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回家

出了大森林之后，墨子夜便将白无明送到了最近的公交站牌处。他扬长而去，留下一串汽车尾气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白无明站在公交站牌下，看着那辆红色的敞篷超跑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心中充满了感激。虽然墨子夜没有送佛送到西，但白无明知道，他们本就不同路，而且墨子夜手头上的任务似乎也很紧急。能稍带他一程，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了。

白无明站在公交站牌下，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

杨毅家所在的小镇离研究所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他等了半天，公交车终于来了。他坐上了公交车，公交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了半个小时，终于到达了车站。然后，他又坐了六七个小时的长途大巴车，来到了另外一个市。接着，他又坐了一个小时的出租车，这才总算回到了自己土生土长的小镇。而到达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山。时间是晚上二十一点多。

这是一个毫不出彩的小镇，没有什么古迹，没有什么风景名胜，甚至连土特产都没有。山也很矮，树木稀疏，水也在近些年的污染中变得恶臭不堪，房屋也是造的四四方方毫无特色，和其他众多小镇并无二致。但这个小镇对杨毅来说，却有着特殊的意义。这是他长大的地方，这里有他的家人，有他的朋友，有他的回忆。他走在熟悉的小镇街道上，看着熟悉的店铺，听着熟悉的乡音，心中充满了归属感。他终于回到了家，回到了这个他曾经无数次想要离开，却又无数次想要回来的地方。

杨毅站在家乡的街道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中带着熟悉的泥土味和草木香，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心和舒适。他呼出一口气，心中的疲惫和压力仿佛随着那气息一起消散在空中。他感叹道：“呼……哈……总算回来了！”这是他许久未曾有过的感觉，那些血腥和厮杀的回忆仿佛都被这家乡的宁静所洗净，长途跋涉的疲惫感也随之烟消云散。也许，这就是家乡的神奇魔力，它能够洗净人的心灵，让人重新找回内心的平静。

正当他沉醉在家乡晚风的温柔拥抱中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那不是白无明的工作手机，而是杨毅自己的手机。他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提示是“妈妈”。这个简单的词汇，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杨毅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妈妈着急的声音：“怎么了，还没有到吗？”长途大巴车出发之前，他就通知了家里自己会回家，不过预计时间是十九点。而在车上，他就已经多次接到了妈妈打来的询问电话。

“到了，到了。我刚下车，已经到楼下了，马上就上去了。”杨毅回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他知道妈妈是在担心他。

妈妈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你快点啊，都在等你吃饭呢。”家人的等待，让杨毅感到一种被需要和被关爱的温暖。

“不是叫你们别等我了吗。管自己吃就是了，剩点菜给我不就行了。”杨毅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和无奈。

妈妈却是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那就这样，快点，挂了啊。”说着就挂断了电话。这种直接的关爱，让杨毅感到既温馨又好笑。

杨毅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加快了脚步，欢快地向自己家所在的单元小跑而去。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活泼，就像是一个归家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那个充满爱和温暖的地方。

当杨毅打开防盗门的那一刻，他惊讶地发现，除了爸爸妈妈以外，爷爷奶奶也在家等着他。这个意外的惊喜让他感到一阵温暖和感动。

“杨毅回来了！快让爷爷看看！”看到自己的孙子开门回来，老爷子激动得顾不上长幼尊卑的礼节，一下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迎接。他的脸上洋溢着慈祥和喜悦，眼中闪烁着对孙子归来的期待和关爱。

“好孙子啊！”奶奶也不甘落后，紧跟在爷爷身后，快步来到杨毅面前。她的脸上同样充满了喜悦和关切，眼中流露出对孙子无尽的思念和疼爱。

“爷爷！奶奶！”杨毅看到二老也是非常高兴，他开心地叫道，声音中充满了对家人的思念和激动。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每次回家时爷爷奶奶都会这样热情地迎接他。

奶奶怜惜地抚摸着杨毅的脸，心疼地说道：“在外面吃苦了吗？你看你都瘦了。”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和疼爱，眼神中透露出对孙子生活的担忧。

“没有！我都重了好多斤。”杨毅笑道，他试图让奶奶放心，不想让她担心自己的生活。

奶奶却不信道：“别骗我了，你这脸都瘦成什么样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显然是不相信杨毅的话。

“真的，我最近有好好锻炼。肥膘都练成肌肉了。”杨毅展示着自己的肱二头肌，试图证明自己的话。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和骄傲，仿佛在向奶奶展示自己的成长和进步。

爷爷上手摸了摸，笑道：“哎呦，还真结实。有我当兵那时候的样子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赞赏和骄傲，眼神中透露出对孙子成长的喜悦和满意。

妈妈在边上提醒道：“爸妈，你们别站门口了，快来吃饭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显然是担心饭菜凉了。

奶奶道：“对对，快去吃饭。都这个点了，饿了吧。快去吃饭。”她完全不顾自己也是一直没吃饭，只关心孙子有没有肚子饿。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孙子的疼爱和关心，让人感到一种家的温暖和幸福。

爷爷道：“来吃饭，别饿着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孙子的关爱和呵护，让人感到一种被家人呵护的温暖和幸福。

两位老人一人拉着杨毅的一只手，就像小时候一样，带着他往饭桌走去。他们的步伐虽然不如年轻时那样稳健，但那份关爱和呵护却依然如初。杨毅跟在他们的身后，心中充满了感动和幸福。他感到自己真的很幸运，有这样一个温暖的家庭，有这样一个充满爱的家。

杨毅的视线在饭厅里扫过，最终落在了父亲那张板着脸、一脸不善的脸上。他的心不由得一紧，怯怯地喊了句：“爸。”这一声轻唤，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波澜。

杨父的反应出乎意料地激烈，他开口大骂，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担忧：“你个不孝子，一声不吭的就出去打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我还以为你死在哪个山沟里了！你知道害得全家多担心吗？都去报警了！”他的声音如炸雷般在饭厅中回响，他的眼神如猛虎般凶狠，须发倒竖，仿佛一只待人而噬的猛兽。杨毅被父亲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不禁向后缩了缩，心中充满了困惑和恐惧。

然而，就在这时，杨爷爷的一声大喝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你给我闭嘴，吓着我孙子了。”这声音虽然同样严厉，但目标却是杨父。杨爷爷的威严在这一刻显露无疑，他的眼神中既有对孙子的保护，也有对儿子的警告。

所谓一物降一物，杨父在杨爷爷的威慑下，顿时蔫了下来，不敢再言语，只能对杨毅怒目而视，那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无奈。

奶奶对杨毅温柔地说道：“别管他，先吃饭，他要再骂你，奶奶就抽他。”奶奶的语气中既有对孙子的疼爱，也有对儿子的不满。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杨毅的关切和呵护，让杨毅感到一丝温暖。

杨毅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凳子上，感受到了父亲那依然凌厉的视线。妈妈递上了一碗白米饭和一双筷子，她的微笑中充满了慈爱和温暖：“吃吧。快吃吧，今天的菜都是你最喜欢的。”妈妈的声音中充满了对儿子的关爱和期待，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母爱的光芒。

杨毅接过碗筷，心中充满了对家人的感激和愧疚。他知道，无论父亲多么严厉，都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和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吃饭，那饭菜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家的温暖在这一刻弥漫开来。

饭桌上的菜肴虽然算不上酒店的丰盛，但在杨毅家中，这样的菜只有在逢年过节时才会摆上桌。红烧排骨、西红柿蛋花汤、芹菜炒乌贼、腰果炒青菜、清蒸鲈鱼、红烧甲鱼，五菜一汤，没有精致的花样摆盘，都是最普通的家常做法。每道菜都还在冒着热气，只是那青菜稍稍变了颜色，也不知道这些菜被热过几回了。所有的菜品都保持着完美的品相，显然之前并没有人动过一口。

杨毅心中感动，但他还是埋怨道：“都说不要等我了，你们管自己吃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但更多的是对家人的感激。

杨父轻拍桌子，怒道：“还不是你小子回来太晚！……”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但更多的是对儿子的关心和担忧。

杨爷爷瞪了杨父一眼，那眼神中既有警告也有威严，顿时让杨父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杨爷爷的威严在家庭中是不可撼动的，他的一个眼神就能让杨父安静下来。

妈妈打圆场道：“大家一起吃才热闹啊。来大家吃饭，动筷子，动筷子。”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暖和期待，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母爱的光芒。

杨毅夹了一块最喜欢的红烧排骨咬了一口，香嫩多汁，软而不烂，油而不腻，甜咸适中，唇齿留香，妈妈的味道果然不是外面可以比的。他扒拉一口饭，吃一口菜，扒拉一口饭，吃一口菜……一碗饭不够，又添一碗，吃得自己的肚子鼓鼓胀胀。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夜里并没有吃多少东西，但看孙子吃，他们也很是开心，满眼都是宠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孙子的疼爱和满足，仿佛看着孙子吃饭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

杨父喝着酒，吃着菜，不时还拿眼瞪一下杨毅，却是三分火气，七分关心。他的眼神中既有对儿子的不满，也有对儿子的担忧和期待。

妈妈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忙前忙后，没有一句怨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家人的关爱和满足，她的笑容中透露出对家的热爱和珍惜。

边上的电视机中，播放着经典的相声，小品，不时会从中传出哄堂大笑的声音。那笑声在饭厅中回荡，给这个温馨的家庭晚餐增添了一丝欢乐和轻松。

一切都是这么的平淡，一切都是这么的温馨。这个家，虽然普通，但却充满了爱和温暖。这个家，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幸福和快乐。这个家，就是杨毅最温暖的港湾，是他最坚强的后盾，是他最深的牵挂。

这一顿饭，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家的味道，家的温暖。随着时间流逝，饭桌上的菜肴逐渐冷去，家人的话语也渐渐变得温馨。到了二十二点左右，晚餐终于结束。爷爷奶奶年事已高，需要早点休息，于是，在杨父的陪同下，他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杨毅的家，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家里就剩下了杨毅和妈妈。杨毅第一次主动帮助妈妈收拾起了碗筷，他的动作虽然笨拙，但那份心意却让妈妈感到无比欣慰。

妈妈很欣慰，但还是道：“不用你，你管自己去看看电视，玩玩手机。不行就去把澡洗了，早点把衣服拿来给我洗。”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儿子的宠爱和关心，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儿子成长的期待和骄傲。

杨毅道：“妈，就让我帮忙吧。”他想要通过自己的行动来表达对妈妈的爱和感激。

妈妈却嫌弃道：“你会干什么？一边待着去，别越帮越忙。”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但更多的是对儿子的关心和爱护。

杨毅无奈，只能去洗澡了。他换下来的衣服扔在了阳台的洗衣篓里，然后泡了一个惬意的澡，让自己的身心都得到放松。

约莫半个小时后，杨父回来了。他看着儿子洗澡后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杨毅刚想回自己的房间，就被杨父叫住：“你过来，我们聊聊。”杨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严肃，也带着对儿子的期待。杨毅知道，这是父亲想要了解他在外面生活的情况，也是父亲对儿子的关心和爱护。他点了点头，走向了父亲，准备倾听父亲的话语。

两父子在沙发上坐下，电视上播放着一部老电影，他们的对话在这熟悉的背景声中展开。

杨父问：“你是去做什么工作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和关心，眼神中透露出对儿子生活的好奇。

杨毅思考了一下，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只好回答：“不好说，不能说。不过是给政府打工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也带着对父亲的尊重。

杨父听了，奇道：“给政府打工？公务员？就凭你？”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但更多的是对儿子的信任和鼓励。

杨毅摇了摇头，道：“顶多算没有编制的临时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但更多的是对现状的接受。

杨父听后，道：“嗯，临时工啊。这也算不错，不算铁饭碗，但至少待遇不错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认可，对儿子的选择表示了理解和支持。

杨毅点头道：“工资是挺高的。哦对了。”说着，他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推到了杨父面前的茶几上：“这是两个月的工资，给你和妈花。密码写在卡后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家人的爱和感激。

杨父不屑道：“少你这俩钱啊。不要，你留着自己用，没准不够用了还得管我要呢。”他的语气中虽然带着一丝戏谑，但更多的是对儿子的关心和爱护。

杨毅道：“我在那边花不了钱，吃的用的都有补贴，还有各种费用都可以报销。”他想要让父母放心，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生活并不困难。

这时，妈妈也过来了，乐呵呵地插话道：“孩子孝敬你的，就收下吧。就两个月工资，也没多少钱，都是孝心啊。”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儿子的骄傲和感激。

杨父这才把银行卡拿起来，不过却是交给了妈妈：“你收着吧，当买菜钱。”他的语气中虽然带着一丝不情愿，但更多的是对儿子的理解和支持。

杨毅看到妈妈把银行卡收了起来，脸上满是喜悦。他知道，虽然父母嘴上说着不需要，但心里其实很高兴，也很感激。这份喜悦不仅来自于他对父母的孝心，更来自于家庭的温暖和爱。

然而，就在这时，杨父突然转回了之前的话题：“你工作就工作，走之前怎么不和家里说一声。消失半个月才跟家里联系，知道把我们急成什么样了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但更多的是对儿子的关心和担忧。

杨毅满怀歉意，但这件事却是无可奈何的，而且这时候也不能跟家里说实话，只能撒谎道：“这个单位很特殊，是个保密机构，我都是被秘密接过去的，所以就没来得及通知家里一声。”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愧疚。

杨父狐疑：“不是，你到底什么单位？怎么这么神秘？不会是间谍机构吧？我跟你说啊，太危险的事情不要干。待遇再好，给再多工资也不要干。我们家虽然没那么富裕，但也算不愁吃穿，还没到把命赌上的地步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焦急。

“不是间谍机构，不是啊，真的不是。”杨毅连连摆手道，“我只能告诉你们是搞科研的，因为太多机密，我真没法说，说多一句都可能坐牢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急切。

杨父不是很相信：“搞科研的，就你？一个五流大专毕业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

“哎呀，那地方又不是只有科学家，干杂活的总得要吧。我都说是临时工了呀。再说了，我这样的当间谍特工也不行啊。”杨毅只能这么回答，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杨父这才释然：“这样啊。还算说得通。不过，你那地方一个月才能和家里联系一次，有点太不近人情了吧。”他的语气中虽然带着一丝不满，但更多的是对儿子工作的理解。

“保密机构是这样的。联系太多容易泄密啊。”杨毅摊手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妈妈这时候插话道：“这也没什么，只是你这样怎么谈恋爱结婚啊。就算给你安排相亲都没时间啊。”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儿子未来的担忧和关心。

“妈，我还年轻呢。再说了，我也不一定一辈子都在那里干。那边工资高，我打算干个三五年就提前退休了。那时候我都不到三十呢，急什么啊。”杨毅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规划。

杨父道：“先立业，再成家，也是对的。再说了，现在不比以前了，城里的年轻人三十来岁才结婚都是很正常的。”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儿子未来规划的理解和支持。

妈妈装着无所谓道：“好吧，我是还不急。就是你爷爷奶奶天天盼着抱曾孙子，不知道能不能等得到。”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孙子未来的期待和担忧。

之后一家人闲话家常，其乐融融，不觉到了深夜。在这个小小的客厅里，杨毅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和爱意，这是他无论走到哪里都难以忘怀的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