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渐大了,天空变得阴暗。
在这极端寒冷的天气里,玛达达却感觉胸口有一团火,一团怒火!
正中宫殿的神秘存在,不允许他进驻这片区域。他必须离开,否则就在这宫殿外面等死吧。
四面八方吹来的风,都变得越来越冷了。
他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又经过了一场大战,一身的伤。他有一种预感,他或许会在死这里。
要不要试试?他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但连动弹都费劲的他,真要去试探那样的存在吗?这不是在找死吗?
但外界还有能够活命的地方吗?
突然之间,他心里涌出一股凄凉之感,他没有死在战斗之中,却要冷死在这异界。他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来这里吧。
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地方?
他扪心自问。但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他已连哄骗自己的答案都给不出了。
这个世界完了,不管是虬龙洲,还是其它异界!
都完了,全完了!
一瞬间,他想到自己得到的情报,不由露出了绝望之情。他不为自己的处境绝望,而是为这个世界,或者说所有世界绝望。
为那生活在这些世界的亲人们绝望。
神秘的存在就要离去,祂要收割所有世界,作为祂远行的补给。
而这虬龙洲,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他又开始远行,他已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因为他要去的那个目的地,已经到过了。
他满怀着希望而来,却又带着一身的伤痕和绝望而去。
蹒跚的步伐摇摇欲坠,终于……他停下了脚步。他望着天空,眼睛里已有了不甘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绝望处。
他已经彻底绝望了,凭着意志和生存的本能走到现在。但他已不行了,大限将至,大脑的麻痹也已起不到作用。
嘭!
他再也维持不住人的形态,变回一只浑身毛发都被烧焦的猫咪,他圆睁着眼睛,不想闭上。
可是,人的意志若能左右生死,那世界还会死人吗?
他怒目圆睁,口角颤抖:“至少……至少把这留下吧,我……”
突然,他双爪合十,目光死死盯着那合十的双爪。
“传递出去……一定要传递出去!我的意志,我的力量……”
他的身体轰然倒塌,眼睛一直圆睁着,没有闭上。
……
这天,阴雨绵绵,整个天空都阴沉沉的。
萨菲罗斯已经被软禁三天了,期间除了爱丽丝派人来劝降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但在昨晚,他做了一个梦,醒来之后,他已有了泪水。
他迫切想要知道梦的内容,但他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的心中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仿佛什么东西突然失去了,却不知道失去的是什么。
忽然,他抬起了目光。他感到仿佛有人正从一个遥远的地方招呼他,向他发出一些奇怪的、微弱的、令人悲伤的信号。
他不知道这些信号是什么意思,是一声求救,或是一声抽噎。这是什么意思呢?
不知为何,他的目光已停在了那高高的窗户。玻璃窗外,那雨,竟是如此的熟悉,可此刻又好像变得如此遥远。
那么的遥远,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兴许,那最后的信号就是从那里向他发出的吧。
他的眼眸变得红肿,紧接着,是痛。
那痛来得毫无缘由,就和那另一个世界的信号一样。
他的眼睛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一层层渐变的蓝色,已铺在了他的瞳上,仿佛印上了某种神秘的力量。
忽然,他的脑海里传来了一些莫名的信息。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将他的知识传授了给了他,在那另一个世界。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是泪流满面。
一种不知名的悲哀,涌了出来。他却再也哭不出来了。他不知为何哭泣,也不知为什么会哭泣。
他呆立窗前,久久不语。
这天之后,他再没有理会任何人,仿佛变成了一只不会说话的猫咪。
他就这么立在窗前,望向窗外,眼神空洞,像雕塑胜过像活物。
可悲伤总不能当饭吃,惆怅也总有个尽头。
就在三天之后的夜里,他看着圆满的月突然缺了一块,心中似有所感。胸口的郁气似乎在一瞬间一扫而空。
咔嚓!
并不是闪电的声音,而是他的脑海中发出的。他仿佛想通了什么,又好像理解了什么。突然之间,他二阶与三阶的通道被打通了。
一切是那么的清晰,身体是那么的轻松。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已成了无所不能的神。源源不断涌出的魔力滋润着他的身体,填补着他的法力海洋。
不够,还远远不够。
这些魔力根本不能填补他的法力海洋,他要更多,更多!
与此同时……
“报告!目标的魔力量开始急速攀升!已经远远超过能够压制的极限!”
“把照片给我!”
看着手下递出的照片,那一条几乎呈一条直线攀升的魔力线,几乎压垮了年长的军官。
这根本不像是生物能够拥有的魔力量!萨菲罗斯此刻的魔力量几乎和吞噬沙特尔城与旧日神殿的星神兽相当。
他的身体变得摇摇欲坠,但还是大声喊道:“快!快报告给陛下!”
萨菲罗斯看着窗外混乱的场面,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已经恢复了对魔力的控制,但他却仿佛失去了目标般,无意出去。
他在想,他到底要做什么。
轻轻叹息,他好像什么也不想做。就算变强了一些,被未知存在影响了一些心绪。但他还是他,他一直想的其实只是活得舒服一点。
偶尔想要装逼,也只是过过瘾。
“睡一会儿吧。”
他躺在床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随着他的沉睡,外面的乱象似乎也平静了一些。
次日,他眯着眼睛看向那一大早就坐在床边的爱丽丝。那一头红色的长发似也更长了些,几乎就要垂到地面。
那一身红色的哥特裙与她高贵的女王身份并不相符,但穿在她的身上,却好像多了一些威严,少了一些俏皮。
“一大清早,你来干什么?”
萨菲罗斯不满地看着爱丽丝,这个女人前些日子虽然也来过,但从来没有这么失礼。竟然在主人睡着的情况下,来了。
“你已经摆脱束缚了,为什么不离开?”
她想了一个晚上,却始终想不明白。终于,她可以好好问一问本人的想法了。
萨菲罗斯淡淡道:“这里是我家,你要我去哪里?”
这话的道理简直再简单不过了,甚至是属于常识这一类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