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面色一沉,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面,吓得魏田愣了下。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还是梁山泊上的忠义堂?这里是警察局!”
声声厉喝,振聋发聩,傅沉眼睛紧紧看着魏田,忽然把自己警服上面的扣子解开。
一道一道的扣子解开,魏田蒙了。
就见到傅沉身上多处刀伤都被纱布裹着,还有鲜血溢出,傅沉指着自己的伤口,冲着魏田冷冷道,“你说的一人做事情一人当是吧,那我告诉你,你冲着一个警察用了刀子,这罪责,你一人承担,你承担的起吗?”
傅沉声音冷厉,走到魏田身边让他看清楚自己身上的伤痕,又再次冷声质问,“你承担的起吗?”
“我,我……”
魏田口中结结巴巴,十分艰难。
傅沉回头看向姜黎,“行了,他不是想要自己担着吗?有人作证,我和邱泽作为受害人,指证他够用,就这么结案。”
“别!”
魏田哪里敢真把一切都承担下来,赶紧喊住傅沉,“别,警官,我说,那天真的不是我,我只是负责收钱帮忙而已,我也不知道老板是干什么。
我之前一直都是收钱做事情,那老板给的钱多,一直也没出事情,我就没多想。”
魏田的说法和其他人交代的一样。
“你在说谎。”
姜黎淡声质疑他,“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我们是怎么抓到你们的?”
“我承认,可是我没参与啊,我每次都只是负责搬运而已,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魏田翻来复去的就是不停的狡辩。
傅沉和姜黎整理了一下问到的信息,从审讯室内一出来,就瞧见小夏要过来汇报。
“傅队,刚刚查到,宋慈曾经在五年前涉嫌拐卖孩子,被关起来过。”
小夏说着将资料递给姜黎和傅沉。
从资料上显示,宋慈的家庭条件一般。
“走,去宋慈老家查一下,或许这个才是我们的突破口。”
傅沉和姜黎带着人去了宋慈老家,开了一晚上的车,傅沉的身体有点吃不消。
姜黎瞧见他那么疲惫的样子,让他休息,自己开车前往宋慈家。
到了宋慈家,就瞧见一个满脸皱纹的女人警惕的看着他们两个。
在他们表明是什么身份之后,女人顿时就破口大骂,“让她不学好,竟然让警察找上门来了。”
很多脏污的话,实在是不应该从一个母亲口中说出用来形容自己的女儿。
姜黎沉默的站在傅沉旁边,忽然就多少对宋慈的幼年有了一些猜测。
从他们的家里问不出什么好话来,只知道宋慈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回过家,对家里也是不闻不问,只按时给钱。
她妈妈很是得意的说道,“一个女孩子家,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最终还不得给了别人,我们才是她的亲人,有了钱不给家里人,那不是傻瓜吗?
警察姑娘,你回去告诉她,让她把银行卡和密码都告诉我,我好帮她处理那些钱去,这钱啊,放着放着就不值钱了,还不如投资给她弟弟哥哥当本钱,日后她也算是有点靠山,不至于出来没地方去。”
从宋家出来,姜黎的心情很是沉重。
“怎么看?”
傅沉瞧见她情绪不高,主动问。
姜黎眼底都是悲哀,“我只是觉得,宋慈从原生家庭来说,挺可怜的,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出事情,先是各种肮脏的咒骂,之后就一句话都不问,只关心她女儿进去后,钱怎么处理,难道她生下的儿子是她的孩子,女儿就不是了吗?”
姜黎短暂的沉默后再度开口,“这就是造成了宋慈冷漠的原因,她没体会过什么亲情,就连最亲的人都在算计她。”
“你可怜她?”
傅沉问,顺势敲响了村长家的门。
“不,我只觉得她可悲,就因为自己被如此对待,就能灭绝人性,做出那种事情,如果我可怜她,那些死去的人又该怎么办?”
她可怜,难道那些惨死的人就不可怜吗?
可怜并不是她犯罪的理由。
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姜黎立马闭上嘴巴,不再吭声。
村长是个瘦瘦的老人家,六十多岁了,见两个人问起宋慈的事情,他对着邀请进家门坐下的两人叹息一声后,打开了话匣子。
“要说那宋家的小慈,其实真是个可怜的娃娃,他们家重男轻女,女娃娃一生下来,差点就被扔了,还是怕被村子里的人戳了脊梁骨,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村长说起宋慈小时候的事情,也面露出几分怜悯,“她啊,很小就要学着照顾家里人,才不过七岁,就要帮她弟弟洗衣服做吃的,她弟弟摔倒了,她要挨打,明明家里也不缺那一口吃的,非得让人吃剩下的。”
在村长的口中,宋慈初中读完就辍学回家了,之后就在外面帮人做事情赚钱,手里的钱都被她爸妈给搜刮了过去,都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还穿着别人扔了不要的衣服。
“那姑娘十六岁那年,不知道怎么和我们县里的二蛋子混在一起了,那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流氓混混,之后,宋慈就跟着那个二蛋子瞎混,这些人拐卖孩子,她也跟着去,这好生生的一个女娃娃就这么被毁了。
“警官,你们这次来问,可是她又犯了什么事情吗?”
到目前为止,第一个关心宋慈的人,竟然是村长。
“没什么,我们有些事情想要让她配合下。”
姜黎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从村里出来,关于宋慈的资料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
这些资料就是用来提审宋慈用的。
“人是我杀的,你们赶紧来判我刑,我可期盼呢。”
宋慈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冲着刚刚进来的傅沉和姜黎开口。
“别着急,我们有事情想和你核对下!”
姜黎做出一副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样子,随意的很。
“我不着急,你们才着急吧,不就是杀了几个人渣吗?赶紧的,想怎么判就怎么来,我又不怕你们,别玩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