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哥，你是不是应该留个活口，万一从他嘴里问出有价值的情报呢？”蜘蛛蹲在托板上，检查着年长拾荒者的状态，死了，一点气息都没有，脖子折断，头骨也碎裂了一块。

“审问出来的话可信吗？”阿卓反问道，思索片刻，将光能鞭子丢给蜘蛛，自己则是将枪和其他武器留下。

“这家伙准备很充分，炸弹，焚化粉，麻醉剂。看一看，还有一包烤制过的耳朵，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话落，他将一个布包递了过去。

蜘蛛接过布包打开一看，脸色巨变，里面放了一堆左耳，都是从那些无辜的拾荒者身上切掉的。想到这里，他狠狠踹了地上的尸体一脚，觉得不解气，又吐了口唾沫。

“蜘蛛，你确定不跟我动手吗？”阿卓突然开口道。

蜘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高举双手，求饶道：“大哥，我真的没有恶意，之所以跟你搭话，目的就是找出杀死拾荒者的凶手。”

“好，暂且相信你，那么解释一下，为什么会知道回收站要离开的消息。”阿卓将枪收回，重新坐在托板上。

刚才发生的战斗很突然，结束得也快，回收车没有受到一点影响，里面的驾驶员对托板上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

蜘蛛也跟着坐下，解释道：“事情要从我老板说起，他是老城的看门狗，负责维护内城的墙壁，有时候也会清理一下多余的人。他的姐姐长得十分漂亮，十分十分的漂亮，认识一个驾驶员，消息就是从那个驾驶员的口中得知的。”

“老板心善，不希望拾荒者都死掉，于是让我们几个暗中向外传递消息，的确是吸引了不少拾荒者前往老城，但是过程并不顺利，很多人都死在了路上。有一伙人在专门截杀拾荒者，目的就是阻止拾荒者进入老城，一定是受到内城的管理者的蛊惑，我要阻止他们。”

蜘蛛的话，鬼都不信，阿卓心里冷笑，脸上表情不显，感叹道：“你们老板真是好人，可惜那些无辜的人，在上位者的眼中，连人都不是。”

“没错，他们不仁义，我们要自救。”蜘蛛的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

阿卓张了张嘴，没有出声，接着伸手指向回收车的驾驶室，然后做了一个斩击的动作。

蜘蛛尴尬地笑了笑，装作没有看到，继续说：“大哥，你的身手和反应超级好，不是拾荒者，应该是从天上下来的吧。”

天上下来的是对被放逐到这里的罪犯的称呼，都是些罪大恶极的人，或者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我之前应该是个雇佣兵。”阿卓回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解释道，“失忆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失忆很像是一个借口，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是蜘蛛能够相信吗？

阿卓对蜘蛛没有任何信任，自然也不会奢求对方能够信任自己，只想着赶紧到达老垃圾山，也就是蜘蛛口中的老城。

老城，没有半点城市的样子，更像是被栅栏围起来的羊圈。

一路上忍受着蜘蛛的喋喋不休，阿卓的耐心都快要被磨没了，好在是回收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托板直接从回收车的尾部脱离，驾驶员没有停车继续向前行驶，对于自己的乘客没有半点照顾。

阿卓和蜘蛛都习惯了驾驶员的操作，提前抓住托板上的锁链，身体没有被甩飞出去。

不等蜘蛛凑上前，阿卓撂下一句“回见”便起身离开，顺着又脏又臭的小路往杂货铺走去。

杂货铺位于生活区的中心，规模很大，主要贩卖食物和水，药品，拾荒者用的工具，还有一些冷兵器。

老头子有慢性病，需要药品治疗，阿卓来的次数多了，与杂货铺内的售货员很熟悉。

“阿卓，你这次来的有点早，老头子的病加重了？”售货员阿毛听到门被推开，手下意识地握住枪柄，见来人是阿卓才放下心。

“说实话，老头子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他也不想拖累你，不如……”

“他已经死了。”阿卓打断了阿毛的话，“我来打听点事情，顺便买点子弹，你应该弄得到吧。”

阿毛有点为难，“最近看得严，上面要控制武器。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阿卓点头，左右看了看，杂货铺里面还有一个客人，距离这边很远。他侧身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将怀里的枪露给阿毛看了一眼，小声道：“只要子弹，价钱你随便开，少不了你的好处。”

阿毛犹豫了一会，咬了咬牙，低声回道：“10点一颗子弹，不二价，我也是担着很大的风险。”

“可以。”阿卓痛快地交了定金，随后买了些食物和水，价格远比回收装置便宜。他试图从阿毛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情报，无奈阿毛什么也不愿意说，只能作罢。

什么都不说已经说明了问题，老头子说对了，垃圾星要出现大变故，拾荒者的灭顶之灾又要降临了。

老城没有乱，至少杂货铺看起来很正常，其他的店铺也在正常营业，鬣狗们依然在街道上闲逛。

要不是路上遇到杀人事件，阿卓会觉得一切都很正常。

鬣狗们为内城的回收站职员工作，是老城中消息最灵通的人，对于垃圾星的变故应该早就知晓了。从形式表现来看，即使垃圾星出现了重大变故，他们也不会有生命之忧，不知道是内城允诺了什么，还是找到了应对的办法。

蜘蛛的名字很符合鬣狗的风格，很有可能是鬣狗的一员。

阿卓对蜘蛛有些忌惮，并不想通过对方来获取情报，与鬣狗相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一群行事乖张的疯子。

天黑之后，他离开交易区，进入老城最杂乱无序的贫民窟。

贫民窟的面积很大，占据老城的四分之三以上，道路泥泞，粪便和污水到处都是，里面的居民大多都是些体弱多病，失去劳动能力的拾荒者，极少部分是躲避仇家的人。

阿卓担心蜘蛛找到自己，暂时又不打算离开老城，只好躲入贫民窟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