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萧何与彪形大汉

不到四更时分，萧何就到了咸阳城脚下，此时城内大门紧锁，只有一丝微弱的火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萧何找了一个树桩，将马匹结实的拴在了树桩上，他也脱去斥候的装扮，换回自己原来的衣服。

毕竟是刘季制下的斥候服装，如果穿着进了咸阳城，那就是不打自招，摆明了说自己是奸细。

一切准备妥当，萧何快步来到城门下，眼睛贴着门缝往里瞅。

只见门房之内，一盏烛火摇曳，时明时暗，两个守城门卫已经鼾声震天。

此时若想从大门进去，看来不太现实了。

毕竟以前自己做过秦吏，是沛县的主吏掾，自从跟了刘季造反，至今还被全国通缉呢。

身为一个小小的地方官，虽说他的画像不至于出现在国都咸阳城的告示里，但做贼难免心虚，万一被人识破了身份，可就遭殃了。

别连咸阳宫都没进去，就被人拉去枭首示众，可就彻底玩完了。

叫门是不可能了，看来城门这条路是堵死了。

此路不通则走彼路，萧何默不作声从城门一侧潜行而去。

顺着城墙根走了大约一里多路，就见一条护城河挡住去路。

城墙架在河流之上，将护城河拦成两截。

此时河水自城内流出，哗哗作响。

毕竟做过秦吏，萧何自然知道秦国的城防构造，一般有护城河的地方，只要有活水流出，那就说明有洞口。

有水就有洞，横亘在河流之上的城墙，一定有可以钻进去的洞口。

身为地地道道的沛郡人，大小河流星罗棋布，萧何打小就有一身好水性。

他仔细观察水源，在咕嘟咕嘟冒泡的城墙之下，轻易就找到了出水口。

时间不等人，要看四更将至，刘季的队伍也快出发了，如果不能赶在他的前面进入咸阳城，那一切的努力终将是白费了。

来不及多想，萧何迅速的将自己脱了个精光。

正好河面上还有没有大片的莲叶，萧何也顾不上河水冰冷，立刻跳进水里。

跳进去他才发现，还好不太凉。

尽管已是深秋，由于是活水的缘故，水温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冰冷。

看来上苍还是眷顾于我，萧何内心也多了一丝暖意。

看准了莲叶比较集中的区域，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开始朝那里走去。

凭借着来自水乡的天然优势，萧何对河里出来的东西还是相当有经验。

别管水里游的，还是河里长的，他都能熟练的说出它们的生活习性。

捉鱼萧何都能轻松驾驭，采莲那更不在话下。

他的眼光果然独到，这一片莲叶不光枝繁叶茂，像一把把撑开的雨伞，叶片也是硕大无比，像大象的耳朵一样。

采摘了几片相对完好的莲叶，回到岸边，将自己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结结实实包进了莲叶内。

萧何再次下水，一手将衣服举过头顶，一手在水下滑行，向着出水口游了过去。

到了墙根，脚下暗涌袭来，仅凭一只手，不足以对抗水流的冲击，萧何只得腾出拿衣服的手，将莲叶包裹衔在嘴里。

用脚试探出出水口的大致位置，萧何松了一口气。

还好，洞口足够大，大到能容得下他的身子。

将衣服固定好，萧何憋足了气，一头扎进了水里。

不亏是在河边长大的孩子，萧何在水下如一条迅捷的游鱼，轻易就钻过了墙根上的洞口。

待他再浮出水面之时，已经是在咸阳城内了。

轻轻游到岸边，在一个歪脖子柳树下，萧何赶紧将莲叶打开，取出自己的衣服穿到身上。

猛一上岸，再吹着凛冽的小风，如果不及时穿上衣服保温，说把人冻硬就冻硬了。

况且城内不比城外，一直光着身子，眼看天就要亮了，被人看见当成变态，挨一顿打就算轻的，搞不好是要被送官的。

穿戴整齐，萧何突然想撒尿。

说来也奇怪，刚才在水中想撒就撒还方便，却是一点尿意没有。

怎么刚一上来，就憋不住了。

萧何左顾右盼，发现近处确实无人。

“不如就尿在这河边吧，喂喂鱼。”

他解开衣服的衽带，请出自己的二弟，就毫无顾忌的酣畅淋漓了一把。

“哗啦啦，哗啦啦。”

正当萧何肆意挥洒之际，一只大手突然摁在了他的肩膀上。

“随地便溺，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啊，唯有女子和小人才会如此。”

说话之人声音洪亮清脆，萧何赶忙收拾好自己的家伙，系上了裤腰带。

被人抓住现行，萧何略显尴尬，其实他压根没尿完，迫不得已将家伙装了起来。

没尽兴的部分，被他全都撒在裤兜子里了。

常言道人有三急，管天管地，管不住拉屎放屁。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多管闲事。

萧何攥紧了拳头，正想好好教训这个让自己难堪的不速之客。

就在他卯足力气，准备挥拳之时，一转身才发现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彪形大汉站在自己身边，野草一样的胡须，粗犷的铺满整张脸，看着十分暴戾。

尤其是他的装扮，根本不是寻常人家的穿着，一身黑衣在夜色下，好像鬼魅一般自如。

他腰间还挎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右手握在剑柄上，随时都有可能拔剑出击。

很显然，此人这身装扮，再加上这个时辰出现，一定是潜伏进咸阳城的刺客卧底之类。

这是个歹人，自己最好不要随意招惹，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萧何眼疾手快，立刻将两只拳头抱在一起，做出个“承让”的姿势。

“壮士提醒的及时，令我羞愧难当，以后再也不随地小解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萧何知道自己的优势不在拳脚武力上，况且人家还拿着家伙呢，就算偷袭都不见得能有胜算，更别说正面出击，硬碰硬了。

不如服软认个错，这事就算过去了。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一下，想尿就尿吧，憋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哗啦啦，哗啦啦。”

彪形大汉说完，也挨着萧何，解开了裤腰带，开始喷洒起来。

而且他比萧何的还猛烈，不光时间长，动静大，喷洒的面积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