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甫看了一眼赵高，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轻轻挥了一下手，给蒙恬撂下一句话。
“他本来就该死，你想杀就杀了吧，但有一点你要记住，绝不能让他死的舒坦，想想办法，给我折磨死他。”
苏甫通过史书了解到，蒙恬的弟弟蒙毅就是被赵高这个老阉狗害死的。
他允许蒙恬杀赵高，就是让蒙恬给弟弟报仇。
赵高害了这么多忠良之将，苏甫自然不能让他死得这么顺利。
先是在他面前，斩首了他的亲弟弟，再让蒙恬用酷刑折磨他。
对付这种奸臣，就不能心慈手软。
苏甫就是要让赵高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得到准许的指示，蒙恬却高兴不起来。
他一把丢开赵高，笑着面向苏甫。
“我本想快刀斩乱麻，一刀劈了他，免得看着碍眼。公子要我折磨死他，着实为难住蒙恬了。”
身为秦国大将军，蒙恬虽然杀敌无数，但说起折磨人，他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
这事放在他身上，确实有些难办。
苏甫看得出来，蒙恬客客气气说出实情，其实是想让苏甫帮他拿主意。
是想让苏甫教他折磨人的方法。
苏甫一向乐于助人，尤其是自己的得力助手求援，他更是义不容辞。
“如果你实在没有好方法，就给他来个俱五刑吧，看看这老东西能不能坚持到大辟之刑。”
苏甫说得轻巧，可这俱五刑却是残忍至极。
所谓俱五刑，要先施墨劓之刑，又斩左右趾，再以笞杖杀之，然后割下首级悬挂木杆之上示众，最后将尸体剁成肉酱。
像赵高这种有诽谤辱骂行为者，还要先把舌头割掉。
“那我先去准备刑具。”
蒙恬边走边自言自语道，“到底是先黥面呢还是先斩手足，还真是个难题。”
一听说被施以俱五刑，赵高面如死灰，立刻将赵成的头颅扔到一边，恭敬地爬到苏甫脚边，不停地磕头谢罪。
“扶苏公子，你大人大量，就饶了奴才这一次吧，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的不杀之恩。”
苏甫不但不理会赵高的纠缠，还用力蹬了一脚，将赵高踢出三米开外。
这会儿装可怜，演苦情戏。
派董翳矫诏来杀扶苏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尊容。
尤其赵高扔掉自己弟弟头颅的一幕，把苏甫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家伙刚才还抱着弟弟哭得不省人事，眨眼功夫就不念手足之情。
人性之恶，恐怕没有比这更残忍的吧。
苏甫决定给赵高一个教训，让他记住，有些感情一辈子都不能背叛和出卖。
比如兄弟之情吗，手足之亲。
于是，他朝远去的蒙恬喊了一声，“这有何难，这老阉狗既然不念手足之情，就先斩断他的手足。”
“多谢公子提醒，蒙恬这就照办。”
蒙恬喜出望外，做了一个感谢的手势。
两人说说笑笑，倒是很惬意。
可赵高听的头皮发麻，两股之间早有一股热流袭来，瞬间浸湿了坐下之地。
他哪里还顾得上腥臊，又双腿蜷曲着，爬到了苏甫脚前。
“扶苏爷爷饶命啊，蝼蚁尚且贪生，求你给我一个苟延残喘的余生吧，我以后归隐山林，再也不插手庙堂之事了。”
也难怪赵高像条狗一样爬行，这双腿再不用，马上就要跟他的身体说再见了。
他早就把羞耻抛到九霄云外了。
苏甫赶紧用脚抵住赵高的头，生怕这老家伙弄脏了自己的鞋子，“给本公子一个放过你的理由，先。”
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苏甫打算放过赵高这个败类，而是在他死之前，榨干他的所有剩余价值。
“老奴谢过扶苏公子。”
就这简简单单几个字，赵高立刻来了精神，以为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连给苏甫磕了几个响头。
他幻想扶苏真会放过他。
于是，他开始给苏甫透露第一个秘密。
“陛下是徐市杀的，是他用邪术迷惑了陛下，在沙丘平台以进献长生丹药为由，近身袭击了陛下，老奴舍命相救，还是为时已晚。”
说完贼眉鼠眼的赵高，偷瞄了苏甫一眼，他以为自己真能蒙混过关。
苏甫心里明白，赵高说的有真有假。
直接动手杀害嬴政的应该就是徐市，但赵高这个狗东西，别说救人了，应该是指使和主犯还差不多。
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这老东西是不打算老实交代了。
苏甫板着脸，弯下腰，双手狠狠抓住赵高的衣领，猛地一发力，将他提了起来。
“赵公公啊，人常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真没想到，死到临头了，你还想着糊弄老子呢。”
赵耿做贼心虚，不敢正视苏甫，而是一味求饶。
“老奴就是长了十副心眼，是个胆子，也不敢诓骗公子。徐市为了接近陛下，确实收买过老奴，但老奴不是见钱眼开之人，自然严词拒绝了。”
赵高心惊肉跳，哆嗦着说道，“只是老奴无意间听他说起，之所以要行刺陛下，全是一个叫‘张良’的指使他，这个张良给了他许多钱财，还教会他很多障眼法，这才迷惑了陛下。”
张良。
又是张良。
就连赵高也提到了张良。
苏甫下意识的望了望四周，除了窸窸窣窣的夜风，就是监军府的灯火，再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了。
一颗星星都没出现，就连月亮都藏在了乌云深处。
可舒服呢还是嗅到了一丝危险。
他总是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偷窥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让他十分不自在。
“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再耍花样，下一个教训你的就是蒙恬大将军了，如果我现在告诉他，他的弟弟蒙毅已经死在你的手上，你想他会怎么对你。”
苏甫用力一攒，赵高重重摔在地上，却不敢发出半点哀嚎。
赵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老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言尽你个乌龟王八蛋，骗得了别人，你可骗不了我，张良派人行刺父皇，难道你赵高就没这想法吗？扶持胡亥上位，意欲何为，我是一清二楚。”
“所以你活着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我感觉你还是到九泉之下，跟赵成还有你的大母大父团聚比较好。”
苏甫说完，一转头正看到泪眼婆娑的蒙恬。
坏了。
这小子听到了蒙毅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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