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的心忽然被触动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初相遇,他站在阳光底下,朝她伸出手,说:“林浅,你过来。”
那是她和陆离的第一次碰面,从此走进了他的心里,成为他深藏在内心的梦,再也拔不出来。
林浅笑了笑,说:“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李莉莉说:“林浅你这么迟钝啊?我们认识快一年了。谷雨是我刚刚上高中那年认识的,我俩在同一个城市,后来就一起去读书了,还做了好多年同学呢。”
“怪不得。”林浅恍然,难怪他们一起玩。”
“我们在夕阳下做晚餐吧!刚好这里有屋子。”谷雨提议道。
余花如点头:“好啊,这里虽然简陋一些,但是收拾一下还凑合。”
“那好啊,今天我请客,咱们敞亮一顿,庆祝一下新意和李莉莉考取了好成绩!”
“行行行,敞亮一顿。”
谷雨、张新意、余花如和李莉莉四个人分工明确,一个负责洗菜切菜,一个负责炒菜,另外两个则负责端盘子。
因为大伙儿是第一次聚会,所以林浅特地准备了红酒和啤酒,几人一人喝了三杯酒,就都微醺起来。
张新意笑着说:“你这酒量还行呀!以前没发现!”
李莉莉举着手说:“我更厉害,我可是能喝半斤啤酒的,我们班男生里没人是我的对手。”
张新意惊讶道:“这么厉害啊!”
谷雨抿嘴偷笑,他也曾和李莉莉喝醉了,不过他喝醉了也很安静,不会吵闹,就是一口气灌了好几杯酒,喝到最后趴在桌子睡着了。
“你别取笑我,我那是仗着自己体质好,平常也锻炼,才敢这么牛。”李莉莉辩解。
余花如说:“你们两个别互吹互擂了,赶紧洗碗刷锅。”
李莉莉和谷雨乖乖地去洗碗了。
“对了,林浅,听说你找男朋友了?”张新意问,眼睛里闪烁着八卦之光。
李莉莉也竖起耳朵倾听。
林浅说:“是啊。”
“怎么样?你觉得这个人靠谱吗?”
林浅看了谷雨一眼,见他也望着自己,便点了点头,说:“挺靠谱的。”
“是吗?”张新意兴奋地说,“什么时候带出来给我们瞧瞧。”
林浅摇摇头:“现阶段,只能等你们毕业后再看啦。”
“为什么?”余花如不解。
林浅笑着说:“因为我还没有把握啊!万一到时候我失败了,丢脸不丢脸?”
李莉莉拍着她的肩膀,一副姐妹交心的样子:“没事,你这么好,肯定能够抱得男神归,到时候我们也能沾沾光。”
“那我先谢谢你啊,莉莉,到时候请你吃饭。”
张新意忽然插嘴道:“哎,我突然想起来,谷雨的父母好像也在这里,要不,叫他爸妈也来坐坐吧?”
林浅怔了一下,说道:“不太方便吧。”
“为什么不方便啊?你们都谈婚论嫁了,当然可以带双方家属参加聚会。再说,你爸妈都在这附近,也不远,而且你也该让他们见一见谷雨,免得老惦记着你。”李莉莉劝说道。
张新意也连忙附合。
余花如皱眉:“你们说话注意一点,我还在这儿呢。林浅,你是我朋友,我希望你能幸福。”
林浅笑眯眯地说:“嗯,谢谢你,花如,我真的很感谢你。”
李莉莉说:“花如,你别这么严肃嘛,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不好说的,对了,花如,你的感情线也该抓紧了,要不,你就找个男朋友算了。”
余花如轻哼一声,低着头不说话。
林浅说:“花如不是有喜欢的人吗?我听说她追求者不少呢。”
李莉莉笑嘻嘻地说:“花如的男神也在这个学校,她当然是想要和男神在一起咯,不过,据说男神早就名草有主了,花如还死皮赖脸地纠缠着呢。唉,花如,你不会真的是单相思吧?”
余花如冷哼一声:“谁死皮赖脸了!”
李莉莉哈哈大笑:“是是是,我错了。”
林浅也忍俊不禁,这个余花如平时冷冰冰的,一旦熟悉起来,也蛮可爱。
张新意却说:“花如,不如你干脆追求谷雨呗,他那么英俊潇洒,又有钱,多完美的选择!”
余花如瞪着张新意:“胡说什么呢!谁告诉你谷雨有钱了?我看你是脑袋烧糊涂了吧!”
李莉莉说:“我也听到风言风语,好像谷雨有房子,车子,存款,不少吧,不过具体数字不清楚。”
张新意说:“这是真的!谷雨的爸妈就住在山顶别墅!”
“哇塞!真的假的!”李莉莉夸张地叫道。
余花如也愣住了。
张新意骄傲地说:“当然是真的!我昨晚还在那里碰巧遇到谷雨呢!他的车就停在门口!你看,我说的都是真的吧。”
余花如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么说来,谷雨家里还是有背景的呀,难怪他总是拒绝你。我看你们俩不适合在一起,谷雨家境好,你家境一般,两家根本无法匹配,谷雨是个聪明人,他不可能为了你而毁掉自己的未来,你不要执迷不悟,好吗?”
李莉莉急了:“花如,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花如说得没错!谷雨家境好,将来要结婚,必须找一个有权有势有颜值的!你呢,一个普通家庭的姑娘,哪能跟人家谷雨在一起?谷雨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恐怕要打退堂鼓了。”
李莉莉说:“我们家不比谷家差多少。”
“那也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你别犯倔了,我是真的为了你好。”
林浅微微叹息,说:“其实,花如说得对,谷雨家世好,我家世普通,不适合他。”
余花如不赞同地摇摇头:“林浅,你怎么能这么妄自菲薄呢?我看你家庭环境挺好的,至少不比谷家差。”
林浅苦涩地说:“家庭环境确实不差,但我并不是我爹妈的掌心宝,我爹妈不疼我,还有一些奇葩极品。”
张新意问:“什么奇葩极品?”
林浅笑了:“就是一些特别极品的奇葩,我都懒得说他们。”
余花如不满意了:“怎么会?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种极品。”
“我也不愿提起,我爸妈都很宠我,从不逼迫我做任何事,所以他们不懂得什么是尊重。但是他们对我很好,他们从来不管我在外面怎样,只要我自己觉得快乐就好,他们不管我的私生活。”
李莉莉说:“这是好事啊!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担心被欺负了。”
林浅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惜我爸妈并不理解我。我不需要什么人保护,我也有能力自己保护自己,我不需要靠别人的庇佑。”
李莉莉叹气:“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呀,我要是有你这样的父母就好了,你的爸爸妈妈肯定也舍不得你受委屈,一定会拼了全部努力来保护你,呵护你。”
“不,你爸妈对你也很好,你也不用依赖你的爸爸妈妈,你的爸妈都很好。只不过,你是个孤儿,他们对你再好,也比不得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更别说谷雨家境那么好,谷雨家族又庞大富裕,所以,你们俩根本不是一路人。”
“那你的意思是……”张新意犹豫地问。
林浅淡淡笑了笑:“我只是说,我和谷雨并不合适,但是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我也相信,花如,我们会是很好的闺蜜。”
“我也相信。”张新意说道。
“我也相信。”余花如说。
林浅松了口气。
张新意说:“既然我们大家已经达成共识,今天的聊天就到此结束,各位,我们还是吃海鲜美食吧~”
“好啊~”
“开吃~”李莉莉举杯,四周响起热闹的呼喊声和欢呼声。
林浅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
这时,旁边的一个男孩忽然站了起来,朝她走了过来。
林浅警惕地抬眼望去,只见这男孩穿着牛仔短裤,蓝色t恤,带着鸭舌帽,一副青春期叛逆少年的装扮,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一米八五左右的个子,肌肉发达,看起来是健康型的。
他手臂搭在林浅肩膀,凑到她耳朵边,低声说:“喂,你是谷雨的女朋友?”
林浅吓了一跳,立即推他:“你走远一点!”
这个男孩显然没料到林浅突然变脸,愣怔一秒钟,随即露出一个邪肆的笑容:“哟!小妞脾气不小嘛,谷雨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呀?”
“滚!”林浅毫不客气地骂道。
这个男孩似乎没料到林浅敢骂他,愣了愣,随即勃然大怒:“你特么算老几,敢吼我?信不信爷把你的脸抽烂?”
“啪!”
男孩挨了林浅狠狠的一巴掌。
余花如赶紧拉着他:“别冲动,别冲动!林浅是我们宿舍最凶的女生,你要是招惹了她,她肯定会揍扁你!”
男孩却丝毫不惧,冷笑道:“她要是不想挨打,现在就乖乖跪下给我舔鞋子,不然,嘿嘿……”
“啪!”
林浅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你嘴巴最好干净点,不然我让你后悔生下来!”
“大胆!你竟然敢打我!”男孩愤怒之际,扬手就想打她,林浅侧头躲闪,伸腿踢了他膝盖窝,正好踢中他的腿弯。
“嘭!”
男孩摔倒在地,狼狈地爬起来。
林浅一脚踩在男孩的背脊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目光森寒,杀气腾腾。
“你再乱叫,信不信我割断你的喉咙?”
“啊……”男孩被林浅的狠厉眼神吓住了,忍不住颤抖。
林浅冷冷地哼了一声,放脚,拍拍双手离去。
男孩捂着膝盖痛得呲牙咧嘴,心中却涌起浓烈的耻辱感,暗自咒骂:臭娘们,等我收拾你!
他扭头看见三个女孩正在围观他被林浅修理,他恼羞成怒,恶狠狠地瞪了三个女孩一眼,大声嚷嚷着“看什么看?”便愤怒而去。
他一边揉着膝盖走,一边恨声咒骂。
张新意追了过去,小声地安慰他,余花如也赶紧过去,询问:“没事吧?你真是太冲动了。”
男孩愤恨不平地嚷嚷着:“你们知道那个死丫头刚才对我多嚣张吗?她竟然威胁我,让我别惹事!艹!她当自己是谁?谷雨是我兄弟,我凭什么怕她?她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废了她!”
他越说越难听,余花如和李莉莉劝了半天他才消停下来。
晚宴继续进行,气氛逐渐融洽,大家都喝了不少啤酒。
因为大家都很兴奋,也没顾忌什么形象问题,纷纷大声唱歌、蹦迪,场面十分喧哗,甚至有些吵杂。
林浅坐在角落,喝着饮料,吃着甜品,偶尔跟李莉莉闲聊两句。
这时候,一阵音乐声传来,原来是一首英文歌《seeyouagain》,是一首抒情曲。
林浅微微眯起眼睛,望着舞台。
灯光忽明忽暗,照在舞台的正中央。
舞台的正中央摆着一架古典钢琴,钢琴前的座位空着,一个身材纤细的男孩静默伫立。
他身穿简单的深灰色衬衫、黑西裤,戴着银灰色镜框的眼镜,一头碎发遮挡了大部分眉目,但他轮廓清晰的俊朗五官,还是让人一眼记忆深刻。
“他是谁?”
“不认识,没怎么见过,好像是外地过来的留学生?”
林浅皱了皱眉,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这个男生的身影似曾相识。
余花如笑道:“是我们院的风云人物啊,谷雨,谷雨!”
李莉莉也附和着笑:“对哦,谷雨,是咱们学校的顶级高中生!”
谷雨?林浅惊愕地盯着舞台,难以置信。
这不是她的初恋情人吗?
那个她曾经疯狂喜欢过的男孩?
谷雨?
这个称呼,她记忆深刻。
当时的谷雨是她的初恋情人,高高瘦瘦的,皮肤白皙细腻,五官棱角分明,眼角眉梢透着温润和善良,每次她犯错误或者闯祸的时候,谷雨总会耐心地教育她。他总是那么宠溺她,无论做什么事情,永远不责备她,永远帮助她……
那个男孩,是她的梦。
她曾以为,这辈子,她再也遇不到一个像谷雨一样的人,能够全身心地保护她,纵容她,无条件信任她。
“我刚才的表演怎么样?”谷雨从舞台下来问林浅。
林浅恍若未闻,仍旧痴迷地凝望着他。