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茶会(4)
冷冷的声音在茶会上响起,声音虽然不大,却仿佛一柄钢刀直接斩断了庄贻的声音,以及她越发高涨的兴致。
她着实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在这种场合用这样的语气打断自己说话。
她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夹起眉头,怒目的朝着茶会上扫视了一圈,想要在这一圈人中寻找到那个打断自己说话的罪魁祸首。
结果扫视了一大圈,却发现茶会中央的这几位师父,似乎都在有意逃避她的眼神,很显然不是他们出言打断的。
等她将目光往茶会外围看去的时候,这才惊讶的发现,此刻站在谢不若身后的那个男人,正在好不避讳的盯着自己。
那男人的眼神看似平淡,仿佛没有任何情绪,但眸子深处却好像藏着一抹潜在的寒意,引得庄贻心中有些发毛。
不过这种不适的感觉一瞬间就被心中的怒意压到。
庄贻想着自己这般高贵的身份,居然被这种连自己法眼都入不了的男人打断了说话,还是用如此不客气的语气打断的。
庄贻顿时感受到了冒犯,一时间变得怒不可遏。
“哟,我还以为是谁在说话呢。”庄贻露出一抹鄙夷之色,对着张默上下再次打量了一番。
“怎么?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是有意见吗?”
其实从一开始,张默就压根不想搀和进这个傻逼的话题中。
只不过庄贻对于苏月的污蔑越来越严重,脏水泼得越来越恶心,显然已经超出了张默所忍耐的极限。
更重要的是,张默实在无法忍受,有人这般轻描淡写的将他人努力取得的成就,用自己恶心的想法去揣度,用一种极为肮脏的诽谤去抹杀。
张默承认,苏月这婆娘身上讨人厌的地方很多,比如做事情死板执拗,有时候还容易自以为是,同时还天天绷着一张脸臭脸,好像天底下的人都欠了她好几百万似的。
可她对于工作的态度那是绝对没得黑的,对于工作的认真程度,饶是张默这种苦出生的奋斗逼看着,也是甘拜下风的。
人家工作是玩命挣钱,苏月这娘们工作,是玩命去证明自己的价值。
以她这种精神加执行力,随便去哪一家公司,估计老板都得为她的行为与精神,立上一座生祠,天天供奉。
既有实力,又肯吃苦肯玩命,同时还运气好的赶上了一个互联网创业的风口,那苏月拼什么就不能有如今这样的成就?
她凭什么就要被这臭娘们如此诋毁?
这一点,张默着实无法忍受。
面对庄贻的质问,张默只是淡淡瞥了对方一眼,却没有继续说话的打算。
毕竟张默却压根就没有想要与她辩驳的打算。
他只是希望这个骄傲似孔雀一般的弱智女人,赶紧把嘴巴闭上而已。
可张默没有打算扩大矛盾,但庄贻却根本就没有要放过张默的意思。
以她的身家,就算是个晚辈,面对在场这一种散修她都没有丝毫尊重的意思。
如今遭到了这些老不死里的一个徒弟的冒犯,还是一个最垃圾的徒弟的冒犯,庄贻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她随即再次摆出一副不阴不阳的语气,冲着张默嗤笑道:“啊哟,看你刚刚那激动的样子,该不会你也是我们这位苏小姐的拥趸吧?”
“不过虽然咱们苏小姐的情郎很多,但像你这样没本事的人,只怕是给她当备胎的命都没有啊。”
瞧着这女人贱嘴巴的模样,张默微微扯了扯嘴角,微微甩了甩自己的手,尽量的克制火气。
不过既然人家主动进攻了,张默也是毫不客气的反击道:“我算不上是苏小姐的拥趸。”
“我也确实没本事。”
“我之所有开口,只是单纯见不惯某些人没本事,却不允许别人有本事。”
“见了别人有本事,却喜欢用一些脏水去污蔑别人没本事。”
“你要真觉得别人没本事,那就自己做点有本事的事情把别人比下去。”
“只靠着磨嘴皮子,不但改变不了事实,还显得那些没本事的人更加没本事。”
张默对着庄贻就是一顿贯口,虽然这话听着有些弯弯绕,但只要是智商稍微在线一些的人,想要理络清楚这些话且是也并不算难。
然而张默的这一番话,还是将庄贻的CPU给干烧了。
那孔雀似的女人瞪着大眼睛,提溜的盯着张默,喉咙上下起伏着,喘着粗气。
仿佛肚子里有着千言万语要涌出来,只可惜大脑此刻已经完全反应不过来,压根就没有搞懂张默这话的意思,导致所有的情绪都只能憋在了肚子里。
瞧着孔雀女那如同弱智般失语的模样,张默嘴角泛起一丝嘲弄,转而精准补刀:“怎么?刚刚不还挺能”
就在孔雀女一脸憋屈,面色涨红的时候,傅苗驹的儿子傅子航及时救场了。
只见他直直的指着张默的鼻子便是大声呵斥道:“小子你给我放尊重些!”
见傅子航给孔雀女救场忠心护主的模样,张默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尊重?”
“看在谢师父的面子上,我对你们已经够尊重了。”
确实如张默所说,如果不是顾忌场合,再加上张默是真心想要低调不想惹麻烦。
要不然,以庄贻这女人对苏月泼的脏水,张默估计就不是这样跟她玩绕口令了,而是会直接起身给这个女人一巴掌。
“你他妈……”傅子航瞬间暴怒,下意识就要起身朝张默进攻。
不过未等傅子航动手,身体就已经被一旁的父亲傅苗驹给按了下来。
傅苗驹情绪显然是比傅子航还有庄贻这两个年轻人更加的稳重。
他只是淡淡的扫了张默一眼,接着便又将目光转向了张默身前坐着的谢不若身上。
“不若啊,你这个徒弟脾气看起来很冲啊?”傅苗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谢不若之前对待傅苗驹这一行人客客气气,完全就是站在了主人家的立场上,不想失了礼数。
现如今瞧着对方都已经把矛头指向了自己这个记名徒弟的头上,脸色也是瞬间挂了下来。
“要说脾气的话,我觉得还是您儿子更率真些才对啊。”谢不若笑眯眯的看着傅子航道:“您看看,才刚说了几句话,这孩子就好像有些坐不住了呢。”
这话简直就是绵里藏针。
看上去像是在夸奖对方,结果背地里听着,就是差点指着傅苗驹的鼻子骂,说老子徒弟脾气差?那你这狗儿子一点就要跟我徒弟动手的脾气又该算什么呢?
傅苗驹显然也听出了谢不若言语之中的不对劲,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也是冰冷如刀:“年轻人嘛,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脾气的。”
“要不然,就接着这个机会,让他们自己把火气都给撒出去吧?”
“年轻人肚子里的火气不泄出去,指不定未来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呢。”
谢不若听出了傅苗驹话里潜藏的威胁意味,就是在告诉自己,你要是不服的话,那就让你徒弟跟我儿子打一架。
要是你拒绝的话,指不定未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作为主人家的谢不若,都已经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此刻自然是不会再继续退让了。
眼瞧着对方嚣张的下了战书,谢不若也是连忙转头看向了张默,眼神流露出了问询的意味。
然而即便面对对方如此嚣张的挑唆,张默却依旧是淡定的摇了摇头道:“没兴趣。”
一时间,傅苗驹三人泛起了一阵嗤笑。
傅子航更是毫不掩饰的冲着张默冷声嘲讽了一句道:“怂狗!”
对此,张默压根就不予理会。
就如张默自己所说的一样,他确实没有兴趣跟傅苗驹的儿子动手。
其一是因为一旦两人交手,矛盾势必会激化。
这对于张默来说,无疑是会在未来树立潜在的敌人。
再者,跟这个傻逼动手,除了扁他能让自己爽之外,压根就捞不到任何的好处。
没有好处,反而还有坏处,这种事情对于张默这样鸡贼的人来说,自然是不愿意去做的。
就算对方再怎么侮辱自己,他也只当是没有听到。
不过谢不若似乎已经洞察到了张默的想法,同时他好像也相当的想要让张默出手。
只见谢不若笑呵呵的起身,然后在张默耳边悄声的说了几句。
一阵耳语过后,张默顿时泛起一抹诧异的表情看向谢不若道:“真的?”
谢不若微微点头。
看着谢大师那一脸笃定的模样,张默这才看向了傅子航道:“行吧,那咱们两个就在这里练练。”
此言一出,孙源与贺燕两位师父,虽然脸上划过一抹惊讶,但同时也露出了一副看戏的神色。
唯有黄慈居士脸上瞬间显露出一抹慌张,想要开口向张默劝阻,只是未等开口,便瞧见了谢不若朝她投来的目光。
只见谢不若冲着黄慈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潜藏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黄慈见状,这才缓缓闭上了嘴巴,安定坐稳。
而另外一边的傅苗驹三人,则是对张默接受挑战,表现出了一种看傻瓜似的嘲笑。
在他们眼中,似乎压根就没有将张默当回事。
“儿子,待会动手的事情注意力道,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别人的家,”傅苗驹用着一种嘲弄的语气对自己的儿子告诫道:“万一把人打死了,会很不礼貌的。”
庄贻则是在一旁笑着附和道:“傅叔叔您多虑了,子航打人的时候向来就有分寸的。”
“只不过打狗就难说了。”庄贻说着,还不忘偷偷冲着傅子航使了一个怨毒的眼色,很明显就是在示意傅子航,待会动手的时候,往死里弄。
在庄贻看来,像张默这种不知死活的垃圾,既然有胆子冒犯自己,那么就必须得让他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垃圾嘛,死了就死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对于这三人的嘲讽,不但张默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怒意,甚至就连谢不若同样也是一脸的淡然。
瞧着谢不若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说,傅苗驹随即又开口道:“对了不若,两个年轻人比试,我们这些老人家要不要添一些彩头玩玩?”
此言一出,谢不若这才缓缓放下了茶杯,露出了一副苦笑道:“我觉得这个就不必了吧?”
“毕竟只是随手切磋而已,下赌注反而会伤了和气。”
傅苗驹瞧着谢不若那隐隐的怂样,自然是不可能放过这样一个乘胜追击的好机会,当即继续说道:“诶,就是因为不愿意伤和气,这才要添彩头嘛。”
“纯粹就是玩玩。”
傅苗驹说着,随即从自己道袍的长袖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往桌子上重重一拍,一脸豪气的冲众人说道:“那我就先压我儿子了。”
“这里是五百万,反正我的彩头已经压上去了,你跟不跟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傅苗驹这明显就是靠着耍无赖的方式,逼迫着谢不若就范。
瞧着对方那咄咄逼人的态势,谢不若也只能露出一副哭丧的脸,扬着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极不情愿的回应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也压五百万,在我徒弟身上好了。”
“那好,事不宜迟,咱们就在你亭子外的空地切磋吧。”傅苗驹哈哈大笑的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