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暗的树林中,除了白无明,只有那五名刺客幸存了下来。
四周的树木如同沉默的见证者,它们的枝叶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为这场奇异的战斗结束而感到庆幸。月光艰难地穿透树冠,投下斑驳的光影,给这场景增添了一丝神秘和不安。
疤脸女小心翼翼地用脚尖踢了踢身边倒地的尸体,她的动作充满了谨慎和试探。她的面庞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冷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的小心翼翼,就像是在触碰一个未知的危险,生怕会引起什么不可预知的反应。
黄大仙则显得无所顾忌,他粗犷的手一把抓住身边尸体的头发,用力一提,将脑袋提了起来。他的动作粗犷而直接,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怜悯。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冷酷的满足,仿佛在享受这种对死亡的控制。
莫一刀和五妙大师,两位已经达到筑基期的强者,则显得更加从容。他们不需要像疤脸女和黄大仙那样通过物理接触来确认死亡,只需用神识一扫,便能感知到倒地的众人已经生机断绝。他们的神态平静而深沉,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死的轮回。
灵魂上撕心裂肺的痛苦已经缓解,但白无明却仍然在颤抖不已。他看着满地的尸体,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这是他第一次夺走人类的生命,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恐慌。他自诩是一个善良的人,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一个杀人凶手。
在动手之前,白无明曾经纠结过,他不知道是否应该杀死这群府兵将领。他们也许并不该死,他们也有家人,有朋友,有他们的生活。但是,白无明知道,他不能冒险。他曾经因为仁慈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不能再让同样的错误发生。所以,他决定果断击杀。
整个场景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幽暗和神秘,白无明和众人站在尸体之间,他们的身影在光影中交错,形成了一幅诡异而动人的画面。众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不解和困惑,仿佛无法理解刚刚发生的一切。而那些倒地的尸体,则成为了这场战斗最后的注脚,静静地躺在地上,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看到白无明的反应有些异常,伍越急忙跑向他,关切地问:“兄弟!你怎么样了?”
白无明全身颤抖,眼神中闪烁着痛苦和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他感到自己的内心正在发生变化,他正在失去曾经的自己。他开始怀疑,这样的生存方式究竟是对是错。但是,他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他无法回头。
见白无明一时没有反应,伍越再次关心问道,这次,他的声音更是高了几分:“兄弟!你还好吧?”
伍越的高声呼唤,将白无明拉回到了现实之中。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内心的痛苦和迷茫压下。他知道,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能让自己被这些负面情绪所困扰。他必须坚强,他必须继续前行。于是摆手道:“我……我没事。不碍事的。”
伍越放下心来:“那就好。”
然后他将注意力落在了曾玉升的尸体之上,他用脚把倒地的曾玉升翻了个面,确认道:“哈哈,死了,真的死了!”
疤脸女听后提剑冲了过来,就欲一剑削下曾玉升的狗头。
莫一刀突然冲出,提刀架住了她的剑。
疤脸女怒问:“你为何阻我?”
莫一刀笑了笑,和颜悦色解释道:“嘿嘿,姑娘莫恼,我阻你只是让你莫要画蛇添足。你可知道,这些世家子弟,身上很大几率都会带有护身或是向家中示警求救的宝物,你一剑下去,若是什么也没发生也就罢了,但若触发了什么,可就不美了。我等虽然已经视死如归,但既然此事已成,就莫要白白搭上性命了。”
疤脸女听进去七分,却还有三分疑惑,问:“若真有什么宝物,那怎么刚才没有触发?”
莫一刀却是看向了白无明,礼貌的问道:“这位兄弟,我有一个小小的猜测,不知道可不可以说出来?”
白无明点头答应:“你说。”
莫一刀环顾四周,他的目光在每一具尸体上停留,试图找出他们死亡的线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和好奇,就像是一个侦探在探索一个未解之谜。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推测和不确定,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同伴们寻求答案。
“这些人死得甚为蹊跷,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好像瞬间便断绝了生机。”莫一刀的声音中充满了困惑,他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死因。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他试图从这些尸体上找到一丝线索。
“别说我办不到,只怕金丹元婴的大能也办不到。”莫一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和不安,他深知这些人的死因非同寻常。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他开始意识到他们可能面临着一个前所未有的强敌。
“而可能做到这点的,一个是毒,但问题是毒药做不到这么精确,没可能近在咫尺的情况下,他们死,我们却完好无损。”莫一刀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他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更加可怕了……”莫一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和不安,他开始意识到这可能是一种超乎他们想象的力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担忧,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这个猜测说出口。
“兄弟真的愿意让我说出口?可不要我说了后,就杀了我们所有人灭口啊。”莫一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和自嘲,他试图用幽默来缓解紧张的气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和小心,他深知在这个世界中
作为老江湖,莫一刀对于一些忌讳还是非常讲究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畏和谨慎,他深知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触碰的,有些秘密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
白无明却没有这些忌讳,也不知道秘密暴露的严重性。
“呵呵,无妨。”白无明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从容,“就算你现在不说,之后也可能会说。而且,就算你不说,他们也可能会有一些猜测。所以,真要杀人灭口,早杀了。”
莫一刀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问道:“兄弟用的,可是传说中的灵魂攻击手段?”
白无明的回答尚未出口,疤脸女和伍越的面色却已剧变。他们的震惊,如同被暴风骤雨突袭的湖面,波动剧烈。而黄大仙和五妙大师,却像早已洞察一切的智者,波澜不惊。
白无明知道,此事已无法隐瞒。他索性潇洒地承认:“正是。”
莫一刀虽然早已有所猜测,但听到白无明亲口承认,仍感震撼。他抱拳行礼,由衷地说:“兄弟好本领。”
五妙大师口喧佛号,声音中带着一丝敬意:“阿弥陀佛。”
黄大仙则语气沉重地说:“小兄弟,你有这种大神通,真的不应该轻易说出来的。若是泄露出去,你将后患无穷。”
伍越也附和道:“是啊。这种事,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干了。”
白无明却显得无所谓,他笑道:“没事,就像刚才说的,我不承认,你们也会往这方面猜。我又不能真的杀人灭口。”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对未来的淡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莫一刀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久历江湖的智慧:“那不一样,猜归猜,猜到的真相未必会被当成真相。就算说出去了,说的人也是半信半疑,而听的人也只会当是风言风语。与你亲口说出的份量,那就是金子和银子的差别了。小兄弟看来行走江湖尚浅,这点你以后可要牢记啊。”
白无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深深一礼,诚挚地回答:“晚辈受教了。”
莫一刀朗声一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豪迈与戏谑:“哈哈,别那么客气,你不杀我灭口我就该感谢你的不杀之恩了,何况还有救命之恩呢。好了,你们真打算在这里聊天吗?杀完人,还不打算跑吗?你们不跑,我可要先跑了啊。”
此言一出,众人才如梦初醒,意识到他们仍身处险境。于是,他们匆匆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纷纷向莫一刀和白无明道别,各自匆匆离去。
黄大仙身形一晃,如同一阵清风,率先踏上了离去的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超脱尘世的淡然,回荡在林间树丛之中:“大恩不言谢,若是哪天我们还能相遇,在下必报今日之恩。各位,先行告辞了。”
五妙大师双手合十,面带慈祥的微笑,对白无明说道:“阿弥陀佛,渡业寺简陋,施主若不嫌弃,哪日得空可来寺中一坐,饮一杯清茶。哦,对了,贫僧法号五妙。”
白无明客气地回应了一下:“好的,一定。”
莫一刀从伍越手中接过尾款,眼神中闪过一丝交易达成的喜悦。然后他对白无明抱拳道:“兄弟保重了,以后若是要莫某出手的,莫某给你打八折。”
最后离开的是疤脸女。她似乎是有什么想说的,但扭捏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出来,只是说了句“告辞”,就快速离去了。
白无明和伍越一起离开。
伍越侧头看向白无明,眼中闪过一丝关切,问道:“之后你打算去哪里?”
白无明微微一笑:“当然是回巡卫署了,我们明天一早就会返回人界了。”
伍越点了点头,眉头却微微皱起:“哦,我都快忘了。不过,我建议你最好现在就离开,不要等到明天早上。这里毕竟是个是非之地,夜长梦多,还是早些离开为妙。我也要连夜出城,所以,道别的话就不多说了。希望我们日后还能有相见之时。”
白无明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嗯,这样也好。那,保重。”
在前方的岔路口,两人停下了脚步。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各自转身,走向不同的方向。伍越的脚步坚定而急促,他甚至连家都没有回,就直奔城门,仿佛背后有什么在追赶着他。
而白无明,虽然嘴上答应了伍越的建议,但心中却仍存有一丝侥幸。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事天衣无缝,不会有任何问题。于是,他像往常一样,返回了巡卫署,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殊不知,在仙家术法的神秘世界里,逻辑与常识都应该被抛诸脑后。这些法术,如同穿越时空的利刃,能够揭示隐藏在岁月长河中的秘密。无论白无明如何小心翼翼,不留痕迹,都无法逃脱这仙法的洞察。
本来,如果曾玉升等人的尸体晚点被发现,白无明也还是会顺利离开的。然而,命运似乎在暗中作弄。有诗云: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总是会有一些男女会在夜半三更往小树林里面钻。于是乎,尸体被发现的时间突然被大大的提前了。
距离众人离开案发现场,还不到三个小时。
城主的震怒,就如同雷霆般在整个城市中回响了起来。全城戒严的命令,如同紧闭的大门,将白无明的退路封得死死的。伍越的及时逃离,成了他在这场风波中唯一的幸运。
巡卫署内,人影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与忙碌。
白无明和他的同伴们,虽然并没有被派去帮忙调查案件,但天亮集合时也被告知不能按期离开了。而且白无明还从牛奔口中听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那就是:“城主府中有一名供奉会施展一种回溯之法,能够展现出案发现场一定时间范围内发生的事情。所以很快就能查到犯人的身份。所以大家放心,这次应该不会滞留很长时间。”
牛奔的话,如同寒冬中的冰雨,让白无明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
他站在巡卫署的院子里,只觉寒风凛冽,他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寒意。他抬头望向天空,那轮明月依旧高悬,但对他来说,未来的道路,却已不再清晰。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