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筚路蓝缕

萨菲罗斯在屋里玩了会儿游戏。时间已来到了傍晚，夜里的空气带着微寒。他在屋里左思右想，始终觉得对于虬龙的处置有些不妥。

半晌，他放下了手柄，拨通了看守虬龙的电话。那边汇报一切平安，并没有发现异常，虬龙现在也在睡觉的状态中。

想了想，萨菲罗斯还是不放心。穿过电视机，来到广场上面，小镇上的人们已经开起了篝火晚会，异常的热闹。

不过，虬龙在这样吵闹的环境下，却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好像一条霜打的茄子。

依次与镇上的人打了招呼，萨菲罗斯走到虬龙近前二米处，解开了封锁，道：“虬龙，我来问你白天没有问完的事情。”

虬龙的锁链已解开，但它似乎仍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道：“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你虽然有龙的血脉……但传授法术知识依然需要神石的力量。单凭我自身神力是无法维持如此长时间的法术。”

萨菲罗斯点头道：“我知道……但我想问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你问吧。”

虬龙抬眼看了萨菲罗斯一下，脑袋有气无力地耷拉在地上。

萨菲罗斯缓缓道：“白天，我与耶伦.艾格尔谈话。他想要从我手中借走你，从而获得一些情报。嗯……他话里的意思大概指的是上古战场那些事吧。”

虬龙瞳孔微缩，半晌才冷冷地说道：“我不知道什么上古战场！”

“我希望你说实话！”

虬龙冷冷道：“我说的就是实话！”

“你一直守在那里干什么？”

“无可奉告！”

萨菲罗斯已经有些愤怒了，这条虬龙如此明显地拒绝回答，让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冷冷道：“别忘了，你还在我的手中！”

虬龙也睁开眼睛，变得很是愤怒，淡淡道：“别忘了，你还没得到法术的传授！如果你打算鱼死网破，那就来吧！逼迫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呼……”萨菲罗斯深呼吸一口气，道：“好吧，那我换一个问题。你……知道灵能吗？”

“……知道。”

“那想来，你也知道灵能是维持异界环境的根基吧。”

虬龙抬眼，道：“……异界吗？当然，这是虬龙界的常识。但你问这个问题有何意义？对于水蓝球而言，有着实际物理基础的它，根本不需要这种能量吧。”

“……物理基础？”萨菲罗斯露出了困惑的神情，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到这个词，很快，他道出了自己的疑问，“难道异界的存在形式和外面的宇宙有着很大的区别吗？”

虬龙道：“你应该知道虚境世界吧。”

“当然……”

“那么……所谓的虚境世界，指的就是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世界。异界就是这一种类。它们的存在形式各异，但有一点相同：它们都是唯心的世界！而灵能，更是一种彻彻底底唯心的能量！”

“……唯心？”

这个词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但萨菲罗斯又一次觉得，这个词并不简单！它所包含的内在意思，决不是那样简单的！

“事实上，不论是魔力还是神力，都是一种唯心的力量。它们属于灵能的加强版！”

萨菲罗斯脸上已有些震惊，他睁大眼睛看向虬龙，道：“我听说……远古的修士专修灵能，力量远胜现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虬龙面容变得严肃，他认真道：“神力、魔力的质量自然远胜古代文明……但在这个时代，我们的修炼等级却是远远落后于那个时代的。”

萨菲罗斯道：“是因为修炼难度的提升吗？”

虬龙摇头道：“不止如此，还有一个原因……没有了系统且匹配的修行方法。我听说你们人类还在用着依靠自身觉醒的方式进入修行者行列……”

“难道……你们不是这样吗？”

虬龙摇头道：“身为龙族，你应该也有过这样的体验。你天生就有着龙语的记忆……而我们则多了一些修行的方法。虽然这方法已经有些过时了，但仍然保证了修行者可以依靠自身修炼，而不是天赋简拔。”

“依靠自身觉醒天赋异能，而非以出生来决定吗？但这样不是少了一步自然的淘汰吗？依靠修行来觉醒，迟早会让一些天资较差的人繁衍下去……”

虬龙抬眼瞥向他，淡淡道：“天资？什么是天资？一出生就拥有着觉醒能力，就算是天资了吗？我倒觉得，后天的努力远比先天的资质更加重要！依靠自身的智慧，而不是什么狗屁的天赋！”

萨菲罗斯点点头，其实他也同意这样的观点。后天的努力确实更加重要——他若不是拥有着系统，或许也属于刚刚他自己口中要被淘汰掉的人吧。

虬龙见萨菲罗斯同意了它的观点，接着说道：“你如果想问修炼的方法……我确实可以告诉你。不过……你确定要修炼吗？”

“……你想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道路，一味地模仿是没有出路的。你应该也看到了，这么多年来，虬龙洲罕有四阶以上的强者出现……”

萨菲罗斯想了想，还真是如此。尽管在末日之中，冒出了很多不知名的强龙，但在那之前的虬龙洲可以说是被旧日神殿按着打的存在。

他继续问道：“你们的修炼功法……有什么缺陷吗？”

虬龙的龙首上罕见地出现了苦涩的表情，它摇头叹道：“缺陷吗？功法本身是没有任何毛病的……如果是在上古时代。”

听到这里，萨菲罗斯明白了。就算是曾经统治了数个恒星系的上古修炼功法，也不是能够适应任何时代的。

创造这门功法的前辈，估计也没有想过，后代人的环境里，竟然根本没有灵能这种东西。或者说，有……但没有办法直接利用。

“所以说……你们用修炼灵能的功法，去修炼神力？”

虬龙叹息道：“是啊……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创造这门功法的先辈，估计也没有想过——它的后辈竟然如此缺乏创造力。”

萨菲罗斯默然……他忽然明白了修真小说中今不如古的原因了。创造力！一直延用着古代的修真功法，他们怎么可能比前辈更强？

这不是环境变了，而是失去了筚路蓝缕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