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殿前的大广场不同,众人现在到达的这个广场是一个直径约二十米的小广场。广场四周有序地立着十二根巨大的石柱,它们的功能未知,给人一种神秘而庄严的感觉。白无明总觉得这些石柱可能对应着十二个时间的刻度,但目前没有人能给他一个确切的解释。
除了这些石柱,广场中空无一物,只有正中心有一个直径约五六米的黝黑大洞。这个大洞与他们在外面见到的深坑相似,时而发出强风,呜呜的风声在广场上回荡,时而又将大量的空气倒吸而入,让人不禁怀疑,它们可能是互相连通的。
众人靠近大洞时,正好遇到洞口正在吸入空气,产生了一股强大的拉扯力。这股力量让每个人都感到立足不稳,仿佛随时会被吸入洞中。
白无明走在最前面,对这股力量的感受最为强烈。他立即提醒众人:“小心,别被吞进去了!”
就在这时,大白开口道:“无妨,我们就是要进入那个洞里。”
“啊!进去?”白无明听后心中一惊,众人的脸上也纷纷出现了吃惊的表情。
但既然是大白的指示,白无明自然不会怀疑。他很快调整心态,回应道:“好吧,那我们过去。大家小心点。”
为了不被强气流一下扯进大洞之中,众人对抗着拉扯力尽力稳定身形缓缓前行。然而,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洞口,气流的拉扯力道也在逐渐增加,对抗起来变得更加吃力。但对于这些修行者来说,这种强度的拉扯力还是可以应付的。唯独乌丽雅修为较低,还没靠近洞口就已经支持不住了。幸运的是,有白无明拉住她,否则她早就被扯进洞里了。
艰难地挪到了洞口之旁,大家全都向下看了一眼。只见洞内一片黑漆漆的,深不见底,显然与外面的那些大洞没有什么两样。经过铁链上的一番大战,白无明原来以为自己已经克服了恐高症,但此时站在大洞边缘,他还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并向后倒退了两步。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都是有些心里没底。这个黑洞的深处隐藏着什么,他们一无所知。
唐凡忍不住问道:“大白前辈!真要往下跳吗?”他虽然有不死之身,但一想到要落入这没有尽头的无底深渊,不死反而更加可怕。
大白回答得平静而坚定:“放心下去吧。”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众人自然不愿意就此退缩。而且,大白的话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让他们打消了许多顾虑。
白无明下定决心,说道:“好,既然这样,我们就跳。”
唐凡虽然心里有些发毛,但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好……好吧。那么,谁先来呢?”
大家相互看了看,谁都不愿意成为第一个尝试的人。
这时,乌丽雅开口了:“公子,让我先下去吧。”
白无明被乌丽雅的提议深深感动,但同时也感到一丝羞愧。他之前确实有过这个念头,因为通过契约,他能够立即得知乌丽雅下去后的情况,无论是生是死,还是处于什么状况。这无疑是一个了解洞底情况的好方法。然而,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他知道,把一个小姑娘推出去冒险,实在有损一个大男人的颜面。
而当乌丽雅的提议一出口,温仙娟立刻表示反对,她坚决地说:“你们别太过分了,怎么能让一个小姑娘给你们趟雷呢。还要不要脸啊。”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完全忘记了乌丽雅的虫族身份,而是将她视为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姑娘。
唐凡试图辩解:“不是,我们又没那么说过。”
大白则是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他自然是知道,这次的事情并无危险,因此他并不担心。
白无明原本是紧紧抓住乌丽雅,以防她被强气流拖走。现在,他下定了决心,便将乌丽雅交给温仙娟扶住,并对她说:“别争了,你抓好乌丽雅,我先来。”同时,他还拿出了那片叶子法器,紧紧握在手中。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心想着如果遇到万一的情况,他也可以用老办法逃出来。
温仙娟本想劝阻白无明,但一想到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来,便将话咽了回去。
唐凡则鼓励道:“你跳我也跳,这一跳无人可以避免,只是早晚而已。加油!”
白无明只是回给他一个白眼。
过了一会儿,见白无明迟迟没有跳出,唐凡又催促道:“干嘛?跳不跳啊!”
白无明这次回答了:“别急,等上升气流来,保险点。”
话音刚落,洞口中的吸力突然就停了下来。下一秒,一股狂风汹涌而出。
众人此前为了对抗吸力,都是身体向后用力的。现在风向突然一变,他们纷纷失去了平衡,向后摔倒,有几个甚至在地上滚了几圈。
片刻后,众人顶着狂风,艰难地回到了洞口。唐凡大喊着催促道:“上升气流来了,跳吧!”
白无明没有多话,深吸一口气,纵身跳进了洞里。在上升气流的作用下,他的下落速度变得缓慢,所以众人可以清晰地看到,白无明在落到四五米的深度后,身体突然被一阵白光包裹住,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唐凡惊喜地对众人喊:“是传送阵!”
温仙娟也大声喊着:“好!跳,跳,大家都往下跳。”说着,她带着乌丽雅就直接跳了下去。果然,她们两个也在差不多的深度,被白光包裹住,消失在了原地。
温仙娟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就脚踏实地地出现在了某个地方。她还没来得及好好观察四周,就听到了白无明的声音:“你们这么快就过来了?”
她顺着声音看去,就看见了附近的白无明。温仙娟问:“这是哪里?”
白无明回答:“不知道,我也还没来得及观察呢。”
随后,又有白光闪动,唐凡、包小雷和大白陆续出现在了附近。
包小雷抱怨道:“竟然把传送阵设置在那种地方,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
唐凡则表示理解:“那还用想吗?如果是不了解内情的人,肯定不会跳进去。这种防御外敌的手段非常高明啊!”
唐凡说着说着突然一声惊呼:“哇!这!这是什么啊?太神奇了吧!”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可以看见一黑一白两条体型如深海巨鲸般的大鱼正在前方不远处的空中打着圈游动着。
大白解释道:“那是虚象而已,不是真的鱼。”
“这里是哪里啊?前辈。”白无明稍稍观察了一下四周,感觉自己是处在一个巨大的洞窟之中。洞窟中还分布着五六个大小不一的奇怪建筑,大部分建筑物之上有光芒直射而出,冲入穹顶上的空洞之中。
大白解释道:“这里是这个宗门的阵法中枢,推测是在山腹之中,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那些建筑物都是一个个的阵法基座,别乱跑,别乱动啊,弄坏了这里的阵法后果不堪设想。”
后面半句话是对唐凡说的。原来唐凡不知道何时跑出去研究那两条大鱼去了。唐凡听了大白的警告,保证道:“放心,我就看看,不会乱动的。”
大白叹道:“哎,当年我主人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把外面的防护阵搞没了。走吧,我们也过去。”
之后众人也一起来到了唐凡身边,和他一起研究这个双鱼大阵。
温仙娟赞叹道:“这是个阵法吗?竟然这么好看!”
大白点头道:“嗯,而且是非常关键的大阵。虽然我和主人都不太懂阵法,但主人猜测,这个阵法绝对是绝回谷所有大阵中最重要的。”
唐凡接着道:“看体积就知道了呀。这阵法这么大,还处在这里的最中心,边上那四五个阵法,就跟它儿子似的。”
白无明讥讽道:“你还看出什么来了啊?”
唐凡自豪地回应:“诶,我还真看出来了。以本公子的阅历,虽然不认得这个大阵,但还是可以给你们分析分析。你们看上面这两条鱼,一黑一白,首尾相接,打着圈游动,像不像太极的阴阳两仪啊。”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对唐凡的观察力和洞察力表示赞赏。
唐凡继续解说道:“这两条鱼,这么大,游得不疾不徐,速度基本没有变化,又加上两仪的属性,应该就是表示着生生不息的状态。循环往复,生生不息,那在绝回谷中什么东西是这种状态的呢?”
“你是说困住我们的迷阵?”白无明猜测道。
唐凡解说道:“不止,应该是这里所有的大阵。虽然我对阵法也是一知半解,但知道天底下所有的阵法都是需要能量的,要想一个阵法运行千百年而不停歇,那就需要有源源不断的能量供应。所以这个阵法,应该就是提取转化外界的能量给其他阵法提供能量的能源大阵。”
白无明疑惑地问:“哦,我明白了。那这个阵法从哪里获得的能量?还有这个阵法自身运转的能量从哪里来?”
唐凡回答:“一般这种提取能量的阵法都是建造在火山或是地下水脉上,才能保证能量得到持续的供应。我看这里是两条鱼,所以我猜测这个阵法能量的来源是水脉。至于它自身的运转的需求也好解释,提取出来的能量分一部分给自己用不就好了。当然,以上都是本公子的猜测,大家听听就好,可以不用当真。”
白无明夸奖道:“你这哪像是猜测,根本就是事实的真相,反正我是信了。”
其他人也表示赞同,对唐凡的分析和见解表示敬佩。
唐凡有些飘飘然地回应:“嘿嘿,别太崇拜本公子哦。”
白无明这时却突然问了一个敏感的问题:“话说一路走来,我发现你知道的事情可真不少,我对你是刮目相看。但你到底多少岁了?有一千多岁了没有?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是个筑基期?”
唐凡听了脸色一变,有些生气地回应:“你,你管得着嘛你!”
众人哈哈一笑,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大白适时地提醒众人:“好了,我们去那边的那个平台,那里是传送阵,用那个我们就能出去了。”
于是大家便向大白所指的平台进发。
路上,白无明问:“前辈,为什么我们不干脆毁了这些阵法,这样以后出入绝回谷不就可以来去自如了。”
大白笑而不语,似乎有着自己的考虑和理由。
唐凡黑着脸道:“想死你别拉上我啊。阵法是这么好毁的吗?别说这个双鱼大阵了,那就是个核反应堆,就是边上那些小阵,如果你强行停止,很可能就会造成能量的失衡,到时候,一个连锁反应!轰,整个绝回谷都被夷为平地也说不定。你看那些故事里去秘境探险的,结果把整个秘境都炸了的,就是这么个原理。所以要停下这些阵法,还是需要专业的阵法师才行啊。”
白无明虚心受教:“哎呦,你又解决了一个困扰我多年的谜题。原来那些秘境都是这么炸的啊!”
唐凡一脸自豪,显然对自己的分析和见解感到满意。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传送阵所在的平台之上。这个平台不大,只有四米见方,但足以容纳所有人。
站在平台上的传送区域,白无明四下看了一圈,发现这里光突突的一片,没有任何开关。于是他好奇地问大白:“前辈,这里没有开关啊,这传送阵要怎么用?”
但还没等大白回答,众人脚下的传送阵纹路突然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顿时把众人全都吞没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