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借你脑袋一用

杀手首领，原来是幽州长风镖局的镖头龚六。他麾下的小弟，也大都是镖局的镖师。

“六叔，你身为镖头，有头有脸的，怎么干起触犯王法、杀人劫狱的勾当了？”方芷寒问道。

龚六的真实身份暴露，自己也是羞愧尴尬，无地自容。

“唉，方侄女啊，镖局的生意不好干！都说走镖的事儿，三分凭武艺，七分凭人情，可是现在大夏到处都是山贼，各地官府都得打点，镖局那点钱，够做什么人情的？迫于无奈，只能干点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龚六长叹一声，连连摇头。

幽州境内，有好几家镖局。除了父亲经营的会友镖局在陈处墨的帮助下起死回生，其余镖局的生意都是每况愈下。

一方面是大夏王朝的营商大环境不好，另一方面，是这些镖局观念陈腐，经营不善，挣不到钱。

被擒住的五名杀手，都是长风镖局的人马，乱纷纷地附和龚六。

“生意太难干了，揭不开锅了。”

“要是有辙，谁愿意干这掉脑袋的勾当？”

“县尊大人开恩哪！”

方芷寒在会友镖局时，打小就和龚六认识，向陈处墨求情道：“既然这些人悔改了，何不网开一面？青牛县正是发展之际，急需用人，不妨把他们编入乡勇。”

陈处墨对张闻西使个眼色，张闻西快步奔入大牢，不一会就跑出来了，面色煞白，几欲呕吐，对陈处墨耳语几句。

陈处墨盯着龚六，笑容有些高深莫测。

“龚镖头，你们镖局挣不到钱，何不来找我陈处墨？青牛县产业众多，需要有人打理和守护，正是你们用武之地。工钱嘛，比你们走镖挣得多两倍。如果干得好，五倍十倍，本县也出得起。”

“多谢县尊大人！多谢县尊大人！”

龚六和众镖师心头大喜，纷纷冲陈处墨道谢。

早听说青牛县发展得很好，也想过投奔的念头，只是没有门路。如今陈县令亲自答应下来，真是喜出望外！

“呵呵，先别着急道谢。本县问问你们：今晚劫狱，杀了多少人？”陈处墨笑容阴森。

龚六心里一咯噔，暗叫不妙。自己带着弟兄们劫狱时，不管不顾地一路冲杀，砍死了七名狱卒，还杀死了囚犯张二狗和刘海龙。

“县尊大人，我出手太狠......还请宽恕！其实我本想制住他们就算了，他们反抗的也太激烈......”

龚六冲陈处墨连连拱手。

“呵呵，你们杀掉刘海龙和张二狗这样的渣滓，本县绝不会怪你，反正是清理垃圾。可是这七名狱卒，是本县吃公家饭的人，你将他们杀死，让本县怎么跟他们的家人交代？”

陈处墨声色俱厉，气势逼人。

龚六心里又悔又急，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再也没有一点“硬气”。

“县尊大人饶恕！我等一定改恶扬善。”

众杀手纷纷求饶。

“哼，你们可以向这七名公家兄弟的苦主告饶嘛。他们若是说不予追究，本县马上释放你们，还给你们在青牛安排一份工作。你们敢不敢？”

陈处墨声音冰冷，不留情面。

龚六目光闪烁，咬牙切齿。

方芷寒看着龚六，于心不忍。然而此人毕竟手里欠了七条人命，陈处墨如此处理，也没有毛病。

“谁雇佣你们的，说出来，或可让你死个痛快。”陈处墨问道。

龚六浑身颤抖，没有做声。

陈处墨冷冷一笑，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刀。

“处墨，等一下！”方芷寒的声音颤抖。

在乌鸦岭山寨的时候，她亲眼见过陈处墨杀伐决断的一面。看到他眼里杀意奔涌，心里暗自惊叹。

“嚓！”

却见陈处墨一刀，将一名跪着的镖师劈倒在地，脖颈处鲜血喷涌。

就连李元芳这样见识过兵戈杀伐的硬汉，看到陈处墨亲自动手斩人，心里也是吃惊。

一个镖师魂飞魄散，嘶声吼道：“你是一县县令，怎能如此残忍？”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陈某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善人了？”陈处墨盯着他的眼睛。

“为了区区几个不值钱的狱卒，陈大人就要把我们赶尽杀绝？”镖师不服气地大吼。

“狱卒也是人，你也是人，你就比他们高等？”

“嚓”的一刀，又砍翻一个。

龚六目眦尽裂，厉声吼道：“陈处墨，你这狗贼！你屠戮我龚六的兄弟，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哦？威胁本县？本县让你做鬼也不敢来找我。”

陈处墨微微一笑，顺手一刀，又砍翻一个。

除了龚六，只剩下两个镖师了。两人连连磕头，声泪俱下：“县尊大人啊，雇主都是和龚镖头单独见面的，我等委实不知道。我们来此劫狱，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还望饶命啊！”

“两位兄弟，谁让你们这么狠毒的？倘若只是把这几个狱卒打昏绑好，即便尔等落到本县手里，本县也不予计较，还会重用尔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陈处墨甩了甩刀上的血，笑嘻嘻地看着两个镖师。

自从乌鸦岭剿贼开始，陈处墨表面上还是一副嘻嘻哈哈、不修边幅的样子，内心已经产生了变化，杀伐决断，该下杀手的时候绝不当老好人。

“我全说了！不要动手！”

龚六真的害怕了，连连叫嚷。

“王刺史？王员外？”陈处墨微微点头，给了他一道选择题。

“县尊大人，都是王员外那老狗干的！王宅的孙管家到幽州跑了两趟，就是想找一队亡命徒，必要时候劫狱，救出儿子。王员外说了，王刺史虽然是自己的兄弟，却对儿子王成德的安危不够关心，实在无奈，还得自己出手！”

龚六的声音带着哭腔。

“老贼，安敢如此？”陈处墨扭头看着王宅的方向，咬牙咒骂

尽管早就猜出了幕后主使者，听龚六自己说出来，陈处墨还是心里发怒。

“呵呵，老龚啊，问你借一样东西吧。”陈处墨笑吟吟地看着龚六。

“县尊大人，要钱要物，我龚六全部答应，只求你饶命啊！”龚六磕头出血。

“借你脑袋一用。”

陈处墨很认真地对龚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