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泉

深入洞穴不久，寂静中，白无明的脑海中突然响起雾尊那略显急切的声音：“小子，等等。这里似乎藏有非同一般的好东西！”

白无明心中一动，好奇地问道：“好东西？能让您老人家看上的，想必绝非寻常之物。是天材地宝吗？”

雾尊不愿多言，只是催促道：“别磨蹭了，快过去看看。”话音刚落，白无明的眼前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高亮的箭头，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白无明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您老人家还有这种手段？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说罢，他便紧跟着箭头所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雾尊解释道：“这些，都是你内心意识的投影，外界之人是无法窥见的。刚刚为教你踏玄步而施展的秘术，便是调用了这个能力。不过，这项能力的真正用途，并非只是现在你所看到的这般。它主要的用途，是用来投影一个对手供自己修炼拆招的。”

白无明眼中闪过一丝惊奇：“这么厉害的吗？那我该怎么操作，才能投影出一个对手呢？”

雾尊微微一笑，道：“慢慢来，此事不难。你只需要集中注意力去想象就行。不过现在不是干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马上就能找到宝贝了。”

两人在闲聊之际，白无明已悄然抵达了目标所在的隐秘之地。这是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分支洞穴，洞口隐蔽在层层叠叠的岩石之后，仿佛刻意避开世人的目光。箭头的最终指向，静静地停留在一个小水坑之上，那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白无明望着眼前这滩乳白色的液体，眉头微挑，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就这？”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对这眼前的景象并不买账。

雾尊听了，顿时骂道：“小子！你可别不识货。这看似寻常的一滩液体，乃是珍贵的石乳精华。它凝聚了天地间的精华之气，每年才能凝结出一滴，如此珍稀之物，岂容你小觑？这一小洼，足有千年的积累啊。”

白无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蹲下身子，伸手轻轻触摸那乳白色的液体，感受到一股清凉而温润的气息传来。他仔细端详着这石乳精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与兴奋之情。

“哇！这么珍贵的吗？”白无明惊叹道，语气中充满了对眼前这神奇之物的敬畏与向往。

雾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少啰嗦，快把它喝了。”

白无明闻言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直接喝吗？”

雾尊的语气更加严厉：“别磨磨蹭蹭的，快点！”白无明虽然看不见他，但似乎能感觉到雾尊此刻的焦躁，仿佛他就在自己面前急得直跺脚一般。

白无明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外挂大神都这么说了，那就喝吧。他心一横，像是准备上战场一般，仰头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这液体的味道出乎他的意料，甘甜而清爽，仿佛夏日里的一缕清风，让人心旷神怡。只可惜量太少，没几口便见了底。白无明甚至忍不住将那块承载液体的岩石都舔了个干净，生怕错过一滴。

然而，喝下那液体之后，白无明却并未察觉到任何显著的变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他忍不住向雾尊询问：“前辈，我已经喝下了。怎么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呢？”

雾尊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脸上洋溢着欣喜之色，道：“谁说没有反应？其实反应大得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在空旷的神识空间中回荡着。

白无明听着雾尊那兴奋的笑声，心中更加疑惑了，他不解地问道：“前辈，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雾尊却是卖了个关子，神秘兮兮地说道：“你进神识空间一看便知。”

白无明闻言，刚想念动口诀进入神识空间一探究竟，却忽然察觉到有人正朝这边走来。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时，大白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疑惑与关切。

白无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些惊讶地回应：“前辈？外面的妖怪村民你都杀光了？”

“不过是一些下级小妖，很快就解决完了。”大白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说道，“倒是你，这样都能迷路。也怪我，没有留好记号。跟我来吧，幸存者在那边。”

原来，大白在清理完那些小妖后，发现白无明的气息竟朝着一个错误的方向蔓延。心中一紧，他急忙循迹追来，生怕这年轻人遭遇什么不测。此刻找到他，心中那块大石也算是落了地。

随后，二人携手将那位幸运的幸存者引领出了幽深的山洞，随即发出求援的信号。

没过多久，一阵震耳欲聋的螺旋桨轰鸣声响彻天际，数架威武的军用直升机迅速飞临现场。它们稳稳地降落，紧接着，几十名训练有素的战士和设备操作员如同离弦之箭般跃下。他们或手持精良武器，或抬着先进设备，动作迅猛且有条不紊。

不一会儿，整个周边区域乃至附近的村庄都被他们严密地封锁起来，确保一切安全无虞。

最终，其中一架直升机载着那几名幸存者腾空而起，消失在了蔚蓝的天空中。

对于白无明而言，他的任务至此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事宜自然会有更加专业的人员接手。

大白与支援的负责人完成了交接任务后，便马不停蹄地带着白无明连夜下山。夜色中，两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

下山的速度明显比上山要快得多，不到二个小时，两人便回到了那辆静静停候的白色SUV旁。此时，天色仍是一片漆黑，月亮高悬，星光稀疏。

白无明看着周围朦胧的夜色，忍不住开口劝道：“大白前辈，故意再过一两个小时天就亮了。要不我们等天亮再走？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有些微弱。

然而，大白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径直走到SUV旁，打开了车门。他坐进驾驶座，发动了引擎，一股低沉的轰鸣声在夜色中响起。

“回去写一千字的任务报告给我，明天就要。”大白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啥？写报告！”刚坐进副驾驶位的白无明惊呼出声，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感到十分意外。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大白，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些开玩笑的迹象。

大白仿佛未听见他的言语，脚下猛地一踏，油门轰鸣。那辆SUV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在急速中灵活转身，然后如箭矢般向前方疾驰。白无明顿时噤若寒蝉，双手紧紧握住车上的把手，身体一动不动，任由车辆带着他飞驰在夜色之中。

经过大约四个小时紧张刺激的，急速狂飙后，天已经大亮。

回到研究所的宿舍，白无明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始整理这两天的社会实践报告。尽管经历丰富，但要将这些经历转化为文字，却并非易事。他花费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终于将报告写完。

昨天的任务经历还是很丰富的，报告要写出一千字实际并不困难。之所以写了那么久，那还多亏了各位热心的邻居知道白无明回来了，便不断有人过来嘘寒问暖，打听社会实践具体情况。

“哎呀，我干得事情跟你们要干的不一样的。”白无明面对一群妖族同学，自然不好说自己是出去斩妖除魔了，只能如此应对。

而在好不容易送走一批又一批访客，写好了一千多字的任务报告发给大白后，白无明才总算有了片刻的闲暇，他闭上眼睛，默念着进入神识空间的口诀。随着口诀的念诵，他的意识渐渐沉浸于那片属于他的神秘空间。

然而，当他的意识重新睁开眼睛时，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本漆黑如墨、寂静无声的神识空间，此刻竟然亮起了微弱的光芒。他顺着光芒的指引望去，只见空无一物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汪清澈的池水。

那池水仿佛是从虚空中凭空出现的一般，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点点白光从池水之中缓缓升起，如同夜空中的繁星，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池水，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清凉的水面。一股奇异的力量从指尖传来，让他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正在池水中心闭目打坐的雾尊，仿佛与周围的波纹融为一体，他第一时间便感应到了白无明的到来。他缓缓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带着几分悠远与深邃：“你来了啊。”

白无明站在池边，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他环顾四周，不解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雾尊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过于惊讶，随后缓缓解释道：“这池水，便是你曾饮下的那石乳精华所化。”

“怎么可能？”白无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伸手探入池水中，轻轻搅动，只觉池水冰凉而舒爽，与寻常清水无异，“那石乳精华明明是奶白色的，怎会化作这清澈的池水？”

雾尊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邃与神秘：“石乳精华，此物的效用，在于滋养人的神魂。对于寻常小妖或是武者而言，它的力量太过深邃，无法领略其真谛，因而无法从中受益。然而，对于你这样的存在，已经开启了神识空间，这份精华便是无价之宝，能够助你大补神魂之力。

这池水，名为心泉。石乳精华进入你体内之后，被你吸收，滋养着你的神魂，使之日益壮大。又因它是一种水属性的精华，才使你诞生出了心泉。

随便一提，倘若你得到的是木属性的神魂异宝，那么你的神识空间或许会诞生出一棵参天古树，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而若是土属性，则可能化为一座巍峨的山石，沉稳厚重，坚不可摧。每一种属性的异宝，都能在你的神识空间中化作独特的风景。

另外吞噬魂宝出现之物也和你的心境息息相关。你的心泉，清澈透明，宛如明镜，映照出你内心的纯净与宁静。然而，若是换作他人，或许这心泉会化为灼热的岩浆，汹涌澎湃；又或许化作毒池，弥漫着诡异的气息。这一切的表象，不过是心境的投影，是你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

“哦！那这心泉有什么作用吗？”白无明好奇地追问。

雾尊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你可曾想过，为何它被称为心泉，而非心池？那是因为，这池中的水并非静止不动，而是会源源不断地从泉眼中涌出，一点一滴，汇聚成流，最终将化作一片浩渺的汪洋。”

“哦？然后呢？这心泉究竟有什么用处？”白无明愈发好奇，追问道。

雾尊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心泉的确用处不大。”

白无明闻言，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啊？那我白高兴一场了！”

雾尊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年轻人，切莫心急。你眼前的这汪清泉，看似寻常之水，实则蕴含着实质化的精神力。此刻你尚未掌握任何精神力的技巧，自然觉得它用处不大。然而，日后若你能习得某种精深的精神力技能，这心泉便会发挥出难以估量的作用。”

白无明闻言，不禁叹了口气：“哎，我们这个世界，哪里去找那些神奇的精神力技能呢？恐怕只存在于小说之中吧。”

雾尊轻轻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机缘这东西，向来是强求不来的。它需要时机，需要缘分，有时候就在你不经意间悄然而至。日后你的机缘到了，自然会有所收获，不必过于忧虑。”

“嗯，说起来，你一直在那池水中泡着，难道不觉得有些凉吗？”白无明也知道这种事是急不来的，便不再想他，转变话题问道。

雾尊听后，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似乎带着几分自得与愉悦：“这池水对本尊来说，可是难得的良药。它的力量能够加速我的恢复速度，让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到巅峰状态。如此一来，无需再等待那漫长的三年五载，本尊便能重振雄风。”

白无明闻言，若有所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你如此急于让我喝下那池水。好吧，既然你享受其中，那我就不打扰你继续泡澡了。”

说罢，白无明正准备念动咒语离开此地，却突然停下念诵，向雾尊问道：“对了，上次你提到的那个意识投影的修炼方法，我还未曾掌握。你能再详细说说吗？”

雾尊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这其实并不复杂，无需繁复的功法口诀作为辅助。你只需静心凝神，让思绪自由驰骋，幻想便会随之而生。初次尝试，不宜选择过于复杂或深奥的事物，不妨从那些寻常的死物开始，例如一只杯子，一副碗筷，或是纸笔之类的物品。当你逐渐熟练之后，再试着幻想一些小动物，然后尝试让它们在你的想象中活动起来。如此循序渐进，假以时日，你自然能够构想出一个能与自己切磋的对手。”

白无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之色，他轻轻点头，道：“明白了，雾尊前辈。我这就试试，先行告退。”说罢，他闭上双眼，心中默念口诀，身形便逐渐淡去，最终消失在了这片神秘的神识空间之中。

随后，迫不及待的，白无明就陷入了漫无边际的遐想之中。面前是一张寂静无物的桌子，他全神贯注地试图在其中幻化出一个杯子。然而，即便他倾尽全力，努力地凝聚思绪，桌面上却依旧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动静。

雾尊在一旁看得有些不耐烦，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你小子未免也太心急了些，初次尝试便想做到无中生有。凡事都得循序渐进，先从简单的开始。去找一个真实的杯子来，仔细观察它的每一个细节，然后再试着在旁边幻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来。”

“先从临摹开始吗？”白无明听了若有所悟。之后他依照雾尊的建议，起身去寻找一个玻璃杯，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空旷的桌面上。接下来，他按照雾尊的指导，开始尝试复刻那个杯子。

经过半天的艰苦努力，终于有了些许成效。虽然他的身旁并未立刻出现另一个实实在在的杯子，但却有了一道道高亮的线条轮廓，仿佛勾勒出了一个杯子的形状，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真的有效果了！”白无明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修炼的热情愈发高涨，更加专注地投入到这个过程中。

此刻的白无明，全身心地沉浸在修炼的世界中，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认真而专注，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刻画得淋漓尽致。在他的努力下，那些高亮的线条轮廓逐渐变得更加清晰，仿佛即将凝聚成一个真实的杯子。

集中精神，全力以赴地沉浸在幻想之中，竟也是一件如此耗费心力的事情。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白无明的双眼已布满血丝，宛如两团燃烧的火焰，透露出他此刻的疲惫与努力。

尽管桌子上的杯子已渐渐成形，越发逼真，但他的身体却已不堪重负，几乎达到了极限。他疲惫地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捂住双眼，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哎呀，眼睛真的好累。”

雾尊无奈地摇了摇头：“谁让你一直瞪着它看啊。用心去感受，去想象，不是靠眼睛去硬撑的。”

……

另外一边，电脑前，光线昏暗而深邃，如同夜空的繁星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大白坐在宽大而沉重的木质办公桌前，他的眼神深邃如海，仿佛能吞噬一切黑暗。他瞥了一眼白无明的报告，便不再理会了。

他另开了一个文档，手指在键盘上轻轻跳跃，如同一位优雅的舞者，在音乐的节奏中舞动。每一个按键的敲击，都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像是冰晶在夜空中破碎的声响，既清脆又震撼。

随着他的敲击，屏幕上的文字如流水般涌出，形成了一份新的报告。

白无明观察报告：

在本次剥皮者任务中，我对白无明的表现进行了深入观察。

白无明身体素质已达到炼体巅峰境界，在力量，速度，敏捷各个方面都非常优异。可以轻松应对练气期以下的下级小妖。

精神状况正常，在压力状态下，他始终保持着冷静和理智，从未出现过暴走的情况。

……

暂时可以判断，其体内的妖毒带给他的影响都是正面的。

疑点，白无明在战斗中似乎展现出了某种特别的武学身法，他的移动轨迹飘忽不定，仿佛能在瞬间变换方向，让人捉摸不透。这种身法的品阶极高，以我多年的经验却看不出其出处。

这让我感到十分困惑，白无明并非来自我所知的各大古武世家和宗派，他的武学传承究竟来自何方？这个谜团让我对白无明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我决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继续深入观察。

……

大白的报告第一时间就传送到了所长那里。

所长眉头紧锁，双眼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过报告上的每一个字句。他手中的香烟缓缓变短，冒出的烟雾在空中缭绕，形成一幅朦胧的画卷。

看完报告，所长急忙又在电脑上打开了白无明的档案看了起来。他低声自语，眉头拧得更紧了：“不对啊。白无明的背景我们已经调查得很仔细了。不过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凡人家庭出身，小学，中学，大学，工作也都有详细的记录可查……”

白无明的履历干净如水，但大白的报告带来了一个令人费解的谜团。

所长站起身，走到窗前，眺望着远处的灯火辉煌。烟圈吞吐间，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句话：“不可能啊……难道是曾经有什么奇遇？”

于是所长果断地拿起办公室那部沉甸甸的内线电话，指尖在按键上飞快地跳跃，伴随着“嘀嘀嘀”的声音，他沉声说：“接情报处。”

短暂的停顿，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沉稳的男声：“这里是情报处，请指示。”所长下命令道：“给我把杨毅，代号白无明的情报都重新调查一遍。用A级标准。”

电话那头显然被这个命令惊到了，传来一个不能置信的声音：“A级标准？”

所长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他：“对，就是A级标准。我需要最详细、最全面的情报，不能有任何遗漏。明白吗？”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感受到了所长语气中的不容置疑，连忙回答道：“明白！立即执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