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神,臣服于神明,对你们这样蝼蚁一般的人类来说不应该是非常荣幸的事情么?”
玄冥猖狂地邪声大笑,把一名被他抓住脖颈的灾对部队军人举起,远远扔到幽暗空间的角落,发出撞击地面的声响。
现在,场上的原灾对部队成员里除了张晟,已经全部倒下。
张晟挡在一众受试者前方,面向玄冥,一手捂着隐隐透出血迹的侧腹,一手举起,握紧拳头,咬着牙关,眼神中犀利不减。
就在刚才,张晟仅仅是被玄冥在高速移动的过程中撞倒,便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翻腾了起来,剧痛使得他的身体沉重不堪。
但即便如此,张晟也不会在玄冥面前退缩。他爬了起来,站在这里。
他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身为军人的使命。
“人类所信仰的神明可不是你这样丑陋野蛮的怪物,你太自恋了。”
张晟的拳头攥的很紧,他的心脏因肾上腺素而高频率地跳动。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之前在崇名岛的地下防空洞里,面对人面蛇时一样。
明知必死仍为之,因为他身后还有更多人。
“试图激怒我么?人类,就凭你现在的样子?假设你激怒我好了,你也只会拉得更多的同族陪葬。”
玄冥看着站都有些站不稳的张晟,笑了。
“......不管大家今天死不死,”
张晟咽下一口气,面露狠色,说道:
“你都不可能从地下基地活着出去。因为这里是神话灾害对策局的总部,有远远比你强大的修炼者坐镇......别忘了你是怎么被关进这个地方来的。”
玄冥听此,嗤笑,“呵,死到临头了还能这么头脑清醒,不错。但你可别忘了,现在这里有这么多的人类,只要我把他们全部当做人质挟持,离开这个地方,想必还是可以的。”
听到这里,张晟瞳孔一缩。
“呵呵,想明白了吧?除非你们现在全部自杀,不然你们都会成为我离开这里的棋子。据我所知人类都是自私惜命的,你们对自己下得了手吗?哈哈......不如这样好了,所有人听着,现在自愿臣服我,成为人质的人,我会保证不杀死你们,并且在离开这里之后,我会赐予你们神的力量,让你们成为无上存在中的一员。”
张晟听着玄冥的话,眼眶震动,身躯开始颤抖。
如果只有他,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自己成为人质,更何况屈服?
但他对人心的复杂性也是了解的,他后面的那些受试者,是来自社会各层各面的不同群体,加入神话灾害对策局本就抱有着不同的目的,他们......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刻,后方的人群中立马有人喊出声了,“我、我愿意臣服!”
“我也愿意臣服!玄冥大人,我将成为您最忠诚的信徒,请务必让我获得神的力量!”
“我也是......”
几乎在同一时刻,来自社会的招募人员有一半都站了出来,开始对着玄冥宣誓忠诚。
听着后方传来的话语声,张晟牙齿咬紧,心生悲戚与无力。
“哈哈......”
玄冥嘲笑似的看着张晟,说道:
“怎么样?这么多的同族都已经臣服了,你的选择是?”
“我的选择是......”
张晟低下头,浑身颤抖着。
下一秒,他抬起头来,眼底有着拼尽一切的疯狂,拖着已然负伤的身躯,便向着玄冥冲了过去。
“哼,顽冥不灵。”
玄冥不屑地仰起头,俯视着冲到他近前的张晟,仅是抬起手快速落下,伴随着一道狭长的光影以及血肉撕碎声,张晟便身子一僵,紧接着往下倒在了地上,身躯抽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弱小,无力!
这就是人类在神话灾害面前的表现。
受试者中,那些没有站出来向玄冥表示臣服的人,全都心生绝望,其中便包括了江芷妍。
她很怕,在看到自己认识的张晟在玄冥面前倒下后,这份害怕就变得更浓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从未有过要向玄冥臣服的念头。
就算是她未曾经历过崇名岛的神话灾害事件,也一样。
只因为,她是人类。
就算是死,也要作为人类死去。
更何况,如今的她有了自己的信念,有了想要实现的愿望,就算是在途中倒下,也绝不会让自己的意志泯灭。
只是......
‘聂扬,好可惜啊......看来,我以后没有机会和你站在一起了......’
江芷妍不甘而苦涩地想道。
玄冥缓缓走上前,来到一众受试者前方,那些已经对他表示臣服的受试者纷纷为他让开一条道。
在没有臣服的受试者人群前站定,玄冥狞笑道:
“你们之中,没有改变主意的了?”
那些没有臣服的受试者虽然面露惧色,但眼神里却也存在着坚定。
“死就死了,我加入这里之前,早早就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你们这些残虐可恶的神明必将被我们人类一个不剩地放逐!”
没有屈服的受试者人群中,忽然有一名男青年如此高声喊道,他微微发红的眼底,是热血,是豪情,是比起自己生命更加深邃、更加重要的一份坚定意志。
其他没有臣服的受试者仿佛也被这名男青年的情绪所感染,纷纷展现出宁死不屈的气概。
他们紧紧站在一块,意志便仿佛凝聚在了一起,熔炼成一尊无坚不摧的钢铁巨人。
舍我其谁!
看到这一幕,玄冥表情扭曲地笑了,声音阴冷低沉地说道:
“好,很好......我这就把你们这些不懂得天高地厚的人类,一个都不剩地全部杀光!”
话音落下的下一瞬,玄冥抬起手,漆黑尖利的五指朝上,眼睛死死盯着不曾表现出屈服意志的受试者们,手掌狠狠一握!
所有人仿佛在此刻同时被捏碎了心脏,他们瞪大眼睛,捂着胸口,表情痛苦不堪,或是闷哼、或是惨叫着慢慢地倒在了地面上,像是在风中被吹倒的草木般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