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碾压

荒发现要找的人，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啸，火焰如同流星一样朝大地坠落，树木熊熊燃烧起来，周围化作一片火海。

“结阵！”欧阳炎发出怒吼，反手拔出背后的阔剑，周围十多名正一道弟子闻言纷纷施展法诀，手中长剑冲天而起，凌厉的剑气在上空布置出一道剑网。

轰隆隆......

荒双翅一扇，空气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它张开锋利的爪子轻而易举地将剑网撕扯开来，然后张嘴将十几柄飞剑吸入口中，只听见咔嚓咔嚓一阵清脆的声响，这些飞剑被它从口里吐了出来，全部断裂失去光泽变得如同废铁一般。

荒落在地面上，脚下土地迅速皲裂开来，它眼睛里带着嘲讽扫视一眼四周，然后将目光落在前方那个人类少女身上。

被荒直视，落樱浑身都在发抖，若非有余观鱼扶着，她几乎要被那道无形的威严压迫跪地。

“大叔……这玩意儿……我们真能对付得了吗？”

即便是荒无意间散发出来的灵压依旧让在场众人感觉到喘不过气，余观鱼支撑住落樱的身体，小脸有些苍白。

反倒是沈瑜似乎全无察觉到荒带来的可怕灵压，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打量着它。

此刻，荒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眼前这个融合了庚火咒的人类少女身上，对周围其它蝼蚁全无兴趣。

眼前这个人类少女长得又白又嫩，体内灵力精纯，一看就非常美味，比之前吞食的那些凡人不知道要可口多少倍。她旁边那个小男孩看起来也很不错，灵根极为耀眼，一看就知道天资超凡。

荒缓缓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它最喜欢折磨这些所谓的天才了，先吃掉他们的四肢，再用火焰慢慢灼烧他们身体的每一寸血肉，当他们的恐惧和绝望到达顶峰时再一口吃掉，鲜美的血肉滑过喉咙的感觉光是让荒想想就兴奋得全身颤抖。

在山路四周，正一道的弟子们都是脸色惊恐，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引以为豪的剑阵连一个照面都没能支撑就被大妖冲破，就连飞剑也被毁掉了，他们甚至连与它交手的勇气都消失了。

正一道以维护天下苍生为理念，门下弟子大多也会下山历练，斩妖除魔，扬善惩恶。无论遇到多么残忍可怕的妖物，他们都不会退缩。可眼下，这些正一道的弟子都由衷感觉到恐惧，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们面前的这个妖物不普通，它是从上界堕落的大妖。无论他们如何战斗如何牺牲，也不可能是它的一合之敌。

最先有动作的是欧阳炎，他双腿发力，像矫健的灵猿一样高高跃起，手里的阔剑划破空气夹杂着凌厉的呼啸声朝荒的后颈狠狠劈下。

挂在腰间的玉石出现一道裂痕，欧阳炎心头一紧，这可是宗门赐下的法宝，能帮自己抵御堪比大修行者的全力一击，可仅仅是靠近大妖就让这件法宝近乎损毁。

欧阳炎红着眼，怒吼道：“给我去死！”然后手中的阔剑重重斩落在荒的脖颈上。

没有想象中的身首分离，只听到铿的一声金属碰撞声，欧阳炎只感觉手臂一麻，阔剑差点把握不住甩飞了出去。

欧阳炎借力落回远处，双手止不住的发颤，他虎口撕裂，满是鲜血。

“居然硬抗了一剑后毫发无损！”余观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要是大妖能这么简单的对付，当初就不会在东州闹出这么大动静了。”沈瑜一副看戏的样子，悠闲地说出这样的话。

欧阳炎一击未果，脸上却并未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他朝周围人猛然喝道：“囚字诀！”

正一道弟子不愧是精英之辈，在听到师兄的话后，立刻稳住心神，齐齐掐动法诀，空气中出现一道由法力凝聚而成的黑色锁链，锁链如闪电般朝荒飞去，穿过火焰缠绕在它周身。接着是第二条锁链……第三条……第四条……

眨眼的功夫，荒已经被牢牢捆住，而它眼里的戏谑却越发浓郁。

“你们觉得能困住我多久？三息还是五息？”荒竟口出人言，声音铿锵如金戈碰撞。

在它说话之际，无相峰的上空忽然乌云密布，一道如水桶粗细的闪电从云层里降下，目标赫然是贴在荒背后的一张符纸。

“引雷术！”余观鱼握拳用力一挥手，表情惊喜地说道：“没想到欧阳炎这个家伙脑子不错，假装进攻荒之时在它身上留下了引雷符，然后借雷霆之威对付它。”

轰隆一声，闪电不偏不倚地命中大妖，黑色锁链被炸碎消散，火焰四射，地面扬起漫天尘埃。

“成功了！”欧阳炎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之意，他当然知道寻常的进攻对大妖无效，所以特意用了这种办法引来雷霆轰击大妖，被这种强大的天地之力击中，就算荒在强大怕也得元气大伤。

胜利的情绪在正一道弟子间蔓延，余观鱼心里却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全身寒毛竖了起来。

“慢着……它……它还……”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前方火焰旋转，吹散了所有尘埃。一道金色流光一闪而过，欧阳炎表情呆滞地望着荒的脸，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肉似乎都被烤焦。

而在众人眼中，欧阳炎上半身被荒咬在嘴里，下半身倒在一旁，鲜血与内脏将这里变成了地狱。

“救……救命！”欧阳炎尚未被吃掉的身躯朝余观鱼伸出了手，荒咀嚼骨头与血肉的声音清晰可见。

荒慢慢地合上嘴，欧阳炎的心脏被挤碎，他的头颅掉在地上滚到沈瑜面前，眼神空洞着望向天空。

“正一道的人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玩这种小把戏了？”荒吃完血肉后缓缓说道。然后再次以肉眼难以捕捉到的速度在正一道弟子之间穿梭，又有数人被它吞入腹中。

荒咀嚼着血肉，咬碎骨头发出的嘎嘣声令它极为满足。一想到后面还有那个带着封印的人类少女和天资超凡的小男孩可以品尝，它就兴奋得不得了。

然后下一刻，一个声音令它打了个激灵。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少女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林中。

天空被乌云密布，昏暗的光线里她右臂的那些符印亮起淡淡白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