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将李钊固定在了审讯椅上，温和得笑道，“这不就是协助调查吗？李钊，你坐在这里，好好想想，自己曾经都干过些什么？我们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把你请过来的。
你慢慢想，我先帮你沏杯茶。”
当热气腾腾的茶水摆在李钊身前的档板上时，傅沉能明显感受到李钊已经快撑不住了。
李钊可不像于正凡那么难对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渔民，虽说有些蛮横不讲道理，但从来没有进过审讯室这种地方。
此时，胆子都快吓破了！
“我说警官，你想知道什么？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老张都有些看懵了，怎么着，还没问什么呢，自己就要交代了？
这个李钊实在是个奇葩啊！
老张甚至都有些想不明白，这号人是怎么有勇气作案的。
傅沉见没用多大劲，仅仅是倒了杯热茶，便把个李钊吓成这样，属实有些不可思议。
不禁感叹，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要知道在审讯了将近六个小时，他们都没能从于正凡的口中都没有翘出来多少东西来。
敢情，这个李钊刚一进来，就准备全撂了？
这心理素质作为突破口再好不过了。
李钊哪想到审讯自己的两名警官都被自己的操作震慑住了。
他莫名有种自己是不是太没骨气了，但人都坐在这里了，还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好，“两位警官，这个小鱼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她是别人的孩子，但是那个人吧，他说出去赚钱，每年给我一笔钱，除去孩子必要的开支和医药费除外，剩下的钱就都给我。
一开始我是不答应的，但是后来他每年寄回来的钱实在是太多了，那条船也是靠他给的钱，我才买起来的。
是，我不是人，拿了别人的钱，还对别人家的孩子这样，但是我这实在是没办法了，自从这孩子病好后，她爸就不寄钱过来了。
你说我也老大不小的了，到现在还没存到钱娶老婆呢，大家给我介绍的，一看到我带着个孩子扭头就走，你说我这不是弄了个烫手山芋在手上吗？”
老张瞥了眼傅沉，见他没什么反应，便说话了，“人家给你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孩子是烫手山芋？现在没给你钱了，你开始这么说了？要是不想，一开始就拒绝，不要到了现在开始说这种话！”
李钊幽幽得抬起头，委屈巴巴的开口解释，“唉，这事也怨我，当时我看这孩子那么小一个，就得了白血病，实在是不忍心，就应了下来，我也没想到孩子病一好，他爸就不管她了。”
傅沉听到这，眉头微微蹙起，“小鱼是女孩？”
李钊连忙点点头，“对，我是没办法给她扎头发，就干脆带她去剪了短发。”
傅沉闻言喉咙像是被刺梗住一般，脸色阴沉的可怕，“女孩子你给人家穿那种破衣服？”
李钊被傅沉吓得一哆嗦，吞了吞口水，张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老张也猛地一拍桌子，“你要是不想养了，不会送去福利院吗？你还养着她，无非就是想着她爸爸会不会再转钱给你，或者是怕他爸回来了，找不到孩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吧？”
这一下愣是把李钊的嗝都给吓了出来，他心虚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傅沉把于正凡的照片拿出来，“这人认识吗？”
李钊点头，想抬手指着照片，却发现手被固定住，“他就是小鱼的爸爸，于远。”
傅沉想起老爷爷说的话，于远女儿的脸上有一大块的黑痣，但刚刚看见的小鱼，似乎并没有黑痣，便问道，“小鱼之前脸上有黑痣吗？”
“有，那黑痣在白血病治好之后，也跟着治好了。”
确定了小鱼就是于远的女儿后，傅沉便打算带着小鱼一起回去。
小夏这个时候已经跟小鱼混熟了，她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多了一些笑容。
傅沉把小夏叫过去，把刚刚李钊说的话说了简单转述给他听。
小夏听完后，目光复杂的看了眼小鱼，无奈叹息，“这孩子真是命苦。”
“你跟她沟通下，看她心里什么想法。”
傅沉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说这种事，正好小夏跟她又聊的比较多。
小夏深呼吸走到小鱼的身旁，“小鱼，你想不想看看你的爸爸？”
小鱼喝水的手一怔，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让她感到呼吸困难，“我……不要……我不想见他。”
小夏没想到小鱼会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自己，他一开始准备好的说辞，到了嘴边都没办法继续说下去，“那你还想要跟着李钊一起吗？”
小鱼很快摇摇头，而后抬起眼睛看向小夏，“警察叔叔，李叔叔说是爸爸觉得我花钱太多了，所以故意不要我的，现在只有他愿意要我，他说的是真的吗？”
小夏摸了摸小鱼的脑袋，“他说的不对，哪有父母会不要自己的孩子的，你爸爸只是出去赚钱，要给你看病。”
“那他为什么都不回来看我？而且我现在病都好了，而且我妈妈也不要我了，就因为我生病了。”
小夏的心脏就像是被人一拳抓住了一样，呼吸不过来，他笑着安慰道，“那是因为他有事耽误住了，所以我刚刚才问你想不想见见爸爸。”
小鱼眨巴着眼睛，双手紧紧攥住衣角，好半晌，才抬头定定得看向小夏，“爸爸真的不是故意丢下我的吗？”
“不是。”小夏回答的也很坚决。
傅沉站在一旁，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小鱼刚开始要拒绝小夏。
她怕自己突然的出现，会给于正凡带去打扰。
“那我跟你们去见爸爸。”
小鱼松了口，笑着眯了眯眼眸，只要能确定爸爸不是故意不要自己的，她就可以一起跟着去。
小夏再度揉了揉小鱼的脑袋。
傅沉有一瞬间看到了赵然然的影子，他转身先两人一步上了车。
小夏买了不少吃的后，才带着小鱼上了车，回去这趟比先前两趟都要久，不买点吃的在车上，大人小孩都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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