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耳柏洛斯冷静地面对着眼前的敌人,正当它酝酿气势之际,眼前的猫咪却为窗外的景色所迷。
好机会!
它本就是个果决的狗,更是一个狠辣的狗!
既然敌人给了机会,它若不上,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时机?
砰!
咔嚓!
它的身子已经临近了,血盆大口张开。
从未吃过猫肉的它,今天总算可以尝尝了。
只是,很快,它感觉到了不对。
扑上去的,似乎只有它的两颗脑袋和一条脖子。它低头去看,黑色的影子从内而外,将它撕扯成了数段。
很快,它的两颗脑袋和一根脖子也分家了。
“为什么……”
它喃喃着,贴近地板的嘴角还在颤抖,鲜血已经浸湿了地面。仿佛置身于屠宰场中,被屠宰的,正是它自己。
这一刻,它回想的,会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吗?
没有,它此刻一直回想着,突破境界的方法。
它找到了。
但偏偏是这种时候,它才想通。
何其可悲?但这世事岂非就正是这般发展的?
一生都在迷茫之中,偶尔的灵光一闪,却是在临死之时?
这个答案已然无法验证真假,但却是大脑对你最后的仁慈了吧。
若是狗一生之中,都在为这一件事而烦恼,临时的时候,又怎会在意旁的事情?
它的嘴角露出了笑意,仿佛死亡已经不能使它感到痛苦了。
可惜,就算找到了,又如何?
狗总不能只靠空想活着吧。
它想叹息,但它已经失去了控制脑袋的力量,仅余的,只是一些残念作祟。
萨菲罗斯望着眼前碎成一地的敌人,也不知有何感想。他是否会有一丝的怜悯呢?
粗略地扫了一眼,再次挥爪,眼前的敌人彻底碎成了肉泥。
同类与同类之间尚不可能相互理解,狗与猫之间又哪来的什么怜悯呢?
他只知道,这是敌人,这便足够了。
而这个时候,蛇女的攻击才堪堪过来,她咆哮着,仿佛手段也只剩下了咆哮。
除了脑袋变长之外,她似乎还未展示过旁的能力。
而在萨菲罗斯恢复了魔法攻击手段后,她又如何能够是对手呢?
她甚至不能靠近萨菲罗斯,便被自身的影子斩成了几段。
萨菲罗斯望着窗外,刚刚就是那阵诡异的大风,把这窗户吹开的。同时吹开的,还有着控制萨菲罗斯魔力的禁锢。
这个时候,萨菲罗斯也明白了,这个地方,或许他真的是不速之客。
但……为时已晚。
蛇女的身体仍在蠕动,她眼神坚定,不断向着萨菲罗斯的方向爬着。
萨菲罗斯叹息一声,道:“还不放弃吗?”
蛇女紧咬着牙关,没有说话。
她的身体已经断成几截,现在全凭着一口气撑着。
她的唳气是如此的强烈,萨菲罗斯抬起猫掌,不忍她再受这样的痛苦,就要一击将她了结。
“停手吧,她已经没救了。”
窗外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那人的身影也随即而至,从窗户外翻了进来。
他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外面竟是在下雪吗?
萨菲罗斯疑惑地又看向窗外,果然,竟是下起了雪。
这天气未免诡异过了头,他还记得,现在大概是五月时节,正是夏初的时候。
窗外的男人倚着窗户,看向萨菲罗斯,取下了脑袋上的帽子向着萨菲罗斯一礼,笑道:“外面太危险了,初入贵宝地,暂避一二。谢谢。”
“这不是我家,你要住,便住。”
萨菲罗斯复又看向不死心的蛇女,猫脸皱起了眉头。
这个地方太危险了,这里的人似乎见惯了诡异的事物,就连猫咪会说话都不惊讶。他必须得赶紧处理后患。
“谢谢……她已经没救了,你何不完成她的心愿?”
“心愿?她一见面就想杀我,我难道还站着让她杀了,好了她的心愿?”
萨菲罗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有病,对待敌人,就该像寒冬一样冷酷无情。
年轻男人露出了释怀的笑容,说道:“我不是让你站着让她杀,而是让她和她的狗死一块。”
萨菲罗斯这才明白了,但又没有明白。
他疑惑道:“她刚刚才一口吞下刻耳柏洛斯的一只脑袋,让它只剩下两只脑袋。这不像是爱护宠物的主人。”
年轻男人说道:“你被他们骗了,根本没有什么三头犬,这灵境里面脑袋最多的狗,就只有两头犬。”
“是这样吗?”
萨菲罗斯挥了挥爪,影子变成了托盘,托着蛇女的身体落在了刻耳柏洛斯的面前。
这个时候,蛇女嗅了嗅刻耳柏洛斯的身体,接着彻底没了动静。
“怎么样?有没有被她们的感情感动到?”
年轻男人轻佻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萨菲罗斯此时却有些不耐烦了,他看着眼前的一幕,既没有悲伤,也没有同情。但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感却涌了起来。
他冷冷说道:“我的同情心,还没有多到可以用来同情敌人!”
接着,他不再看蛇女和刻耳柏洛斯的尸体,也不再看向年轻男人。
他转身迈着猫步,向着他落下时,所待的地方。那里的花香依旧,能够稍微掩盖教堂里的血腥味。
“依靠植物的气味,来掩盖血腥味儿吗?不错的主意。”
年轻男人的声音传来,很近。
萨菲罗斯吓了一跳。
只因,年轻男人,不知何时,竟已躺倒在了花丛中。枕着双手,正发着惬意的呻吟。
什么时候?
萨菲罗斯只觉得这个人神出鬼没,眨眼的功夫,竟就赶在了他的前面,甚至还已经做出了躺倒发声的动作。
感觉眼前年轻男人的速度是他所不能企及的,之后,他便捂着鼻子赶到了对角的角落。
虽然明白眼前之人没有恶意,但猫的本能,还是不愿意与没有边界感的人相处。
“你离得这么远,我们说话都变累了。”
还是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他懒散的样子,像是真的很累,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萨菲罗斯默默看了年轻男人所在的方向一眼,淡淡道:“我很累,不想说话。”
“好吧,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聊聊。”
接下来的时间,年轻男人果然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整个教堂里,只余下了窗外呼呼吹来的风声。
萨菲罗斯也沉下心来,默默养伤。
正所谓,人欲静,而风不止。他们真的能安安静静地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