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辰见了这明晃晃的刀子倒是不怎么恐惧,那馄饨店老板可就不会泰然处之了。
“韩少爷饶命,小人知错了!”
韩少爷不怀好意地笑着,拿刀背在馄饨店掌柜的脸上滑来滑去。
“想活命,可没那么简单…”
卫辰见这韩少爷恃强凌弱,心生厌恶,本想亮明身份,要求见韩福。
但是想到现在不方便直接暴露身份,多隐藏一阵,便多一分方便,要是能直接从戒备宽松的洛阳城出去,倒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天底下纷繁复杂争执多了去了,何必见到一个便误了本来的计划?
卫辰拽着李肃的胳膊,准备离开馄饨店门口。
二人刚一转头,便被韩少爷叫住:“你们两个帮凶,想逃跑么?”
李肃当先说道:“你怎地血口喷人!吾等不过在旁看热闹,怎么就成了帮凶!”
卫辰握住李肃手腕,示意他不可再说话。
那韩少爷脚下踩着瘦子瘦子掌柜,挺起了腰板说道:“你们适才替这掌柜的打抱不平,你们三个可不就是一伙的?真以为我傻啊?”
卫辰道:“吾二人初来洛阳,不知风土人情,是以在此逗留了一会儿,现在要去赶路了,并非这掌柜的什么同伙。”
韩少爷道:“哦?二位可是过来做生意的?”
卫辰答道:“非也,适才已经说过了,吾二人只是过路。”
那韩少爷道:“洛阳城只接收做生意的往来宾客,其余的人不许进城!连过路也不许,莫非你二人是袁绍的奸细?
既然二位初来乍到,还没见过洛阳的牢房长什么样吧?”
那韩少爷一脚踢开地上的瘦子掌柜,嘴里还骂到:“明天再来收拾你!”
转头便把手里的匕首指着卫辰,说道:“吾见你好生眼熟,但是你定非好人,一定是奸细来的!
如果你的脑袋不想被我踩在地上摩擦,便跟在本少爷屁股后面乖乖地回衙门。
总之,今晚的牢饭你们俩是吃定了。”
卫辰心想:这下可就难办了,偏偏刚要出城就碰见这么个煞星,眼下如果脚底抹油逃了倒也干净,但不知李肃身法如何,只能先回客店取了快马。
韩少爷收起匕首,恶狠狠地盯着卫辰。卫辰大声喊道:“李肃,跟紧!”
话音未落,卫辰撒腿就跑,往城门口跑去,李肃在后面紧紧跟上。
二人刚刚跑到城门,发现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城门紧闭,黑压压的大门上一点儿光也没有反射出来。
李肃问道:“卫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卫辰道:“先回客店,从长计议。”
回到客店,卫辰察觉房间周围没有人在偷听,屁股后面也没人在跟踪,于是赶紧房门点亮油灯,与李肃面对面坐着。
“那韩少爷必定是韩福的儿子,不然也不会在城中如此飞扬跋扈。
他把咱们两个当成了袁绍的奸细,今天晚上一定会大肆搜捕。”
卫辰说完,李肃用一副十分真诚的眼神望着卫辰。
“李肃,我在汜水关叫你带上的东西你带了没有?”
“带了。”
李肃闻言,迅速前往行李包袱里面把那几件伙夫的粗布大衣拿给了卫辰。
卫辰道:“咱们两个换上这衣服,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明天早上直接出城。”
李肃问道:“大人为何不顺着韩少爷的线索,顺藤摸瓜找到韩福太守?”
卫辰淡然说道:“还摸个头啊,他治理下的洛阳城只让商人随进随出,咱们两个必须伪装成给商贾拉货的车夫,才能平安无事地过了洛阳。”
李肃点了点头:“大人言之有理,咱们应当速速赶路为好。”
二人换上衣服,将原来的盔甲都藏在了包袱里面。
太阳出来,远处地平线刚刚露出鱼肚白,二人便走上了出城的道路。
刚到城门口,便看见有守卫看管城门。
李肃一愣:“大人,这不对吧?洛阳城门不是应该没有守卫吗,怎么眼前竟然出现了这么多人?”
卫辰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八成是韩少爷去和韩福报了信,他昨天既然以为咱们两个是奸细,自然是要让韩福增加守卫数量,加强戒备。”
李肃道:“那该如何是好?”
卫辰淡然说道:“不用急,看看今天有没有出城拉货的商人,咱们随便找一个给他搬搬货赶赶车什么的,不就混出去了?”
李肃道:“卫大人英明!”
二人足足等了一上午,到中午的时候才等到一辆马车。
卫辰上前招呼道:“这位有钱人,需要搬货的人手吗?我们哥俩刚从乡下来,想做做苦力赚两个钱。”
那商人留着八字胡,体型极为肥胖,说道:“也好,我这一车的货卸货装货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帮我赶马车,从洛阳到许昌,一共五两银子,至于这五两银子怎么分,就由你们自己决定。
反正吾只给你们两个五两银子。”
卫辰没工夫听他废话:“您说了算!”
李肃坐在马车最后看管货物,卫辰与那八字胡坐在车头赶车,轻轻松松出了城。
卫辰不再想给这八字胡继续赶车,既然已经出了城,跟着他也没什么用处了。
“吾兄弟二人不干了,后会有期!”
那八字胡急了:“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吾银子都给你们了。”
卫辰直接甩给八字胡十两银子,随后掏出一把短刀:“吾不差钱,再跟我啰嗦小心要了你的小命!”
八字胡迅速将十两银子揣进怀里,忙不迭地赶车掉头,往洛阳城方向走去,走之前嘴里还骂骂咧咧地:
“这不是耽误正事吗?”
李肃和卫辰接着赶往许昌,二人的马还留在洛阳城中,为了隐藏身份并没有骑出来。
二人只能继续步行,没走多久,背后洛阳方向便有一队人马追赶过来。
“奸细休走!”
“站住!不然放箭了!”
卫辰和李肃自然跑不过战马,只能停下脚步。
领头那人是一九尺大汉,卫辰定睛一看,正是昨日在馄饨馆遇见的韩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