽了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他的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满足和解脱。他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这一剑,然后油尽灯枯,黯然离世。
王寿的身体沉重地倒下,撞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公孙慕白的脸上,震惊的表情如同石刻,动弹不得。他的心中,恐惧如潮水般涌来,那是一种连反应都来不及的恐惧,直到王寿的身体倒下,他才感觉到恐惧的重量,才开始后退。
公孙慕白脚步踉跄,向后猛地退了好几步,每一步都沉重而艰难。雨水无情地打在他的脸上,混合着汗水,滑落而下。他的心跳如鼓,剧烈地撞击着胸腔,每一次跳动都带来一阵剧痛。
终于,他站定了身体,心中的恐惧稍稍平息。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他缓缓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柄深深插入自己咽喉的长剑。他的手指紧紧地握住冰冷的剑身,感受着剑刃上的纹路,仿佛在触摸着自己的命运。
公孙慕白用力,一点一点地将剑从自己的咽喉中抽了出来。鲜血随着剑刃的移动,不断地流淌而出,沿着剑锋滴落,与雨水混合,形成了一道道血色的水流。他的脚下,血水和雨水交织,形成了一个不大的血色水泊,映照着他苍白的脸庞。
公孙慕白的脸色苍白如纸,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他忍受着剧痛,完成了这个艰难的动作。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但他没有倒下。他站在那里,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但他依然坚强地站立着,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的不屈和坚韧。
抽出长剑的瞬间,公孙慕白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愤怒。他的心中,既有对王寿最后一剑的恐惧,也有对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的屈辱。他握着剑身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那柄沾满他鲜血的长剑,仿佛成为了他情感的宣泄口。
他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那是对恐惧的反抗,对敌人的憎恨。他的手臂猛然发力,肌肉紧绷,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力量都注入到这一击中。
他的手中,那柄长剑发出一声悲鸣,那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充满了痛苦和无奈。然后,在一阵令人心悸的崩裂声中,长剑在他的手中碎裂,碎片四散飞溅,如同破碎的星辰,散落向大雨之中。这些碎片,在雨中闪烁着寒光,如同破碎的梦。
“大……大人!您没事吧?”戚掌门赶紧过来,脸上满是关切和担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公孙慕白实力的深深敬畏,以及对刚才惊险一幕的余悸。
公孙慕白站在雨中,他的咽喉处,鲜血迅速止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多时,便已看不到伤口了。但显然,外表的愈合并不能代表内里的完全恢复。他以沙哑而坚定的声音回应:“金丹不灭,肉身不死。老夫自然不会有事。不过他这一剑确实精彩,若是奔着老夫的脑袋或是丹田而去,老夫只怕也得陨命当场。”
“哎呀,我就说,您无缘无故激怒他干什么呢?”戚掌门抱怨道。
公孙慕白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如刀,冷冽而锐利:“老夫需要你教我做事!”
“啊!不敢,不敢!”戚掌门忙低头认错,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他深知公孙慕白的手段和性格,不敢有丝毫违抗。
公孙慕白冷哼了一声,走到王寿的尸体旁,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能伤老夫至此,阁下可以自傲了。”这句话,既是夸赞,也是对王寿实力的认可。
然而,在他的心中,却在盘算着更深远的打算:“这《祭寿秘术》果然不同凡响,难怪流光宗能发展成奎木州的霸主。看来以后最好是不要把此功法流传出去,不然后患无穷啊!”原来之前在严掌门的储物袋里,他早已经找到了这秘术的法诀。他的心中,既有对这秘术的贪婪,也有对未来的忧虑。他深知,这样的力量,若是落入他人之手,必将成为天下大乱的根源。
公孙慕白顺手收走了王寿的储物袋,这个动作熟练而自然,仿佛是对战利品的例行收集。
他转头看向戚掌门,眼神中带着询问:“现在奎木州各方势力的高手都已经铲除殆尽,就剩下一个寒山派了。你看见卫相如了吗?”
戚掌门回答得迅速而小心翼翼:“是,看见了。卫相如之前还与小的在此处共同御敌,只是见势不妙,便跑了。”
“跑了?哪个方向?”公孙慕白的眉头微微一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急切。
戚掌门指着一个方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好像是那边。”
“好像……”公孙慕白重复着这个词,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轻蔑。他瞪了戚掌门一眼,眼神如刀,仿佛要将他切成碎片。
戚掌门赶紧认错,语气中充满了谦卑和恐惧:“属下知错!但那时候情势危急,我等四散而逃,实在是难顾其他啊!”
“哼!废物!”公孙慕白不满地一拂袖,也不管戚掌门了,当即向戚掌门指出的方向追了过去。
戚掌门自然也不能傻站在原地,虽然公孙慕白没有吩咐,但是身为小弟的自觉还是要有的。他赶紧从后跟了上去,心中充满了对公孙慕白的敬畏和恐惧。
另一边,一条水蛇在林间游走,轻盈而敏捷,仿佛与周围的树木和草地融为一体。这是奔跑中的木诚,他的身影在树木间快速穿梭,展现出他的速度和敏捷。
突然,他的神识敏锐地捕捉到了前方有一个人的气息,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迎面奔来。这个人的速度之快,让木诚不得不心生警惕:“敌人?”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一把利剑,随时准备出鞘。
然而,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只见那人一个灵活的转弯,竟换了个角度前进,像是要绕过木诚。
虽然对方有意避让,但木诚心念一转,立刻做出了决定:“这个时候,在这片林子里应该没有其他人在才对。所以此人非敌既友,不可就这么错过。”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立刻改变方向,直奔那人而去。
那人也在神识中察觉到了木诚正奔他而来,这让他心中一惊,立即加速狂奔。他的身影在林间穿梭,速度之快,仿佛一道闪电,试图将木诚甩开。
“嗯?还跑!”木诚感知到对方正加速逃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哪里肯轻易放过。他立即开启了燃魂,顿时,他的速度直线飙升,仿佛一只脱缰的野马,狂奔在林间。
感受到从后追来之人的恐怖速度,那人更是吓破了胆,惊叫道:“啊!不要追我啊!我退出,我什么都不要了啊!”
说时迟那时快,木诚在瞬间就超过了那人,并突然回身向那人打出了一掌。这一掌,速度快如闪电,力道猛烈如雷霆,带着一股强烈的罡风,向那人迎面而去。
那人感受到一股罡风向自己迎面而来,哪里还敢前冲,急忙急刹车并出招相抗。
“乓!”的一声之后,两人的手掌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两人双双被反震之力震开,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那人这时才看清木诚的样貌,他的脸上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和庆幸:“呼……原来是你啊!你吓死我了!”他的眼神中,之前的恐惧和紧张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木诚有些疑惑,但还是微笑着回应:“这位小人道友。你这是见了鬼吗?何故跑那么快啊?”
“你……诶,算了……”这人正是仇姓修士,他本欲抗议木诚喊他小人的,不过想想这种事也无所谓,就没再追究了。他现在担心的是王寿有没有来追杀自己。
在他的神识之中,并没有其他人的出现,这让他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于是道:“还好,看来逃过一劫了。”
木诚听到这话,微微一笑,然后捏得手指关节“啪啪”作响,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在提醒仇姓修士,他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忽视的:“逃过一劫,这位道友,你是不是忘记了小爷的存在了。”
“额……”仇姓修士先是一愣,然后想到什么,忙解释道,“且慢,且慢!且慢动手,我现在不是你的敌人了。我已经和卫掌门谈好了,现在是你们的自己人了。”
木诚听到仇姓修士的解释,脸上露出了懵逼的表情:“啊!自己人!你搞什么啊?假的吧?”
仇姓修士看到木诚的表情,急忙发誓道:“我指天为誓,绝无半句虚言。而且这种事只要见到卫掌门自然就能立马见分晓了。”
木诚半信半疑,但还是有些怀疑:“哦,看你这么信誓旦旦,卫掌门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没,没有啊,我们刚刚还在一起的……额……不过……他现在有可能真的已经死了!”仇姓修士刚想辩解,但突然想起什么来,脸上便出现了惊恐之色。
木诚看到仇姓修士的表情,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急忙追问:“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说清楚。”
“这……好!我说。”仇姓修士点头道,然后开始讲述他们的遭遇,“是这样的。我和卫掌门达成合作之后,就打算先去其他战场快速肃清对手。而我们先去的是那谁,我不认识,总之是和流光宗的王寿对战的那人那边。后来,我们又在那边遇到了玄刀门的戚掌门,便也拉他入伙了。之后戚掌门就偷袭王寿……戚掌门和那人合力下,眼看这局我们已经是十拿九稳了。谁知道,最后关头,王寿用出了秘法,情势突然就逆转了!太……太可怕了!我甚至都没有看清楚,那……那个剑修,就被王寿砍成两段了!之后,我们就各自逃命……之后我就遇到你了。”
木诚听到仇姓修士的话,脸色大变,急切地追问:“什么,你说那名剑修死了!那卫掌门呢?”
仇姓修士无奈地摊手,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和无奈:“我,我不知道啊。那时候各自分头逃命,谁还顾得了彼此啊!”
“啧!在哪边?我自己去找!”木诚急切地问道。现在,墨鸦道人已经身陨,不知名剑修估计也是凶多吉少,除了眼前不知道真假的同伴外,木诚唯一的同伴就只剩下卫相如了,他自然担心对方的安危。因为木诚认为,这批人都是他召唤来的支援,不管他们真正的目的为何,但既然是他喊来的,那所有人的生死,便都与他脱不了关系。
仇姓修士劝阻道:“啊!你要去?还是别去了。现在的王寿太可怕了。就算是你也是没有胜算的。”
木诚却坚定地分析道:“别废话,我自有办法应付。另外秘法是有时限的,效果越强时限越短,我看你逃出来有一阵了,对方的秘法怎么也该耗光了。”
仇姓修士觉得木诚的话有几分道理,于是点头道:“额,好吧。应该是那个方向。不过你现在过去,也未必能救到卫掌门了。”
木诚却坚定地回应:“尽人事,听天命。”他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不再多说,向着仇姓修士所指的方向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