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听见了夏侯惇与卫辰的对话,问道。
“曹公打了败仗?”
卫辰摇了摇头,说道:“主公不该领兵冒进的,吾开城门之时,料定主公必然带够了兵力。”
“谁知主公只带了一万多人马,怕是除了濮阳便直取兖州来了。”
卫辰说着,又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蔡文姬问道。
“怎么?还有什么没想通的地方?”
卫辰道:“适才元让看我的眼神,似乎怪罪我先行撤退,没有保护好主公。”
蔡文姬道:“文儒,你别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一个主簿,难道还要贴身保护主公吗?”
“那典韦是干什么的吃的?”
蔡文姬一脸的义愤填膺,卫辰听了这番话大受感动。
“文姬所言极是!本就是主公大意轻敌,冒进兖州,与我何干?”
“吾与李典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怎么说也算是有功无过。”
蔡文姬拽了一下卫辰的衣袖,说道:“以后不许你再冲锋陷阵了,总是在战场上难免受伤,吾知你武艺高强,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卫辰知道蔡文姬是担心自己,可是兵荒马乱,自己有一身武艺,哪能说不用就不用呢?
“放心吧,如果不是到了不得不出手的情况,我都在账内老老实实谋划。”
蔡文姬笑着点了点头,二人继续在街上漫步,自从长安出来,还没有这等闲暇的时光。
有了蔡文姬的陪伴和开导,卫辰此刻走在街上,倒也不怎么担心曹操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二人有说有笑,逛了大半天才回到军营。
蔡文姬回房休息,卫辰则去面见曹操。
卫辰刚出门,便看到李典走了过来,便伸手招呼。
“曼成,你可见了主公没有?”
李典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主公受了伤,正在医治。”
等李典走进,卫辰才发现李典侧脸上的伤疤,从右耳直到下巴。
“曼成,你与吕布交手了?”
李典道:“非也,此乃流矢所伤,文儒,吾还没问你,主公攻进兖州以后,为何不见了你踪影?”
卫辰心想李典倒是个别无二心的人,于是决定说实话,看看能否得到他的建议。
“吾得知主公在城外叫阵时,便料定主公必定带了五万以上的人马,定然胜券在握。”
“你也看到了,贱内文姬自长安随我征战,还没休整过一天,吾身上也还有伤未愈,是以先行撤回了濮阳。”
李典道:“文儒啊,你不该为了女人在这关头撤退的啊!你可知这场仗,我们打的多艰难吗?”
卫辰本来就隐约感觉兖州一战,曹军损失惨重。
虽然曹军拿下了兖州,也不过是因为打了吕布一个措手不及。
当时曹操手下并无一人能单挑吕布,兵力又是差了一万多,不管怎么赢的,苦头总比甜头多。
但是自从蔡文姬劝了自己别再冲锋陷阵,卫辰已经不再依仗最近激发的凌霄剑气与收发自如的寒毒。
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文官之后,又怎会有上战场的职责?于是卫辰当场反驳李典。
“吾是主簿,不是将军,保护主公有恶来,冲锋陷阵有元让和于禁于文则,再不济还有你曼成。”
“退一万步说,主公这次也是打了胜仗,怎么能因为稍有受挫便怪罪于我呢?”
李典道:“文儒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主公又何尝不知?”
“只是吕布那厮等我大军进城以后,在城门四周放火,情况甚是被动。”
卫辰也不惯着李典,当即打断回怼:“那又与我何干?我打开城门放大军进城,难道此刻就只能得到谴责吗?”
李典愣了一会儿,显然是被卫辰噎到了。
“吾……吾不再与你争辩,吾此行来找你,是通知你去参加今晚的庆功宴,等到宴会上,你再听众人怎么说吧。”
卫辰也不是有意要与李典恶语相向,只不过自己的立场必须要维护,要说的话必须要当面说清楚。
李典说完转身离去,说道:“不必送了,晚宴上见。”
卫辰站立门外目送李典走后,心想晚宴上自然会见到曹操,便放弃了去单独面见曹操的打算,回头准备和蔡文姬商量商量。
“文儒,我都听见了。”
蔡文姬在门后转身出来,得意地冲卫辰笑着。
卫辰也微笑看着蔡文姬道。
“我早就知道你在这儿了。”
蔡文姬噗嗤一笑,说道:“你的耳朵是狗耳朵吗,怎么这都能听见?”
“吾在长安陪伴父亲时,时不时就去偷听他说话,没被发现过一次。”
“想不到出了长安第一次偷听就被你识破,呜……我要回长安……”
蔡文姬假装哭了一会儿,见卫辰脸上微笑并不自然,突然破涕为笑,说道。
“怎么了?”
卫辰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不知为何,连曼成都这样与我说话。”
“我二人可是刚刚经历过好几个生死关头啊。”
“文姬,难道我这次真的做错了吗?”
蔡文姬关上房门,拉着卫辰的手往屋里走去。
“我倒觉得啊,他们对你态度越恶劣,你家主公晚宴上会对你越拔高才是。”
卫辰关上屋门,随蔡文姬一同坐下,随即问道。
“哦?文姬此话怎讲?”
蔡文姬道:“拿下兖州,虽然全军上下胜得不易,从主帅曹公到各个将军均有负伤,可见此役拿下必然振奋军心。”
卫辰缓缓点头,说道:“有道理。”
蔡文姬接着说:“吾猜测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家主公拿下兖州以后,把他身边的人都臭骂了一顿。”
卫辰道:“那是自然,主公到底是一方诸侯,威仪怎能轻易受辱?”
蔡文姬笑了笑:“那么请问卫主簿,你家主公眉毛胡子头发都被火烧,甚是狼狈的时候,他会不会骂你呢?”
卫辰被这奇怪的一问难住了,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应该会吧,元让和曼成都在编排我的不是,想必主公必定是骂的我狗血喷头。”
蔡文姬似笑非笑地一拍桌子:“错!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