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案发的树林外,数十名城主府的府兵如同雕塑般静静地驻守着。他们的眼神坚定,身姿挺拔,仿佛连风都不敢轻易扰动他们的衣角。这些府兵分布在林子的四周,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止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而在树林深处,一位神秘的人物正在忙碌地进行着某种仪式。他便是城主府的供奉,正施行着一种名为“回溯之法”的古老法术。与电视上那些招魂捉鬼的场景不同,这里没有供桌、祭品、蜡烛或是纸钱。然而,所需的施法材料却更为复杂和珍贵。
首先,需要用各种天材地宝炼制出八根阵法图腾柱。这些柱子并非寻常之物,每一根都蕴含着强大的法力。接着,这些图腾柱要以八卦方位布置在案发现场的各个关键位置。最后,通过供奉的法术驱动阵法,便能投影出过去一段时间内此地的景象。
这个过程听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异常复杂。尤其是那一大堆的材料,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收集齐全的。幸运的是,城主府财力雄厚,不惜砸下大把金银,迅速将所需材料备齐。然而,炼制八根阵法图腾柱又耗去了不少时间。当一切准备就绪时,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
在这三天里,树林外的府兵们始终坚守岗位,不动如山。而树林深处的供奉,则全神贯注地施行着法术,仿佛与世隔绝。时间在这片树林中仿佛变得缓慢,而那即将揭开的真相,就像是被封印在时间的河流中,等待着回溯之法的唤醒。
随着阵法的完成,树林中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而神秘。阵中的光影开始流转,影像快速地闪动着,就像是一台倒带的时光机器。众人的目光被牢牢吸引,他们看见了一幅幅倒退的画面:有人抬着尸体,脚步沉重而匆忙,然后是一对男女,从惊慌失措到暧昧缠绵的转变,最后,六名黑衣男女出现在画面中,气氛骤然紧张。
就在这时,那位供奉突然变换了手上的法印,并向法阵中一指。瞬间,画面从刺杀之前的那一刻开始,以正常的速度向前播放。城主崔登峰和首席供奉陆展鹏站在一旁,目光如炬,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他们目睹了事发的所有经过,看清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脸。然而,尽管他们目睹了一切,却仍然感到困惑。因为法阵内部的影像虽然清晰,却没有声音。这就像是一部无声的电影,让人无法完全理解其中的情感和对话。尽管如此,崔登峰和陆展鹏仍然紧紧盯着画面,试图从那些无声的动作和表情中,揭开事件的真相。
崔登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不解,他转向陆展鹏,问道:“陆老,你能看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对于众人的死因,他完全看不出头绪。
陆展鹏缓缓摇头,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但他此刻的表情却是困惑和惊讶。他沉声道:“匪夷所思。但我看得出来,这群人都对那个年轻人很恭敬,八成与他有关。”
崔登峰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断:“不错,为今之计,就是抓住这个人,才能问清楚一切的真相。”
陆展鹏微微颔首,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但这个人的身份有些特殊。”
崔登峰立刻追问:“哦,是什么人?”
陆展鹏深深地看了崔登峰一眼,缓缓道:“他就是前几天和玉升发生矛盾的那名从研究所总部来的弟子。”
崔登峰的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狠辣:“我不管他是谁,杀我儿子我就必须让他付出代价。传令下去,马上抓住此人。”在他看来,总部绝对不会因为一个普通弟子就和他闹掰。
陆展鹏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好,老夫亲自走一趟。”话音刚落,他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阵微风在崔登峰身边轻轻拂过。
崔登峰再次下令,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画师来,速速画下这几人的样貌,制成通缉令后全城通缉。”
……
在巡卫署前方,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如同陨石坠落,带着庞大的威压。这股威压瞬间弥漫开来,压迫得巡卫署中的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些修为低下的新人更是不堪重负,一个个扑倒在地,面露痛苦之色。
署长朱益见状,慌忙跑出来,身上还带着一丝惊慌。他来到那人前方,未及问缘由,便先行告罪,语气中满是急切和惶恐:“陆老息怒啊!下官错了,还请高抬贵手啊!”
陆展鹏冷哼一声,撤掉了威压,但那股凌厉的气势依旧让人不敢直视。他冷冷地道:“哼,给我把那个人交出来。”
朱益一头雾水,脸上满是困惑,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谁……谁啊?交什么人啊?”
陆展鹏眼神一凛,语气坚定:“就是前些日子和少城主发生矛盾的那名青年。”
朱益闻言,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忙不迭地问道:“这事不是了结了吗?怎么现在又来要人啊?另外,他是总部的人啊,我也不敢随便把他交给你啊。”
陆展鹏的脸色更加冷峻,他沉声道:“我们已经查出来了,这人就是出现在少城主身死的案发现场的人之一。虽然还不确定人就是他杀的,但是至少有共谋之罪。证据确凿,你必须把他交给我。而且就算总部问责下来了,道理也在我们这边。”
朱益心中虽然不以为然,暗自想着:“道理个屁啊,就算是他杀的也是为民除害了。”但嘴上却不敢这么说。他只能无奈地应道:“那您稍等一下,我去帮您把人带出来。”说完,便急急忙忙地向巡卫署里跑去,心中却是千头万绪,不知如何是好。
朱益进入巡卫署后,并没有去找白无明,而是直接找到了裴争。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小声问道:“怎么办啊,裴小哥?”
裴争显然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并且已经紧急联系了自己的师傅吕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静,对朱益道:“莫慌,我师傅马上就到,先让他在门外晾一会儿。”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陆展鹏似乎洞悉了他们的计划。在朱益进去不久后,陆展鹏突然改变了主意,他不再等待,而是直接闯入了巡卫署。门卫们见到他,自然不敢阻拦,他就这样如入无人之境,开始在建筑物中大肆搜索起来。
当然,以他金丹境的修为,自然不需要一间间地踹门。他只需在廊道中走过,再用神识扫描房间,就能找到他想要找的人。
裴争并没有试图阻拦,他也知道自己拦不住陆展鹏。他只能暗自希望师傅能早点赶到。
朱益自然也不敢阻拦。虽然他的修为也有金丹初期,但他肯定不会和陆展鹏翻脸。他只能跟在陆展鹏身后,絮叨地说着:“你不能这样啊。”“这样不合规矩。”之类的劝说之言。
但陆展鹏此时哪里会在乎他的话。弟子的大仇在前,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愤怒,就像一头受伤的猛兽,誓要找到那个伤害了他弟子的人。
陆展鹏一路寻下来,连牢房都搜了个遍,却始终没有发现白无明的踪迹。他的怒火越烧越旺,终于,他气哄哄地来到众新人的宿舍区,逮着一个新人就逼问:“快说!那个人在哪里?”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怒气和急切。
这新人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他满脸困惑,连连摇头,显然不知道陆展鹏问的是谁。
陆展鹏也意识到自己这样问有些问题,他转而找朱益怒问:“那人姓甚名谁啊?”
朱益此时却是满脸的为难,纠结着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嘿嘿,陆……陆……”他心想,当个小官真是太难了!
就在这时,裴争从一间屋子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他看着陆展鹏,笑道:“呵呵,你不用找了,这小子前天就已经提前溜了。”说着,他把一张纸递给陆展鹏。
陆展鹏接过纸一看,竟然是一张请假条,上面写着:“我好像惹了点麻烦,需要请假一段时间,具体日期不详,到哪天算哪天。白无明,10月7日。”实际上请假条是8号写的,但白无明故意多了个心眼,把8号写成了7号。
“可恶!”陆展鹏怒吼一声,手中的纸张被他强大的内力震得粉碎,碎片如雪花般飘落。
这时,吕良才御剑姗姗来迟。他看到陆展鹏的反应,虽然不明白事情的详情,但可以猜得到对方肯定是没得偿所愿。于是他笑问:“陆兄,这是何故啊?”
陆展鹏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一个闪身便离开了,留下了一股凌厉的气流。
裴争之后把事情的经过给吕良简单地说了一遍。吕良听后,却是三分批评,七分赞许,他笑道:“这小子,竟然闯下这样祸。没办法,这事看来得老所长才能摆平了。”
随后,半妖之城的大街小巷就张贴满了六人的悬赏告示,整个城市都被这紧张的气氛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