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扬哑然。
他早就知道洛倾雪的天赋非常妖孽强悍，但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直观的感受。
现在可算是有了。
心法这种东西，很多人修炼了一辈子都才初窥门道。
洛倾雪这才修炼了二十年出头，便是大成。
怪不得她的实力这么变态。
如果当初百宗天骄大比的决赛上，自己和洛倾雪没有站在原地不动，而是认真交战的话，聂扬觉得自己大概率不是洛倾雪的对手。
二十多年顶宗门内那些老一辈的长老近乎一辈子的苦修。
这也太不讲理了。
“所以，”
聂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
“你现在基本没有修炼瓶颈了？”
“嗯。在达到化神巅峰之前，本源功法的修炼应该是畅通无阻了。”
洛倾雪难得说这么多话。
“哈哈......我感觉我的自信心被打击了。”
聂扬闭眼笑了。
太空中，利维被洛倾雪瞬秒，真的不冤。
洛倾雪重新将咖啡杯双手捧起，喝了起来。
她喜欢喝咖啡。
这种类型的饮料她从未在昆仑墟尝过类似的，很新奇。
当然，对洛倾雪来说，新奇的饮料不止咖啡，还有汽水之类的。
但是汽水中的碳酸和水中冒出的气泡让洛倾雪不太习惯。
同时由于她本身修炼的灵气偏属冰寒，所以喝那些大多都是冰起来的碳酸饮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这就像，人喝常温下的饮料，不会有特别的感受，但是如果喝和常温偏离较大的，诸如冰饮或者热饮，人们都会产生要么畅快冰凉要么温暖舒缓的感觉。
这点对于洛倾雪来说也是一样的，因此冰起来碳酸饮料，她更喜欢喝热乎乎的咖啡。
聂扬刚想和洛倾雪继续说什么，他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聂扬把手机从裤兜里掏出来，一看，是邹东林给他打的电话。
“喂？邹局长。”
聂扬接通了电话，道。
“小聂，没在忙吧？有件比较重要的事情，我们可能需要当面商谈一下。我就在办公室，如果你方便的话，找个时间过来一下吧，可以吗？”
“没在忙，邹局。我现在就在对策局里里头，待会过去。”
“好。”
聂扬挂断电话，把手机塞回去，扭了扭脖子道：
“看来又有事情要忙了。”
“但你并不抗拒。”
洛倾雪喝完一口咖啡，说道：
“是啊，不过这样一来，我陪你的时间就少了。”
聂扬叹声道。
“我不在意的，而且......”
洛倾雪继续说道：
“我希望你陪伴我不是因为那六年的离去对我产生的愧疚，而是自己希望如此。”
聂扬听到这里，不由微愣。
随后，他似是自嘲般地笑了笑：
“我还真是......从来没能在你面前掩饰成功过任何事啊。”
洛倾雪没有说话，但她用眼神向聂扬表明了她的想法。
那是，平淡中透露出只有聂扬能够理解的纤细情感的眼神。
离去房间之前，聂扬回头，望向洛倾雪，犹豫了一下，说道：
“倾雪.....”
聂扬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想是不是该继续说。
但在看到洛倾雪那从未对自己隐瞒过一切的清澈眸子后，聂扬终是说了出口：
“我一直把你当做近似于亲人的存在......所以之前没有办法对你产生那种方面的感情，当初，我或许只是天真而又少年般地想要追求一场有新鲜感和期待感的爱情。”
“但在经历过世俗界的一切后，我醒悟了许多。”
“其实，我对你歉疚的原因，不只是因为那六年，我离开了你。”
“而是因为，我已经有很多东西不能够给你了，这是不平等的。”
“我的另一份歉疚，就是因为这个。”
“也因此，我在你这里，产生了某种类似于自卑的情感。”
“我时不时在想，这样是不是对你来说太残酷了。”
“因为我其实应该是没有资格和你再......”
没等聂扬说完，洛倾雪走上前去拥抱住了他。
如墨的柔顺长发飘起，如兰似麝的幽香入怀，完美的柔软触感近乎刻骨铭心。
聂扬怔住了，瞳眸睁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是洛倾雪第一次做出这样主动的事。
“聂扬，”
洛倾雪声音清冷中带着温柔地说道：
“你其实知道，我不会在意这些的，我只想要你留在我身边便别无所求。”
洛倾雪的纤指轻轻陷入聂扬背部的衣料之中，继续道：
“你是因为自己过不了那道坎。”
说完这些话，洛倾雪便静静地待在聂扬的怀里，不再言语，却将身躯的温度传递。
聂扬心里像是产生了地震。
洛倾雪很少像这样表露出她的这么多感情。
除非......她实在忍不住。
恐怕，在她眼中，自己就是一个被恨铁不成钢的对象吧？
“是啊......仔细想想，你说的没错。”
聂扬反手抱住了洛倾雪，默然了一阵后，感叹地说道：
“原来......我心中的牵绊太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变得束手束脚了。”
“修炼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成属于自己的道。”
“如果连念头通达都做不到，还该怎么在这一途上走得更远？恐怕，我迟早会因此产生自己的心魔。”
“还好有你提醒了我。”
聂扬由衷地说道，将洛倾雪抱得更紧。
他这两个月来和洛倾雪独处过很多次，但不论哪一次，都没有特别地拉近过两人之间的距离。
洛倾雪的这一次主动拥抱，像是打破了聂扬心中的某块桎梏，让他在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
两人就这样，在拥抱中，双双静默良久。
“倾雪，我......算了，想来我不说你也明白。”
聂扬松开自己的怀抱，注目着眼前的洛倾雪，柔声道。
洛倾雪抚着聂扬的面颊一侧，无言，原本那冷淡的脸上，唇瓣的两侧浮现了春阳暖煦弧度，却是胜过千言万语。
太上忘情，终究难以消去洛倾雪的那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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