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于正凡后悔了

“我现在天天晚上做梦都能梦到死去的那个小女孩，她找我索命，问我为什么要杀了她，我害怕，我想早点去给她赔罪。”

于正凡说话一套一套的，表情认真，就像是真话一般。

但傅沉和姜黎并不信。

“我看是因为只有你死了，那个许给你好处的人才会去做答应了你的事吧？”

傅沉目光微眯，视线犀利，似乎能看穿于正凡说的是真是假一般。

于正凡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一个人，需要什么好处？就算是给我金山银山，我也没命去花啊。”

这话说得跟真的一样，放在调查于正凡真实身份之前，傅沉也许还会相信一下。

但现在他听到这话，可不会再信一点了，他轻咳一声，抬眸凝向于正凡，一字一句道，“你是没命去花，但是你的女儿需要啊，你说对吗，于远？”

于正凡在听到傅沉说的这话时，瞳孔巨震，他向来淡定从容的面庞第一次出现了皲裂。

这是人在听到令自己震惊时的事情，会出现的表情。

很显然，于正凡似乎没想到傅沉会查到他有女儿这件事。

傅沉见于正凡还是不说话，便继续道，“你女儿我们带回来了，你想不想见见？”

于正凡听到这话，瞬间抬起头，张开嘴刚想说话，可目光再触及到手铐时，便放弃了，他低着脑袋抓了抓头发，喃喃道，“你们为什么要把她带过来……”

傅沉站起身，取出刚刚拍的照片放在于正凡的面前，“她过得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好，但是好在病都好了。”

于正凡看向手机里正在乖乖吃饭的女孩，鼻头一酸，视线开始模糊了起来，不多时，寂静的审讯室传来了于正凡抽泣的声音。

傅沉与姜黎对视一眼，没有继续说话，给了于正凡足够多的时间。

等到于正凡缓和过来后，他们也没有提出任何的问题，而是在等他主动开口。

“你们是怎么查到的？”

于正凡喝了一口姜黎刚刚给他接的水。

傅沉摩挲着下颚，给出解释，“帮你改身份的那个人并没有改掉你的户籍地，到了那里想查你很简单。”

于正凡闻言点点头，目光落在手机上后，眼里划过一抹气愤，“李钊就这么帮我养孩子的吗？”

傅沉道，“李钊说你后来没有再给他寄钱，害他娶不到媳妇。”

“放屁！老子哪年没给他……”

于正凡气得破口大骂，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亦或者是意识到了什么。

李钊不至于骗人，而于正凡也不会不考虑自己的女儿不给钱，那么问题就很有可能出现在中间人的身上。

是谁？是指使于正凡这么做的人吗？

傅沉开口引诱道，“那个人是谁？你还要选择隐瞒，替他抗罪吗？你觉得他真的会在你死后去做答应你的事吗？”

“他会。”

于正凡肯定的回答，似乎很了解对方的为人，“我现在只后悔把人交给李钊。”

“所以你不后悔跟他一起杀人是吗？”

姜黎听不下去了，她停下记录着文字的笔，忍无可忍地拍打了一下桌子，“你们怎么狠得下心对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下手？你难道不会从她的身上看到你女儿的影子吗？如果是你女儿被人折磨成这样，残忍地杀害了呢？”

说到最后，姜黎越说越小声，不管怎么样，孩子总是无辜的。

于正凡被姜黎的这几个问题问到心坎里去了，他低着脑袋，不敢看向傅沉和姜黎。

当时就是因为从赵然然的身上看到了小鱼的影子，他才在下一棍子的时候，没有用全力，导致的她醒了过来。

再去交人的过程中，于正凡其实想过，要不要把孩子给放了，但是他不给这个机会，几乎是在于正凡有了这个念头的那一秒。

他就打电话过来了，让自己想想自己的女儿，如果不把赵然然送过去的话，那么他就不会给自己的女儿打钱。

“你想让小鱼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傅沉眼看着于正凡有了松动，便打算趁热打铁，能从他嘴里套出些有用的线索再好不过了。

“不要！”于正凡脱口而出的拒绝，“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见小鱼，等我死后，你们也别告诉她我怎么死的。”

姜黎抿了下嘴唇，“刚刚小鱼跟我说，她记忆中的爸爸是个话不多，但是很爱她的爸爸。”

这话一出，于正凡再次忍不住，痛哭流涕了起来。

傅沉把纸巾递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如果你能现在就交代清楚的话，我们会帮你争取宽大处理，孩子还是要自己养比较放心，你也不想让小鱼的档案里有一条不好的信息吧？”

于正凡紧紧攥住纸巾，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他后悔了，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不会做这件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很快到了九点钟。

于正凡深吸一口气，似乎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他抬起头看向傅沉和姜黎，诚恳地问道，“我能不能带小鱼出去玩一天？等回来之后，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如实地告诉你们。”

傅沉和姜黎闻言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没有立马就答应于正凡，“这件事，我们需要跟上面申请一下，我们不能百分百保证上面一定会批。”

于正凡也知道，他点点头，“没事，我只是想好好陪小鱼一次，之前答应的她要去游乐园，一直没实现。”

从审讯室离开后，两个人站在门边，姜黎瞥了眼里面还在发呆的于正凡，“你要答应他吗？”

傅沉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兜里的香烟，“如果不答应他的话，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他就不会说。”

“但如果答应了他的话，出了事你得担责。”

姜黎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地方，这样的事情以前从来没有过。

于正凡这种诡计多端的罪犯，谁也无法保证他是真的要带小鱼出去玩，还是有别的事要做。

傅沉自然是知道的，这就是难的地方，到时候警力部署要非常严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