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自对病患进行了一番探查之后,白无明、王羽和江灵素三人聚在了一起,开始讨论他们的发现。
王羽首先发言:“这些人身上都没有什么损伤,看起来也不像是受到什么攻击的样子。”
白无明接着说道:“也没有妖气残留,那些痴呆的人看起来也很健康,不像是被妖物吸食了阳气的样子。”
江灵素听后,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嗯,这边差不多也是这样。不过,我发现有一个姑娘是先天境的修行者,连她都中招,显然很不寻常啊。”
王羽听到这里,立即做出了自己的判断:“直接说结论吧。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受到了神魂攻击。”
白无明和江灵素对视一眼,也全都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何捕头在一旁听得不解,他问道:“敢问仙师,何为神魂攻击啊?”
王羽试着解释了一下:“就是针对魂魄的一种攻击。这个……你们也许无法理解,我就不多做解释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显然觉得对普通人解释修行者的术语有些困难。
何捕头也很识趣,见王羽不愿意过多解释,便不再追问,他恭敬地回应道:“哦,是卑职多嘴了。”
江灵素总结道:“若是这样,此次作案的应该是某个修行者。还是个善用神魂攻击的狠角色啊!”
白无明深知神魂攻击的复杂性和危险性,因此他的面色变得更加凝重。他缓缓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问题可就难办了。神魂攻击无形无相,无迹可寻。就算对方面对面向你发动攻击,你可能都不知道是谁。这要找到凶手只怕难比登天啊!”
江灵素也是皱眉道:“这确实是个问题。而且对于神魂攻击,我们也是防不胜防的。你们带了护魂的法宝吗?”
白无明本想说自己没有带护魂法宝,但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有灵魂壁垒。于是他回答道:“我没什么问题。”
王羽则表示自己有所准备:“我也没问题,护魂法宝我当然有带。师妹没带吗?我可以分你一个。”
江灵素喜道:“那多谢王师兄了!”
白无明见状,不禁惊问道:“还分一个。王师兄啊!你身上护魂法宝带了很多个吗?”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惊讶,显然对于王羽的准备之充分感到意外。因为护魂法宝虽然常见,但价格不菲,最差的也需要上千蓝金币,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购买的。
王羽拿出一个玉牌交给江灵素,殷勤道:“能帮上师妹是我的荣幸!”
然后他转向白无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道:“诶,你别这么看我啊。没多了,你刚不是说自己没问题的吗?别打我主意啊!”
白无明撇了撇嘴,不屑道:“谁打你主意了。”
江灵素再次向王羽道谢,然后转向了问题的核心:“谢谢王师兄。不过,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啊。最主要的是我们要如何找凶手啊?”
王羽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这个城里的修行者应该不多。我们展开神识一扫,然后一个个排查过来如何。”
白无明对此表示赞同,但同时也提出了担忧:“是个办法。不过这世上隐藏修为和行迹的手段太多了。未必可以如愿。”
接着,白无明转向何捕头,询问他们目前的调查进展:“你们查到现在,可查到任何蛛丝马迹没有。可有怀疑对象吗?这些受害者有没有什么共通点?”
何捕头无奈地摇头:“哎,确是一无所获。除了受害者都是外乡人之外,男女老幼都有,不分年龄不分性别。”
江灵素听后,不禁感觉有些奇怪,她问道:“你说都是外乡人?真的没有一个本地人遇害?”
何捕头再次摇头,表示确实没有本地人受害。
王羽也赞同地点头:“这确实是一个疑点。”
何捕头叹了口气,回应道:“我们又何尝不知呢,但光凭这点,还是无从查起啊。”
白无明沉思片刻,然后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既然是外乡人,他们有的共通点应该还有住宿啊,出行之类的。你们调查过客栈和车马行没有?”
何捕头回答:“自然都排查过了。并无可疑。这些人也不是投宿同一家客栈或是顾的同一家车马行。当然,镖局之类的我们也查过了。”
王羽听到这里,有些无奈地插话道:“别问了。神魂攻击是不会留下线索的。就是他们查到罪犯头上了,也是不会有任何发现的。”
白无明听到这里,突然眼睛一亮,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道:“等等,我好像发现什么了。我有一个猜测,你们听听有没有可能。”
江灵素忙道:“好啊,你快说啊。”
其他人也在静待白无明的高见。
白无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提出了他的推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所有的受害者都没有共同点。所以罪犯是随机犯案或是冲动型犯罪的可能性极大。但鉴于受害者都是外乡人这一点,这名罪犯肯定是在有意避开本地人员。在我接触过的犯罪题材的……额……总之我推断出可能性有两个:一个是,这名罪犯是本地人士,曾经受到过外来人员的欺压,所以只对外来人士进行报复。另一个是,此人在本地人际关系很好,都是街坊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所以他不愿伤害本地人。所以我大胆猜测,此人必然是本地人士。”
然而,王羽听后不禁吐槽道:“嗨!我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呢。这城虽然小,你知道有多少人口吗?十万左右啊!而本地长住人口没有八成也有五成以上。就算你说的都对,也还是大海捞针啊!”
“额……”江灵素也感到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这种局面。
然而,何捕头却表示:“这未尝不是一个调查的方向。我可以回去找人翻翻卷宗,看看是否有本地人被外地人欺压的案件。应该比较好找,因为类似案件一般都是本地人欺压外地人居多。若真有强龙压过地头蛇的事情,一定一查一个准。至于邻里和善之人就太多了,没法查。”
白无明尴尬一笑道:“呵呵,见笑了,我确实不是推理这块的料。”
江灵素又提出一个疑惑道:“另外我还有个疑问。为什么一个修行者,要躲在凡人之中,还要屠杀普通百姓呢?”
王羽声音低沉道:“邪修的想法说不定的啊。听说有些邪修连父母亲人都杀,这些人就是疯子,根本就无法理解的。”
白无明提醒众人道:“你们没有发现吗?以前的这些受害者并没有昏迷,仅仅是痴呆了而已。到了最近才出现昏迷的现象?”
江灵素恍然大悟:“哦!你是说!”
白无明点了点头,猜测道:“不错,这人很可能是刚刚掌握了一门功法,在找人试招。”
王羽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他道:“哦!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受害者如此随机了。”
不过白无明这时,又叹了口气:“哎!虽然很可能是这样,不过就算我猜对了,也对找到凶手没有任何的帮助啊。”
众人闻言,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不太久远的过去,官道上的尘土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金黄色。
一名中年男子,面容刚毅,眼神中透露着坚定与沧桑,他牵着匹棕色的马,步履沉稳地走在道上。马背上,坐着一脸不情愿的十来岁孩童,他的小脸因哭闹而泛红,泪珠挂在脸颊上,在阳光下闪着光。
孩童的哭声在空旷的官道上回荡,他挥动着小手,哭闹着:“呜呜……爹!我不要去修行!不要修行!修行很辛苦!我不要修行!呜呜……”
中年男子面色冷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他掩饰。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孩童,淡淡道:“在这个世界,若是不修行,你的性命就会如草芥一般不值钱。随时都会被人踩死,拍死,捏死!”
孩童还是哭闹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稚嫩与恐惧:“不要!不要!我好好的,别人为什么要打死我!爹骗人!呜呜……我要娘!我要娘……”
此时,官道的远方,一名老农正赶着牛车缓缓走来。老农的面容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已经看透了世间的沧桑。牛车上的农作物在阳光下闪着绿油油的光,与老农身上的粗布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中年男子指着前方的老农,问孩童:“看见你前方的老农了吗?”
孩童停止了哭闹,他抬头看向前方,眼中还带着泪花,却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然而,下一刻,中年男子突然抬起手来,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抽刀,一刀斩向了老农。刀光闪过,鲜血飞溅,如同绽放的红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老农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当时就倒地而亡了。他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官道上,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尘土,流过了老牛的脚下,流入牛车碾压出的车辙之内。
孩童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的小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老农的尸体,那鲜红的血液与周围的黄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刺目而残酷。孩童的小手紧紧握着马背上的缰绳,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在努力理解刚刚发生的一切。
“嚒……”现场只有老牛发出了一声像是悲戚的鸣叫,那声音在寂静的官道上回荡,如同对生命的最后哀悼。
中年男子冷漠地看着孩童,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深深的冷漠。他开口问道:“你看见了吗?你觉得我认识他吗?我和他有仇吗?他有得罪我吗?”
孩童使劲摇摇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恐惧。
中年男子继续道:“不错。我不认识他。从没见过他。他也什么也没做错。我杀他只为告诉你一个道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强者随时可以决定弱者的命运,没有道理可言。今天我杀他,也许还有一些不是理由的理由。但很多时候,强者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心念一动,便可血染千里。所以,要活着,好好活着,就只有变强,变得比要杀你的人更强。你知道要如何变强吗?”
孩童的回答带着一丝颤抖,但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修……修行!”
中年男子冷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笑容。那笑容虽然淡淡的,却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带来了一丝温暖与希望。他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许,然后转身继续牵着马前行。
而孩童则默默地坐在马背上,神色却是说不出的复杂,也不知道他是被吓住了,又或是不忍,又或是迷茫,还是领悟了什么,但至少他没了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