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一次的巡逻总算结束了。
当收队回去后,白无明和他的同事们疲惫地回到了巡卫署,但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对真相的渴望。所以回到巡卫署后,他们立刻去找验尸官询问兔耳娘的验尸结果。
然而,验尸官的反应却有些支支吾吾,显得十分犹豫。他推说白无明等人已经不算是巡卫了,因此不能给他们提供验尸报告。这个回答让白无明和他的同事们感到困惑和愤怒。
孟钟见状,挺身而出,追问验尸官:“给我总行了吧,老子不会被开除了吧。”
验尸官显得更加无奈,他回答道:“别为难我了,这是署长亲自下的命令,这女人的验尸报告谁也不能透露。”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他正承受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压力。
孟钟气鼓鼓的,就打算去找署长朱益问个清楚:“妈的,这个猪头!老子找他去。”他的愤怒显而易见,他无法接受这种不公正的处理方式。
然而,白无明拦下了他,冷静地说:“孟哥,不需要了。验尸报告并不重要,他们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了。你想想,连署长都要暗中维护的会是些什么人?”
大家都不是蠢人,自然对凶手早已有了猜测。
孟钟心中明白,他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嘴里骂道:“哎,他妈的真是憋屈。”
这夜,其他小队都在各处摆了送行酒,庆祝他们即将离开半妖之城,返回研究所总部。然而,白无明这支队伍的众人却各自黯然回到了宿舍。他们的心情沉重,无法像其他队伍那样轻松地庆祝。
当然,要喝酒自然也有,但他们喝的尽是些难以下咽的闷酒。这些酒,不仅苦涩,更是他们心中苦闷的象征。
白无明独自待在宿舍中,他脱下了巡卫的公服,整齐地叠好,放在床铺上。然后,他换上了一套黑色的便服,背上了武器匣。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只是默默地走出巡卫署,平静地穿街过巷,缓慢地行走在人群之中。
他的步伐虽然平静,但内心却充满了决心。他知道,虽然现在的他无法用正规的手段为兔耳娘讨回公道,但他不会放弃。他会在暗中行事,为兔耳娘,也为自己的正义而战。
白无明踏进萝卜亭,目光随意地扫过,最终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坐下,动作随意却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点酒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贵的那壶,但面对菜单,他却只是摇了摇头。似乎,他并非为了品味而来。
周围的喧嚣仿佛与他无关。萝卜亭的生意依旧兴隆,客人们络绎不绝,酒客们的欢声笑语和酒杯相碰的声音交织成一片。特色菜肴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店小二们忙碌的身影在桌椅间穿梭,连喘息的时间都显得奢侈。这里的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样,热闹而有序,仿佛时间的流转从未被打断。
白无明坐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塑,安静而沉默。伙计们似乎都认得他,默契地不去打扰。就这样,他静静地坐了许久。终于,他拿起了酒壶,却没有倒入杯中,而是直接对着壶口,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酒液滑过他的喉咙,带来一种灼热的快感。他并不懂得品酒,也不喜欢酒精的味道,甚至无法分辨最贵的酒和最便宜的酒之间的区别。但今天,这酒似乎有了不同的味道,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涩和甘甜。
喝完了半壶酒后,他轻轻地放下酒壶,然后,以一种异常恭敬的姿态,将剩下的半壶酒缓缓地倒在了地上。这是他独特的祭奠方式,他在以自己的方式,向那位已经离去的老板娘致敬。酒液渗入地面,消失不见,仿佛被那位已故的老板娘无声地接纳。
店小二见白无明将酒倒在地上,心中一惊,急忙上前询问,语气中带着几分紧张和关切:“大人,酒有问题吗?”他担心是酒的品质不佳,或是服务有所疏忽,引得客人不满。
白无明微笑着,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他轻声回答:“没事,只是请老板娘喝一杯。”这句话中蕴含的深意,让店小二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也有些湿润。这位客人的举动,无疑是对已故老板娘最深的怀念和敬意。
白无明将空酒壶小心翼翼地放回桌面,仿佛那不仅仅是一只酒壶,而是承载着回忆和情感的珍贵之物。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一两重的金锭,轻轻放在酒壶旁边。这是他对萝卜亭的感谢,也是对过去时光的告别。
店小二见到金锭,心中一惊,忙叫住白无明:“大人,不用这么多啊。”他深知这位客人的慷慨,但金锭的价值远超过一顿酒钱。
白无明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仿佛在说,这点金钱与他心中的情感相比,微不足道。他抬脚跨出了萝卜亭的大门,步伐坚定而沉重。
而一走出萝卜亭,白无明的表情逐渐变得冰冷起来。他的眼神中,那份哀伤和怀念被一种坚定和决绝所取代。他的背影在人群中显得孤独而坚定,仿佛背负着某种重大的使命,踏上了新的征程。
……
白无明站在城主府大门外数十米处的巷道内,目光如炬,凝神静气。他运用望气术,仔细观察着城主府。在他的眼中,城主府不再是普通的建筑,而是一个充满了各种气息的复杂图景。
数千道颜色各异、强度不一的气团和气柱在城主府的各个角落闪烁,宛如夜空中的繁星,密密麻麻,一片璀璨。这些气息,有的是柔和的,有的是强烈的,有的则是变幻莫测的。每一道气息,都代表着一种力量,一种存在。
其中,有几道气柱冲天而起,如同直插云霄的利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这些气柱,是城主府中珍藏的天材地宝所散发出的气息。它们的价值难以估量,每一件都是修士们梦寐以求的宝物。
而那些一团团聚集在一起,却又不散开的气团,则代表着城主府中的修士们。这些气团或大或小,颜色各异,代表着修士们不同的实力和境界。有的气团稳定而强大,如同巍峨的山岳,不可动摇;有的则波动起伏,如同汹涌的波涛,充满了变化和不确定性。这些修士,是城主府的中坚力量,他们的存在,让城主府显得更加神秘莫测,不可侵犯。
白无明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暗自计算。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坚定和冷静。
“这要潜进去根本不可能。”白无明不禁皱眉,他知道以他现在的修为别说硬闯了,就是刺杀也办不到。
于是他开始思考其他可行的策略:“要不直接下战书约战……不行,应战他肯定会应战,但是估计所里的人会直接出手制止,就算最后能打得起来,也可能演变成不能分生死的战斗。当然我也可以在擂台上强行杀了他,但那之后研究所和城主府之间很可能会因为我……这局面就更加麻烦了。”
“可惜我不能在这里久待,不然一直在门口等着那狗东西出来,然后在某地偷偷做掉他,才是最保险的。”
“我只能在今夜动手,如果明天不归队,他们肯定会派人出来找我,那时候肯定会被强行带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若是等个几年,我发下的宏愿一定会阻碍我的修行。不行,我得尽快解决他才行。”
……
正当白无明陷入沉思,苦无对策之际,城主府的大门突然打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走了出来。为首之人,正是那闻名遐迩、不可一世的城主之子,曾玉升曾少爷。他身后跟着十二个炼体八到十重的家丁打手,气势汹汹,显然不是普通的出行。
白无明见状,心中一动,决定悄悄跟随这支队伍。他打算等他们远离城主府后,再寻找合适的时机采取行动。他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以免引起对方的注意。
然而,随着跟踪的深入,白无明发现曾少爷此次出行颇为异常。他并未前往平时常去的花楼酒馆,也没有去拜访他那帮纨绔子弟兄弟。相反,他似乎刻意避开繁华热闹的地方,专挑一些僻静无人的巷道和林木幽森的市内公园前行。他们在这些地方徘徊,但并未做任何事情,仿佛只是纯粹地在闲逛。
“这是想干什么?”白无明心中不禁生疑。曾少爷这种行为,与他平日的作风大相径庭,其中必有蹊跷。他决定继续暗中观察,寻找线索,或许这突如其来的异常行为,能为他提供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他紧随其后,保持着警惕,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情况。
曾玉升一行人在一片四野无人的林地中停下脚步,显得有些不耐烦。他双手一摊,语气中带着挑衅:“还等什么?这么好的地方,本少身边也就这么点人,这么好的机会,你们怎么还不出手?怎么,不想报仇了吗?不敢了吗?”他的话语在空旷的林地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白无明皱起眉头,心中疑惑重重:“莫非这是一个针对我的陷阱,但是哪来的‘你们’呢?”
曾玉升又嚣张地叫嚣道:“来不来,不来本少可是要回府去了,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正当白无明在纠结是否要现身时,林间突然闪出五道身影,他们行动迅速,不发一言,直接向曾玉升发起了攻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白无明吃了一惊,他立刻意识到,这并非针对他的陷阱,而是曾玉升早已预料到的袭击。
白无明迅速做出决定,他必须观察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从中寻找自己的机会。他隐蔽好自己的身形,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场中的变化。他知道,这场战斗的结果,可能会直接影响他的计划。
曾玉升面对突然出现的袭击者,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微笑。他轻描淡写地推出一招摧山掌,掌风猛烈,气势如虹。这一招看似随意,实则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显示出他深厚的修为和自信。
然而,这五个蒙面人的实力却不容小觑。其中一人发出一声大喝,挥出一道拳影,与曾玉升的摧山掌硬碰硬地撞击在一起。拳掌相交,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两者的力量竟然相互抵消,显示出这名蒙面人同样拥有筑基境的修为。
另一名蒙面人也不甘示弱,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狠狠斩出一道刀芒,直劈向曾玉升。刀芒凌厉,带着切割空气的尖啸,这名蒙面人也展现出了筑基境的实力。
剩下的三名蒙面人虽然修为似乎略低,没有施展神通,但他们同样使出了各自的杀招,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对曾玉升发起了攻击。他们的动作迅速而狠辣,显然是要封锁曾玉升的所有退路,让他无处可逃。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几乎让人无法反应。曾玉升在发出一记摧山掌后,面对接踵而至的攻击,他似乎已经无力招架。他匆忙地向身后的一群家丁退去,仿佛想利用他们作为人肉盾牌,以挡住其他攻击。
这些家丁原本只是炼体境的修为,面对筑基和先天境的高手,他们似乎连动弹一下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等待命运的降临。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场面发生了惊人的反转。那十二名家丁突然出手,动作迅速而精准。其中一人挥掌击散了刀芒,三名家丁几乎在同一时间出手,轻而易举地制服了那三名先天境的蒙面刺客。其余八名家丁则分成两路,只在一两招之间,就擒住了那两名筑基期的刺客。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白无明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再看,这十二名家丁哪里还是什么炼体境,他们竟然全都是筑基期的强者。他们的真实实力,显然远超所有人的预期,包括白无明在内。
这一幕彻底颠覆了白无明对局势的判断。他意识到,曾玉升并非他想象中的那样孤立无援,而是有着强大的后盾。这场看似突然的袭击,实际上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